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四海為家
張恆連忙查看曹大德，可是卻發現此時的曹大德已經清醒過來，以往的那幼稚的模樣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狂喜的神色，盯着天空小火爐的方向說道“山河鼎，山河鼎，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哈哈”那狂傲的模樣，讓張恆都神色一呆，片刻後有釋然的笑了笑。
背起背簍就走，曹大德看有人背着他走，用那肉嘟嘟的小手扇了張恆一個巴掌說道“你個傻小子是不是傻，帝兵都不要你去哪裏？”
張恆神色苦澀的說道“趕緊跑吧，裏面有神仙，村子裏的人都死了，是我害死他們的，你爹娘也死了。”說著說著眼淚便流了下來。
曹大德一呆，他以往雖然偶爾迷糊，可是什麼時候見過這個經常臉上帶着笑容的小男孩哭過，他見誰不是臉上都帶着笑意，遇見熟人恭敬的打招呼，可是？嗯？死了？曹大德面色大變，才從帝器的誘惑中反應過來“我爹娘死了？怎麼死了？誰殺得？”
張恆帶着悲愴的哭意解釋了一切，步履踉蹌向著山林走去。
曹大德沉了一下聲音說道“我要為我爹娘報仇，你去不去，說著已經翻身下來站在地上，以往那搖搖晃晃的姿勢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直接站立，要不是人還狠小，否則還挺有韻味，”
張恆神色一變說道“你瘋了，你去報仇，那可是神仙，我把你帶出去修仙，等你長大了成神仙了，你再去報仇，”說著上前就要簽曹大德的手。
曹大德鄙視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就你那點兒德行，什麼狗屁神仙，只不過是幾個修士而已，再說了帝兵之下皆螻蟻。”說著便背着小手向著村子裏面走去。
張恆看着曹大德的背影，面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一咬牙跟着進去，兩人偷偷的回到之前的那個地方，天空上那巨大的威壓將兩人壓的都快直不起腰來了，而原本的神仙，張恆卻看到都中努力的向著那大鼎飛去。
張恆現在也知道，這不是火爐了，而是一隻鼎。
“我當時什麼呢，原來是幾個丹府境界的小渣渣，你還被打成這樣？”曹大德那奶聲奶氣的聲音說道，還對着張恆翻了一個白眼，那欠揍的語氣加上那欠揍的表情，本就受傷嚴重的張恆差點兒又吐出一口血。
“嘖嘖嘖，運氣啊，沒想到剛度過混沌期就有這樣的造化。”曹大德沒有理會張恆憤怒的表情，轉過身嘖嘖感嘆道。
兩人在廢墟中盯着那天空上向著大鼎靠近的幾人，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非但沒有靠近，甚至還直接向著地面落下，很快幾人都紛紛落下，氣喘吁吁的抬頭看着天空陪散發著淡青色以及淡黃色光芒的大鼎。
只聽見哪裏斷斷續續的說道“帝器已經復蘇了，我們要趕緊離開，要不然待會兒就被這壓力給壓死了。”其中一名男子說道
張恆聽到后大驚，這些人走了他怎麼報仇，正準備衝出去的時候，身旁的曹大德拉了他一下，說你別動，我試着溝通一下帝兵。
話音落下后便開始結起來眼花繚亂的手印，一股淡淡的波動從曹大德的手中生出向著天空上的大鼎飛去，可是大鼎卻毫無動靜，張恆看了半天，覺得覺得這個手印不太難，於是也試着結了一個手印，曹大德看見后嗤笑一聲說道“你小子還現學現賣，你要是能催動它，以後你就是我哥。”
可是話音剛落，隨着張凡手中那波動發出以後，天空上的青色大鼎光芒大盛，而在鼎下方的那幾名男女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直接壓得趴在地上，齊齊的噴出一口鮮血，面色慘白。
張恆一激靈手印也散亂，而那大鼎也是急速縮小，重新恢復到之前的小火爐的模樣，直直的向著張恆飛過來，那速度嚇得張恆大驚，起身便向著旁邊跑去。
曹大德看見向著自己這裏飛過來的大鼎哈哈大笑，嘴裏興奮的說道“你真有眼光，來來來，快來拜見本至尊。”那得意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的就想揍他一頓。
可是等了半天也沒動靜的曹大德睜開眼睛，卻看到了那不可置信的一幕，只見那灰色的小火爐一下子將張恆撞翻在地上，小火爐對着張恆的屁股上下撞擊十幾下，才晃晃悠悠的飛起來落到帝上，張恆撿起來揉了揉屁股，茫然的轉過頭，今天的一幕對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曹大德目瞪口呆的，反應過來后連忙看向之前的地方，那幾人已經全部昏迷，張恆沿着曹大德的眼神看去，瞬間怒火翻騰，兩人一起衝上去，張恆神色悲痛，拿起小火爐就要砸下去，可是卻被曹大德攔住了。、“你是不是想死，這能這樣嗎？砸不死的話，給弄醒來咋辦？哪裏有長劍，你去拿起來把他們砍了。”大德煞有其事的說道。
