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被擒
他們是沖了出來,可是衝出來后不是廣闊的天地,而是密密麻麻整整齊齊上千人的面前。
張恆凝眸看去,前方上千人竟然無一是他能看得透,深沉如大淵一般的氣息,讓他腿都輕微發顫,幹着嗓子,慢慢挪動腳步走到曹大德身邊,低聲說道“這是什麼情況?”語氣之中苦澀意味十足。
曹大德氣急敗壞的說道“我能知道是什麼情況,你能不能把嘴閉上。”
張恆果斷閉嘴,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到曹大德身後,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差點兒讓曹大德暴走。
只是隨着他目光挪動,卻看到了差點兒讓他驚呆的畫面,之前在祭壇之上和曹大德爭奪棺材的那個小和尚,此刻竟然在那大軍之中被包圍在中央,而那棺材卻已經消失不見,曹大德也看到了這一幕,頓時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可惜沒等他笑出來,一道沉穩卻散發的無邊壓力的話語從天際傳來。
“帶上來。”天空之上,輕輕的響起三個字,可是卻彷彿是千軍萬馬在咆哮一般,差點兒讓他道心失衡,張恆抬頭看去,只見天際之上一道中年男子盤膝而坐,而坐下竟然是一柄長劍。
“是”下方原本寂靜肅穆包圍着小和尚的軍隊,其中一人應聲,徑直向張恆飛了過來,隨着距離的靠近,那股巨大的壓力傳來,只是片刻之間,他便悲催的發現,自己竟然被封印了,而龍月龍千因為昏厥,卻沒有封印,只有他和曹大德,卻也沒能躲過去。
那全身被盔甲包裹的男子,一手提着一個,向著天空飛了上去,張恆儘管心中怒火旺盛,卻也沒有表現出絲毫,曹大德也是面色鐵青,他什麼時候被人拎着飛過,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嘿嘿。”忽然,下方傳來一陣嘿嘿的笑聲,讓曹大德徹底爆炸,只見被眾人包圍在中央的小和尚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對着張恆和曹大德一陣擠眉弄眼,彷彿在說“兄弟,緣分啊,沒想到又見面了。”
可惜,還沒等曹大德說出話來,那提着他的軍士就帶着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讓他瞬間蔫了,心裏不斷默念“好漢不吃眼前虧。”
時間不久,兩人就來到了盤坐的中年男子面前,可惜,男子面容被霧氣遮擋,張恆也看不到具體面容,只是感覺面前之人要是不看的話,可能根本發現不了,而這一感覺,也讓他更加謹慎,畢竟腰間那被甩的叮叮噹噹的小鼎,可是帝器,萬一露出破綻,被對方殺人滅口,那可是真的哭都沒地方哭去。
而這時候,下方那禿頭小和尚卻是嘿嘿一笑,主動要求上前,在那中年男子的點頭之下,徑直被一黑甲大漢帶上天空,和張恆曹大德並肩而立,小和尚先是看了一眼曹大德,神色頗為古怪,而後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張恆,眼神之中的韻味卻是那麼的耐人尋味。
三人就這樣站在天空之上,準確的說是被固定在天空之上,,不然憑藉三人的修為,御空九天之上還是頗為困難,空氣中儘是沉默凝重的氣氛,在這期間,張恆也發現不斷有一道道身影劃過,落在青陽鎮各大山頭,他在心裏暗自猜測,這或許就是大墓裏面各大陣營的門派之人吧。
忽然,他彷彿是想到了什麼,目光轉向曹大德,而曹大德卻對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只好將心底的疑問壓了下去。
在古墓之中,曹大德說過整個大墓都被場域所覆蓋籠罩,可是為什麼他們卻毫無阻礙的出來,他剛才觀察外界並沒有人有動手的樣子。
正在此時,面前的中年男子卻緩緩開口,而三人泛起一陣漣漪,“墓穴之中是何情況?”話語平淡,卻充斥着一股不容拒絕的味道,彷彿下一瞬便會被刀劍加神一般,讓張恆如芒在背。
還未等張恆開口,曹大德便已經出聲,身體微微前傾,拱手行禮說道“聽風族的前輩所言,這是一座嘯月大帝的墓穴,只是裏面大量妖族成員,我們幾人修為較弱,便早早退了出來。”
那中年男子看不清表情,只是緩緩點頭,“你們兩人可以離開,他留下。”
張恆心裏一驚,抬頭看去,只見那中年男子用手指向自己,語氣嚴厲,不容違背,只是在他看來,這一指無疑是晴天霹靂,他已經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難道是山河鼎被發現了?
