第八節 洪門(上)

第八節 洪門(上)

第二天,當許少峰和韓宇來到“皇上皇”的時候,發現有許多人早已經忙碌了起來。

二人很久沒試過睡的這麼沉了,要不是張根水打電話給許少峰,可能二人還要起的晚一些。

趙彬一大早就過來了“皇上皇”,在劉全貴的陪同下巡視着酒樓各處,時不時的提出一點意見。劉全貴馬上就會叫人過來按照趙彬的意見加以改進。趙彬不愧是“一品樓”的老闆,而且顯然他的生意都是他自己一手一腳做起來的。他給出的建議都顯得很合理。在他的指揮下,酒樓里的員工幾乎全員出動,上上下下都顯得格外的忙碌。

不知道什麼時候“黎胖子”竟然也回來報到了。趙彬找來了很多家供應商,在他的撮合下,“黎胖子”和供應商們談成了一筆筆生意。“黎胖子”好像真的轉了性,做事格外的賣力,不光是談採購的事,見到什麼能幫手的就立刻上去幫忙。

許少峰和韓宇也沒能倖免,被劉全貴指使的團團轉。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

趙彬也真的很盡心,一直陪着劉全貴,上上下下走了一整天。

直到晚飯時間,劉全貴吩咐廚房做了所有員工的飯菜。他原本提議請趙彬出去吃,但趙彬毫無架子的說就在這裏和大家一起吃就好,也順便試試“皇上皇”的出品。於是大家都沾了趙彬的光,吃了一頓非常豐盛的晚餐。

平時許少峰和韓宇都沒怎麼注意,大傢伙在一起吃飯才忽然發現,原來酒樓上上下下的竟然這麼多人,大廳里滿滿坐了七八張大圓台。

許少峰和韓宇陪着張根水一起坐在了劉全貴和趙彬這一席。同席的還有“黎胖子”和幾個公關經理。

席間,趙彬又不厭其煩的向劉全貴講解着酒樓經營上需要注意的各個方面。劉全貴顯得很虛心,認真的在一旁受教。

許少峰和韓宇都忙了一天,又累又餓。一邊聽着他們的談話,一邊奮力的掃蕩着桌上的美食。其他人和他們比起來倒是斯文多了。

二人酒足飯飽后,悠閑的聽着趙彬和劉全貴的談話。

劉全貴笑着說道:“今天真是太謝謝你趙老闆了,要不是聽你說,我還真不知道經營酒樓有這麼多的講究。”

趙彬謙虛的說道:“劉老闆你太客氣了,這只是經驗的問題。做一行做久了,多少都會總結一些經驗的,劉老闆只是不熟悉而已,慢慢就會好了。”

劉全貴說道:“光顧着說話了,趙老闆辛苦了一天,也沒什麼好招待的,今天就先吃個便飯,等改天小弟一定登門致謝。”

趙彬說道:“劉老闆不用這麼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照情形看,再有一天時間,一切就應該準備就緒了,剛好趕上後天開業。到時我一定來好好喝幾杯。劉老闆可一定要準備好酒啊。”

劉全貴笑着說道:“一定,一定。”

二人一邊說一邊隨意吃了點東西。又過了一會兒,劉全貴終於陪着趙彬站起身,朝酒樓外走去。張根水也陪着送了出去。

不一會兒,張根水獨自一人走了回來,宣佈可以下班了。

許少峰和韓宇這才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準備回家。

二人正準備離開酒樓,韓宇卻被從后趕上來的阿霞一把拉住。阿霞一臉埋怨的說道:“死人,這兩天很忙么,都不用找我的么。昨天你不是說給我打電話的么。白天看到人家也裝看不見。”

韓宇偷瞄了一眼許少峰,發現他正東張西望沒有看向自己這邊,這才迅速的在阿霞臉上親了一下,然後笑嘻嘻的說道:“我是真的很忙啊。昨天你們都提早下班了,我和少峰卻一直忙到晚上。我回來酒樓又見不到你。本來想晚上找你的,可是一到家就累的睡著了。”

阿霞將信將疑的說道:“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忙啊,忙到連個電話都沒有時間打么。”

韓宇七情上面的說道:“是真的啊,忙的連覺都睡不夠,沒看今天早上我們都遲到了么。不信你問少峰。”

阿霞說道:“切,問了有什麼用。峰哥跟你是一夥兒的。”