張恆點點頭，衝過去便拔出那柄長劍，走回來看着幾人，舉起長劍對着之前踹自己的男子便刺了下去，那映紅的鮮血讓張恆神色瞬間蒼白，憤怒的火焰也消失不見。
踉蹌着倒退，一屁股坐在地方，楞楞的看着面前那一具無頭屍體，畢竟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第一次殺人總會不適應。
另一邊曹大德詫異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發獃的張恆，嘖嘖感嘆，用那奶聲奶氣的聲音說道“你小子第一次殺人，以後機會習慣了，趕緊起來把這幾個結果了，不然待會兒咋倆都得完蛋。”
張恆聽到曹大德聲音后，站起來直勾勾的走到他身邊“你，為什麼不害怕？”
曹大德嗤笑一聲說道“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小屁孩。老子上一世…………快點兒去做吧。”很難想像，一個三歲多的孩子背着雙手站在哪裏叫一個十歲多的少年為小屁孩，若是讓外人看到肯定笑噴。
張恆卻明銳的捉住了曹大德的話語，連忙追問“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嗎？”略帶茫然的語氣讓曹大德哈哈大笑，奶萌的笑聲響徹這片山頭，許久后才說道“前世今生有沒有，等以後你自己去體會不就知道了”
說罷擺了擺手說道“趕緊把他們結果了吧，遲則生產，也早點兒報仇求得心安。”
張恆茫然的轉身，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一個十歲左右孩子的認知。
但是還是聽曹大德的話，顫抖着身軀走上前去用手中的長劍一一將剩下的五人刺死。
待到每人身上都有一個透明的窟窿的時候，轉身便丟掉長劍跑到旁邊大吐特吐起來，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彷彿要將內臟都吐出來。
就這樣，張恆坐在已經成廢墟的院子，曹大德坐在院子角落裏的石頭上，彼此沉默，他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不知道該怎麼去過接下來的日子。
待到斜陽西下，張恆才緩過來，走出村子，一戶一戶的將已經冰冷的屍體搬到一起，那裏已經堆了一堆晒乾的木柴，每般一具屍體，都會念叨一聲“嬸子，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我已經給你們報仇了。”“小花，下輩子投一個好胎，記得少吃糖”“劉叔，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大德的，讓他休仙，長生不老。”
看着在哪裏默默忙碌的張恆，曹大德罕見的沒有出言譏諷，只是聽到張恆的話語，默默的嘆了口氣“長生不老，哪裏有長生不老呢，有長生不老我還幹嘛花那麼大的代價轉世。”說完便自嘲一笑。
張恆不知道身後不遠處曹大德的想法，只是仍舊在那裏忙碌，他不知道累，也不知道疲憊，只是想着將她們好好安葬，不知道是愧對自己連累他們，還是恨那個名叫許如煙的少女，或許是恨自己吧，恨自己為什麼要去救哪個少女，為什麼不給仙人實話實說，這樣或許這些叔叔嬸嬸就不用死了。
待到半夜的時候，才將村裡所有被害的人抬到一起，手裏拿着火把，靜靜的看着前方的屍山，曹大德也來到了他的身邊，這次沒有抗拒，任由張恆牽着他的小手，今夜沒有月亮，只有手中的火把照亮腳下的方寸之地。
“投進去吧，逝去的人已經逝去，活着的人還也得繼續生活。”曹大德漠然地說道，很難想像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會這麼冷漠。
張恆像一個行屍走肉一般，點了點頭，一把將手中的火把投入到前方的屍山上，任由火光吞噬這那已經冰涼的屍體，或許，這樣會讓她們覺得暖和一點兒吧。
一夜無眠，兩人就這樣跪在哪裏，任由火光照射，張恆臉上已經沒有了淚水，只剩下一片漠然，以往那明亮的大眼睛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寒冷，仿若古井無波一般。
“天亮了”曹大德說道。
“嗯，走吧。”張恆站起身點了點頭，背起身後那神仙的長劍，腰間挎着那灰撲撲的小火爐。轉身向著村外走去。
曹大德看着旁邊兒牽着他的手的張恆，茫然跟着，眼中飄忽，“有多久沒感受過這種感覺了呢？或許很久了吧”搖了搖頭又回復到往日那跳脫的性格。
“張恆，你說我們該去哪裏呢？”曹大德問道。
“走到哪裏算哪裏吧”張恆嘆口氣說道。
“那哪裏是我們的家呀？”問這句話的時候，曹大德臉上帶着小心翼翼的神色，彷彿是害怕被訓斥一樣。
張恆沒看曹大德，只是看着遠處的朝陽，硒然一笑，白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可是眼神中卻一片漠然。
“四海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