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赤土千里，民不聊生
“他往這個方向走，應該是去太豫州，我們先跟上去，好好掂量掂量他在說。”
說著，白承弼就陰沉着臉，率着眾人向蘇驚塵兩人後方追去。
神荒帝朝，行政區劃分為州、府、郡、縣、鎮、村六級，天地桎梏，覆蓋的最小地域是縣，行政區劃越高，破開天地桎梏，引下的氣運洗禮等級就越高。
按開天神殿的規則，縣級天地桎梏，是由初入殿的一二階殿士負責，像他這種聖王境的五階上等殿士，通常都是參與府級天地桎梏的開天，又或是主持郡級的開天事務。
他向來自恃極高，而且聖王根基也遠比普通五階殿士強大，覺得讓他來主持一個縣級桎梏的開天，完全是大材小用，牛刀殺雞。
何況負責與蘇驚塵比斗的事，如果贏了，是理所應當，不見得有多豐厚的獎勵，但若是輸了，則是天大的過失，所引發的一系列不良後果，都要由他來背鍋，心中自然很不痛快。
再加上他跟分配這個任務的隊長關係本來就不好，自然覺得是隊長給他小鞋穿，心中更是不爽。
所以連帶着，對蘇驚塵也是滿腹的怨懟，哪聽得進有人說蘇驚塵的好話。
蘇驚塵兩人驅車來到焦縣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進入焦縣境內，把速度降下來，放眼看去，滿目是赤紅的焦土，所有溪流都已乾涸。
原野上，八成的樹木都已經枯死，地上的草更是干透了，田地里的莊稼早已經絕收了，一副大災大旱的景象。
雖是傍晚，空氣中仍充斥着焦灼的熱浪，令人沒由來的覺得煩悶。
“這樣的大旱，不知要餓死多少人。”
看着前方荒蕪的景象，小奴不由一臉悲哀的說道。
她是在村野間長大的，自幼飽經磨難，自然明白這樣的大旱對當地的百姓意味着什麼，對百姓們的苦難也能夠感同身受。
“不用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蘇驚塵輕聲安慰道，隨即將九龍寶輦收入青玉扳指中，帶着小奴向焦縣正北方趕去。
天地桎梏雖然籠罩整片天地，但都有一個核心地帶，這個核心地帶，往往位於這片地域的天地靈氣最濃郁的名山大川之上。
焦縣天地桎梏的核心，位於北部的赤泉山山頂，現在蘇驚塵就是帶着小奴趕往赤泉山。
“好破敗的小城。”
蘇驚塵帶着她從焦縣縣城上空飛過的時候，看到下方全是低矮破舊的棚屋，只有極少數的青磚黑瓦房屋，小奴心中不由更加沉重。
焦縣縣城，要比她家鄉的縣城差了不知多少，可見即使不發生災難，這裏的百姓也比她們家鄉的鄉親過得過苦得多。
重生了億萬世，蘇驚塵什麼樣的苦難沒見過，對此並沒有太多的感觸，帶着小奴繼續趕往赤泉山，在赤泉山山腳，一家裝飾的還算精緻的客棧住了下來。
赤泉山上，有一道從斷崖溶洞中湧出的赤泉，是焦縣唯一的穩定水源，所以在焦縣的百姓眼中，赤泉山就是他們心目中的靈山聖地。
山上建了不少廟宇，平常有不少人前來燒香許願，也有不少外地人慕名而來，所以這間客棧，是整個焦縣最好的。
住下后，從青玉扳指中取出一些酒食吃過晚餐之後，蘇驚塵在房中繼續淬鍊帝兵精炁，小奴趕了一天的車，已經十分疲倦，早早的就睡下了。
“鏘咚咚！鏘咚咚！”
“求萬聖萬靈的赤泉山神保佑，庇佑我焦縣的黎明百姓，早日降下甘霖，消災解厄……”
第二天一早，蘇驚塵兩人剛睡醒，就聽到外面傳來陣陣鑼鼓聲，仔細一聽，還夾雜着無比虔誠的禱告。
聽得出來，這是焦縣的官民在組織祈雨。
“走，小奴，我們去看看。”
知道小奴很想去看看熱鬧，兩人簡單的洗漱一下后，蘇驚塵對小奴招手道。
隨即兩人走出了客棧。
客棧位於通往赤泉山唯一的主道旁，此時浩大的祈雨隊伍，正沿着主道舉幡搖鈴祈禱而來。
他們製作的祈雨法幡，雖然稱不上多高大、華麗，卻也十分精美，法鈴也是赤金打造。
可舉幡搖鈴的百姓，全都是骨瘦如柴，衣不蔽體，一個個嘴唇乾裂，目光遲滯，跟這些光鮮亮麗的法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顯然他們大多數，已經很久不曾吃飯喝水，主道西邊焦縣唯一的小河——赤泉河，現在已經乾涸斷流了。
“陛下，他們好可憐哦，要不我們幫幫他們吧。”
小奴心軟，看到一些嘴唇乾裂的小孩，打着赤腳走在滾燙的主道上，艱難卻懂事地跟着大人們祈禱，難得的開口求蘇驚塵道。
蘇驚塵摸了摸小奴的腦袋，安撫道：“小奴別難過，我們來這兒，就是來幫他們的。”
他說的沒錯，破開天地桎梏，會極大的改善焦縣的自然條件，會從根本上解決焦縣多災積貧的問題。
焦縣的官民們，並不知道大救星已經來了，仍在虔誠的祈禱着，即使明明又渴又餓，連視線都有些模糊，卻仍一絲不苟的做着祈雨的法事。
隨着祈雨法事的進行，太陽越升越高，毒辣的陽光照射在焦黃的大地上，將整個天地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烤爐。
“噗通！噗通！”
不少百姓本來就饑渴了好幾天了，祈雨法事消耗又大，哪還承受的住，接近中午的時候，不停有人中暑昏倒，有不少還是年紀尚幼的兒童。
旁邊的人想要施救，卻發現根本救不了，只能含淚將昏倒的人抱到陰涼處放下，接過他們手中的法器，繼續祈雨。
“陛下，我們救救他們吧。”
蘇驚塵見慣了生死與災難，心中並無太大的波瀾，小奴噙着淚哀求道。
“好，這些靈液，你去喂他們服下，他們應該就沒事了。”
蘇驚塵不想小奴這麼悲傷，將小顆古桓生命精華所化的靈丹，融入一壺水中，遞給小奴道。
小奴大喜，連忙接過“靈液”，向最近的“屍體”跑去，連向蘇驚塵道謝都顧不上了。
“哼，何必假惺惺的？要是真想救人，去破開山上的桎梏不就行了？”
小奴正在焦急地救人，後方突然響起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正是白承弼領着開天神殿的眾人趕了過來。
他仗着自己是聖王境，根本沒把蘇驚塵太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