許少峰之前東張西望,其實是在找阿芬。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心情變得開朗了許多。之前他都是比較深沉的。雖然偶爾也會和韓宇鬧一鬧,不過鬧過之後又會恢復原樣。可是自從昨天開始,自己的心好像稍微打開了一些。其實他和阿芬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他雖然知道阿芬對自己有好感,但是他從來沒有給過阿芬任何的機會。可是這兩天他沒有見到阿芬,竟然還有些想她。

聽到韓宇和阿霞的對話,許少峰連忙對阿霞說道:“鄭重聲明,我已經和韓宇劃清界線。我這兩天很忙是真的。至於韓宇,我就不知道了。昨天回到家,不一會兒他就跑出去了。很晚才回來,至於幹什麼去了,我也不清楚。”

阿霞聽了許少峰的話,瞪着韓宇說道:“哼,你還有什麼說的,連峰哥都不幫你撒謊了。”

韓宇瞪大了眼睛看着許少峰,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許少峰直接轉過身朝大門外走去。剛走出門口,“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韓宇迅速的說道:“我沒騙你,是真的,等會兒我再給你打電話啊。”說罷,立馬朝門外衝去。邊跑邊喊道:“臭下子,敢誣陷我,有種你別跑!”

許少峰見韓宇追了出來趕忙撒腿就跑。二人就這樣一先一后在街道上比起了賽跑。

許少峰故意見到小巷就拐進去,就是不讓韓宇追到他。也不記得轉了幾回彎,許少峰剛拐出一條小巷,連忙止步又退了回來,並朝後邊追過來的韓宇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韓宇發現不對勁兒,放緩了腳步,慢慢來到他身邊,剛想問什麼事。只見一群人手裏拿着砍刀,從巷口呼嘯着跑了過去。

韓宇嚇了一跳,剛想探頭出去看看怎麼回事,緊接着,兩個警察又跑了過去,追着先前的人去了。

韓宇看了一眼許少峰,拍拍胸口說道:“嚇死我了。”

許少峰說道:“我才嚇死了呢,剛一跑出去就看見一群人拿着刀朝我衝過來。你說嚇不嚇人。”

二人你眼望我眼,下一秒,突然一起捧腹大笑起來。

二人並肩走出了巷口,朝先前那群人的反方向走去。剛走了沒多遠,許少峰突然停住腳步。韓宇問道:“怎麼了?”

許少峰盯着地上說道:“地上有血。”接着轉頭朝來路看去,發現一路上都有血跡。

韓宇順着他的眼神看了看,說道:“可能是剛才那幫人里有人受傷了吧。別管了。”

許少峰想想也是,繼續和韓宇超前走去。不過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地上的血跡。

走了沒多遠,許少峰發現血跡轉進了前邊的一個巷口。二人走到巷口,許少峰朝巷子裏望去。只見這個巷子沒有燈光,黑暗中好像有個人靠牆坐在地上。許少峰拉住韓宇,示意後者朝巷子裏看。

韓宇看了一眼小聲說道:“好像有個人,要不要進去。”

許少峰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二人慢慢的走進去,來到那個人的身邊。

那人一手按着腹部,靠着牆坐在地上,嘴裏喘着粗氣。似乎是發現有人來到身邊,抬起頭看向二人。

藉著一點月光,許少峰和韓宇終於看清了對方的樣貌。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突然齊喊了一聲:“忠哥?”

鄭志忠聽到喊聲渾身顫了一下,當看清楚是許少峰和韓宇的時候才鬆了口氣的說道:“原來是你們。”

許少峰和韓宇趕忙俯下身把鄭志忠扶了起來。只見鄭志忠的衣服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大片。

鄭志忠說道:“快去攔輛車,警察很快就到。”

韓宇一秒也不敢耽誤,連忙跑出小巷去攔“的士”。

許少峰先把鄭志忠扶着貼牆站好,接着脫下自己的衣服裹到了鄭志忠身上,以防被人看見血漬。弄好后扶着他慢慢朝巷子外走去。

一邊走許少峰一邊問道:“忠哥,現在應該去哪裏?”

鄭志忠忍着疼痛說道:“現在我知道的地方都不安全,你們住的地方安全么?”