而曹大德卻同樣是內心苦澀,在那龐大的威壓之下,緩緩站在張恆面前,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恕在下不能從命,我與他是兄弟。”
看着面前不算寬廣的身軀,張恆內心暖流劃過,他與曹大德雖然吵吵鬧鬧,可是在關鍵時刻,曹大德卻並未拋下他,只是他也知道,如今兩人在對方的手裏可以說是毫無反抗之力。只憑藉義氣是無法活命的,故此張恆上前繞過曹大德,緩緩說道“前輩可是說話算話?”
他並未躬身行禮,眼神之間也並未閃爍,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說出,便目光炯炯的盯着中年男子。
“自然算話,小友留在這裏,我可讓你朋友安然離去。”中年男子臉上迷霧散開,詫異的看了一眼張恆便轉過頭說道。
得到肯定的答案,張恆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轉過身對着目光通紅的曹大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們不能都留在這裏,再說了以這位前輩的修為,想必也不會為難我吧。”
曹大德覺得好氣的同時也有點好笑,張恆不知道,可是他卻明白,中年男子已經看出了張恆的體質,也察覺出了張恆已經初步覺醒王體,只是他也無奈,自己現在並不能做什麼,豁出去一切或許有一拼之力,可是後面呢,周圍那一道道虎視眈眈的目光,他可不會懷疑在自己暴露底牌的情況下,會被對方放過。
“我會去找你的。”張恆解下腰間掛着的小鼎,以及手中的儲物戒指放在曹大德的手裏,讓曹大德通紅着眼睛。
而自始至終,那小和尚就靜靜的站在那裏,直到看到已經在曹大德手裏的小鼎,才眉頭微微皺起,若有所思,隨即在張恆詫異的眼神下,走到中年男子面前,笑意盈盈的說道“不知道風族長留下這位小兄弟是所為何事?”
而這時候,那中年男子終於起身,回過頭來,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說道“小友難道看不出來嗎?”
小和尚神色一滯,隨後臉上有掛着笑意說道“風族長可否給家師一個面子,讓貧僧帶着這位小兄弟離去?”說這句話時,小和尚臉上的笑意已經慢慢消失。
中年男子凝眸看着小和尚,片刻后爽朗一笑,“小友你可自行離去便好,回去帶我想你師父問好,這位小友留在我這裏自不會出什麼事情,如我所料不差,你這次也是偷跑出來的吧?”
中年男子話音落下后,小和尚神色頗為尷尬,隨後抱拳行禮,轉過身對着張恆聳了聳肩,便準備離去,而在他轉身的時候,曹大德卻忽然拍了拍張恆的肩膀,一句話也沒說,落到地面一手提着龍千,一手提着龍月,跟着小和尚一起離去。
張恆看着已經消失的兩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感覺心裏空落落的,此地只剩下他與風族族長,兩人皆是一句話未說,風族族長靜靜佇立,看着前方已經縮小到只有一丈大小的黑洞,腳下的長劍劍芒吞吐,一股凌冽的殺意彷彿蓄勢待發一般,而在四周,一道道身影也在不斷的閃現,皆是遙遙對着風族這方行禮。
這也讓張恆再次震撼於帝族的影響力,心裏感慨,自己之前終歸是坐井觀天了,只聽聞便已經覺得匪夷所思,而這次見到更是讓他震驚莫名。
“你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擔心?”正在他心思百轉之際,風族族長用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
張恆沉默了一瞬,露出一抹笑容“有什麼可擔心的,幾年前我還只是這個地方一個放羊娃,現在我也已經看了村子裏那些人從沒有看過的地方,也走了他們一輩子都沒有走過的路,即使遇到過再大的難處,我也沒有絲毫擔心自己的未來。”
“如果你會死呢?”風族族長說道。
張恆笑容不變,只是看着前方的背影以及飄散的長發,輕聲說道“我會反抗的。”
風族族長沉默,隨即一聲輕笑,張恆的想法在他眼裏無疑是幼稚的,可是換個角度想,如果易地而處的話,他未必會有張恆這樣的決心,這是他第二個欣賞的晚輩,可惜。
在張恆衝出大墓的時候他便第一瞬察覺到了什麼,之前整個東荒的天地元氣動蕩,他懷疑過帝器對碰,可是在追風劍的感知下,並未察覺到哪裏有帝器波動,隨即他便知道這是人王體的覺醒,而當他來到此地的時候,張恆曹大德背着兩人衝出大墓,哪怕是比他修為高的曹大德也是身形搖搖欲墜,而張恆只是元力匱乏,並未被那神秘波動影響,這也是他發現張恆人王體秘密的原因所在。
“安心待着吧,”張恆心裏想着,只要曹大德龍千龍月三人平安離開,他便已經知足,他何嘗不知道自己肯定是被對方看出什麼,不然不會選擇它一個只有一元境巔峰的人留在這裏。
而正在這時,天地之間卻忽然響起一陣如雷貫耳的吼聲,那小山谷上空的黑洞,卻陡然膨脹百倍,而那聲巨吼來源,正是這黑洞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