許少峰點了點頭說道:“先去我們那裏吧。”

這時韓宇已經攔了一部“的士”,許少峰扶着鄭志忠走出巷子上了車。

車子剛剛離開,黑暗的巷子裏慢慢走出一個人,這人穿着一身的黑色西裝,一直盯着離去的車子,直到再看不見,這才轉身又走入了巷子裏,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

車子很快到達了目的地。三人下了車,鄭志忠已經可以憑自己的力氣走動。

韓宇對許少峰說道:“你先扶忠哥上去,我去買些繃帶和止血藥。”

許少峰扶着鄭志忠回到住處后,鄭志忠自行將衣褲除去,進到浴室去清洗傷口。只見他左臂,後背以及右肋三處都有刀傷。當他從浴室走出來坐在沙發上的時候,韓宇也拿着一大包東西回來了。

許少峰和韓宇趕忙幫着鄭志忠上藥包紮。二人沒什麼經驗,繃帶纏了一層又一層,但在鄭志忠的指揮下倒也弄的似模似樣。一切弄妥之後,二人這才鬆了口氣。待再看向鄭志忠時,二人頓時一陣心驚。剛才忙着包紮傷口,都沒來得及觀察,此時二人才看清楚,鄭志忠身上無論是前胸還是後背,都爬滿了無數的傷疤。這個在他們眼中看似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人,究竟有着怎樣的人生過往。

鄭志忠見二人一直盯着自己看,笑了笑說道:“喂,兩個臭小子,當我是靚女么,看得這麼目不轉睛的。”

韓宇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忠哥…怎麼會…嘿,怎麼會…”

鄭志忠見他吞吞吐吐的,打斷他說道:“你是想問我怎麼會搞得這麼狼狽,是么?”

韓宇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嗯”了一聲。

鄭志忠很隨意的聳聳肩說道:“這不是明擺着么。被人砍了幾刀唄,你看不出來么?”

許少峰和韓宇聽到他的答案差點沒暈過去,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鄭志忠看着他倆的表情,笑了笑說道:“好了,不耍你們了。我是中了埋伏。”

許少峰皺着眉頭問道:“那您那班手下呢?‘盛哥’他們呢?”

鄭志忠說道:“阿盛他們都有事不在我身邊,當時我就一個人,本來要去停車場拿車,突然十幾個人拿着刀沖了過來。我被砍傷了,之後跑了出來,我一直跑他們在後邊追,也不記得跑了多遠,忽然看到前邊有兩個警察,我就大喊殺人了,然後連忙鑽進巷子裏。追我的人應該是被警察看到了。我進了巷子實在跑不動了,就坐在了牆邊,沒多久你們就來了。”

韓宇聽了鄭志忠的話,一臉崇拜的說道:“哇,忠哥,你真是太厲害了。十多個人砍你,你都能跑出來。”

鄭志忠笑着搖搖頭說道:“厲害個屁,要是真厲害就把他們全乾掉了,還用的着像狗一樣被追着跑么?”

韓宇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尷尬的“呵呵”傻笑了兩聲。

許少峰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會有人找您麻煩,知道是誰做的么?”

鄭志忠先點了點頭,跟着又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唉…我心裏大概有數,但是要說出來就很複雜,再說就算我說了你們也不會明白。”

韓宇忽然問道:“‘忠哥’您是不是黑社會老大啊?”許少峰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嚇了一跳。

鄭志忠也沒想到韓宇會突然問了他這麼一個問題。想了又想,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韓宇不到黃河不死心的繼續問道:“這次的事,是不是跟黑社會恩怨有關啊?”

許少峰見他還問個不停,輕輕用腳踢了一下韓宇。

鄭志忠看着眼前這兩個年輕人,覺得他們即有些天真又有些率性。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一點也不做作。再加上之前他就對兩人印象良好。於是點了點頭,笑着對二人說道:“既然你們想知道,那就先坐下,聽我慢慢說。”

韓宇高興的說道:“好!”連忙拉着許少峰坐到了床邊。

待二人坐好,鄭志忠才緩緩的說道:“我並不是什麼黑社會老大。而是原香港‘洪門’分支‘洪勝門’的內八堂執事之一,刑堂執事。”

許少峰和韓宇你眼望我眼,完全不明白鄭志忠在說什麼。什麼“洪門”分支,什麼刑堂執事的,他們從來聽都沒聽過。

鄭志忠看了看二人的表情,知道他們完全聽不懂,耐心的解釋道:“所謂‘洪門’是建立於明末清初時期的一個民間組織,它的主旨是‘反清復明’。在當時,他們對外稱‘天地會’,對內則稱‘洪門’。”

韓宇驚訝的說道:“‘天地會’?我記得我看過一部電影裏有提到過,好像是什麼‘天地會’總舵主是陳近南?”

鄭志忠笑了笑說道:“嗯,有這麼一種說法,說是當時清廷的皇帝聽信讒言,怕少林武僧威脅到朝廷的安危,所以便派少林僧人遠征西域。結果僧人得勝歸來,皇帝卻以莫須有的罪名殺害了功臣鄭君達。不僅如此,他還派兵火燒少林寺,使得千年古剎毀於一旦。但是少林寺僧人也逃出了不少,其中就有一個武功高強的僧人叫陳近南。他為報大仇,組織了‘天地會’與清廷對抗,並且派遣他部下的五員大將分別為蔡德忠、方大洪、馬興超、胡德帝、李士開前往各地建立分會壯大實力。這五員大將便被後人稱為‘五祖’。”

韓宇興奮的說道:“對,對,我想起來了,我說的那部電影就叫做《新少林五祖》。”

鄭志忠點了點頭,笑着繼續說道:“還有一種說法,也是我們香港‘洪門’推崇的一種說法。說的是明末崇禎皇帝年間,山西太平縣有個叫‘洪英’的人,很有才能,並且為人俠肝義膽,古道熱腸,四方的豪傑都來投奔跟隨。崇禎皇帝殉國后,滿清大軍入關。明朝忠臣史可法在揚州率軍阻止清兵南下。洪英也率領眾豪傑相助史可法。然而最後終於不敵,史可法身死殉難。洪英敗走後,投到另一明朝將領黃得功的麾下。后清兵來襲,黃得功戰敗自刎殉國。洪英率領殘部殊死抵抗,終被清兵擊斃。洪英麾下五員大將準備拚死保護洪英之子洪旭突圍,五人約定若失散,以後再相見,便以‘洪’子為號。這五人便是之前說的‘五祖’。後來五人終護着洪旭突出重圍。洪旭帶着五人最終輾轉投到鄭成功麾下。”鄭志忠說道這兒,稍微休息了一下。

許少峰說道:“‘忠哥’您說的就好像歷史故事一樣,比我以前的歷史老師講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要是‘忠哥’當歷史老師的話,韓宇的歷史考試,絕對不會是零分。”

韓宇在一旁抗議道:“喂,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和人鬧着玩,還帶扣人眼睛的啊。”

鄭志忠笑了笑,繼續說道:“總之關於‘洪門’的起源從來沒有統一過。後來‘洪門’發展日益壯大,遍佈各地,就連國外都有其勢力。當其發展到香港,對當時的社會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因為其組織嚴謹,職責分明的特點,許多人都採用‘洪門’的組織形式,紛紛建立幫會社團,並以‘洪門’分堂自居。‘洪勝門’便是最早期秉承‘洪門’制度而建立的幫會之一。其組織形式,職責分配完全按照‘洪門’舊有的形式構成。當然,傳承了幾百年,許多東西丟失掉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還有很多隨着時代的變化,社會的進步,也都有所改變。”

韓宇忍不住感嘆道:“真沒想到原來古代也有黑社會啊,還一直流傳到今天。”

鄭志忠繼續說道:“‘洪門’架構比較複雜,簡單來說,以我所在的‘洪勝門’為例。最頂端的是‘龍頭大爺’和‘副龍頭大爺’。接下來分為‘內外八堂’,內八堂又分為坐堂、陪堂、管堂、執堂、禮堂、刑堂、香長以及盟證,這八堂再加上護劍和護印統稱內八堂執事。而外八堂則是由內八堂領導的組織,分別是心腹大爺、聖賢二爺、當家三爺、管事五爺、花官六爺、賢牌八爺、江口九爺和牌把十爺。”

許少峰有些頭暈的說道:“原來黑社會也不好做啊,還要分這麼多的職位,記都要記好久。對了‘忠哥’,我要是沒聽錯的話,怎麼外八堂里沒有四爺和七爺?”

韓宇在一旁附和道:“對,我也正想問這個呢。”

鄭志忠讚許的看着二人,沒想到他們腦袋這麼靈活,說一遍就能記住,還能提出問題,顯然二人聽的很認真,並不是在敷衍了事。

鄭志忠點點頭,繼續說道:“在‘洪門’之中有個規定,男人是不能用四和七排位的。因為‘洪門’歷史上出現的叛徒佔用過這兩個排位,相傳少林叛徒‘馬福儀’當年在少林的武功就是排名第七。所以四爺跟七爺是空缺的。不過也有特殊情況,那就是由女人出任。一旦有女人出任便被稱為‘獨佔四爺’和‘銀鳳七爺’。”

許少峰和韓宇點了點頭,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鄭志忠繼續說道:“總之,大致上的結構就是這樣的。當然,實際的情況要複雜的多,比方說管事五爺,並不是說管事五爺只是一個人,實際上它還會分為執法管事,紅旗管事,藍旗管事,黑旗管事,幫辦管事五個職位。其他的排位也是如此,還有很多分級。我就不詳細說了。說了這麼多題外話,相信你們應該弄清楚我這個刑堂執事是幹什麼的了。”

許少峰和韓宇知道鄭志忠這麼不厭其煩的講解,不光是要二人知道他是什麼人,還要藉機會教給他們一些之前不知道的事情。二人對着鄭志忠感激的點了點頭。

鄭志忠繼續說道:“題外話說完了,說回正題。事情要從十多年以前說起。香港九七回歸之前,有大大小小的幫會和社團不下五十個。其中大部分都是規模較小的,實際上真正活躍的只有不到二十個。在這二十個當中,最大的幫會就只有三個,分別是‘洪勝門’,‘東興幫’和‘九重天’。長久以來,小型和中型幫會的主要經濟來源都是以收取‘保護費’和放高利貸為主。而像‘洪勝門’和‘東興幫’這樣的大型幫會則是由外國的黑勢力支持。唯一例外的是‘九重天’,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龍頭大爺是誰,也沒有人知道它背後有什麼勢力,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似乎有用不盡的財富,但從來不經營違法生意。而且一旦有哪兩個幫會之間發生衝突,鬧得實在不可開交的時候。‘九重天’就會出來制止。當年和我們‘洪勝門’爭地盤鬧得最凶的就是‘東興幫’。雙方發生過很多次衝突,到了最後無法收拾的時候,也是‘九重天’出來擺平的。”

韓宇興奮的說道:“哇,這個‘九重天’這麼牛?他們是怎樣擺平的啊?”

鄭志忠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當年我還很年輕,只是個外八堂的管事,很多事情都輪不到我管。等後來我的職位高了,再打聽的時候,事情好像被有意隱瞞了起來。”頓了頓,鄭志忠繼續說道:“無論是大幫會還是小社團,在資本累積到一定程度之後,都不安於現狀,一個個向其他生意下手,有的開歌舞廳,有的開酒吧,還有的向酒樓餐廳提供保護以收取保護費。利潤一下變得豐厚起來,大家爭先恐後的搶着做。隨之而來的就是社團之間相互爭地盤,衝突,火拚。社會秩序變得越來越亂。就連幫派社團口中美其名曰的地下秩序也幾近崩潰。直到距離香港回歸還有不到兩年的時候,香港政府突然出重拳打擊黑勢力,許多小型的幫派社團,幾乎是在政府剛一動手時,就被打得煙消雲散。而一些稍微有些實力的,也都紛紛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就連像我們‘洪勝門’和‘東興幫’這樣的大型幫會也都不能倖免。一些無法‘洗底’的老前輩和一些中高層人員,連同許多有‘案底’的兄弟紛紛主動去警局投案自首,為幫會做出了犧牲。有傳聞說,政府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收復失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九重天’出了力。但是真實的情況到底如何,卻沒有人說得清楚。而剩下來的幫會,把發展的重點分成了兩部分,一方面挑選了一批骨幹力量,跟隨幫會的元老和高層們轉移到了國外去闖,另一方面則把大部分的資金留在香港,並且挑選了一些有經營頭腦的兄弟留在香港投資正當生意。沒過多久,香港便回歸了。”鄭志忠停下來,休息了一下。

許少峰則跑去給鄭志忠倒了一杯熱茶。

鄭志忠喝了口茶,繼續說道:“香港回歸以後,轉移到國外的力量在外國黑勢力的支持下,逐漸發展壯大起來。而留在國內的兄弟也因着幫會留下來的雄厚資本,迅速經營起自己的生意。到如今,香港已經回歸了十四個年頭。當年轉移到國外的力量已經在外落地生根,闖出了一片新天地。而留在國內的兄弟也都蓬勃發展,很多都成為了商界大亨,社會名流。表面上看似一切都很順利,幫會原定的目標也都實現了。但是事實卻剛好相反,隨着兩方面勢力的不斷發展,雙方的矛盾也漸漸凸顯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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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魔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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