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投石問路
天璣城府衙
一旁的鐵捕頭也說道：“在我看到清王爺與那些殺手所留下的打鬥痕迹的時候，我就有這個猜測了，後來我向幾個江湖朋友打聽，最近逆龍殿確實有所活動。”
沈滄漩又代表慕容訣雪和白式微發出了疑問：“逆龍殿？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既然你們說這個殺手組織不輕易露面，那我們怎麼才能找到他們呢？”
常橚的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既然他們是殺手組織，那找到他們的方法最好就是投石問路。不過沈公子，查案這件事，只有我，沒有我們。我之前聽說過天璣城的府衙因為人手不足會請一些有點本事的百姓幫忙查案，不過現在我們分手充沛，你們就在家中等着消息吧！”
鐵捕頭知道常橚說的是自己，他看了三人一眼，然後低下了頭。
“哎，什麼叫有點本事？”沈滄漩不服：“你查你的，我們查我們的，有哪條律法規定老百姓不能自己查案的？”
“當然沒有，我只不過是想把危險降到最低，我的手下全都身手矯健，經驗老道，紀律嚴明，偵查辦案會更專業和安全一些，你們也該為自身的安全考慮一下。郡主是受害者，我會派人去天樞院時刻保護你的。”
“保護我？不用了，不用麻煩了，常大人，我們不會給你添麻煩，你只要趕緊把兇手找出來我就很感謝你了。”慕容訣雪搖手拒絕。
“雖然按照常理來說，逆龍的殺手已經沒有必要再出手殺你，不過也不得不防萬一，我會派幾人輪番守在天樞院附近的。”
白式微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關心慕容訣雪的安危還是想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儘管這樣會對自己的出行帶來不便，但是她根本不擔心，她看慕容訣雪還想拒絕，先說道：“這樣也好，多謝常大人。”
“這是我應該做的。”常橚拉住一個忙碌的官差問：“牢房裏的那些流浪漢都清理出去了嗎？”
“已經全部趕走了。”
常橚放開了他，滿意地說：“一個府衙就該有府衙的樣子！”
白式微已經可以想見他的冷酷無情和一絲不苟：“有常大人在，天璣城的牢房怕是要爆滿了！”
“爆滿？”常橚還沒有聽到過這個詞語：“姑娘你說話可真有趣，七都城的罪犯是該好好管管了，特別是那個叫什麼夜執事的，我聽說甚是囂張啊！這裏的牢房要為她留上一間。”
三人聽他還有捉拿夜執事的意圖，都沒有再接話，常橚看他們的表情古怪，問道：“怎麼了？你們認識這個夜執事嗎？”
慕容訣雪和沈滄漩趕緊搖頭否認：“不認識，不認識，我們怎麼會認識夜執事呢！像她這種神出鬼沒的俠客，我們連見到沒有見到過。”
“就是就是！”
白式微故意問：“都說夜執事行俠仗義，劫富濟貧，打擊罪惡，百姓們都很喜歡她，這樣的人七都城多有幾個才好，常大人為什麼還要抓她呢？”
“沒有人可以打着正義的旗幟去做犯罪的事，查案辦案，公正受審，懲奸除惡是朝廷所設的府衙該做的事，如果任何人都以自己個人主觀的想法去定義罪犯去審判他人，天下不是大亂了嗎？又要我們這些官差做什麼呢？”
白式微笑了笑：“是啊，又要你們這些官差做什麼呢？”她說完之後轉過身往外走：“常大人，我們就先告辭了，等你的好消息！”
“常大人，那我們也走了。”沈滄漩和慕容訣雪匆忙告辭之後也隨着白式微出了府衙大門。
“式微，你慢點走。”沈滄漩走到白式微身邊：“這個常橚，看上去雖然年輕，但是比起馮大人來說更是食古不化，他根本就不了解七都城的民情，我不會讓他抓住你的。”
慕容訣雪這一次不贊同沈滄漩的想法，辯駁道：“他的心胸是有些狹隘了，不過可能和他成長的環境有關，你看他做事雷厲風行，而且一來就查到了殺手組織，他說話可不像是嚇唬人的。”
“常橚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我有直覺，他知道的事肯定很多，而且不簡單。在我們還不了解他之前，還是低調些好。”白式微在常橚身邊的時候能感覺到一股戾氣。
沈滄漩聽到白式微這樣評價常橚不禁笑着自誇起來：“式微，你看還是我好吧？世界上像我這樣單純的人太少了，簡直就是鳳毛麟角！不容錯過！”
“剛才謝謝你了！”白式微輕聲地說。
沈滄漩滿臉疑惑：“謝我？”
“不記得就算了。”白式微往前走去。
“哎，到底謝我什麼呀？”
......
三人先去希望齋幫完忙，回到天樞院已經是晚上九點過，除了白式微，其他人均是筋疲力竭。
鐵捕頭在大堂里等得着急，看到幾人走來，連忙放下手裏的茶杯走過來：“你們總算回來了，我就應該直接去希望齋找你們的。”
今天在府衙里有常橚在，鐵捕頭還沒有好好和他們說上幾句話，此時他出現在這裏，慕容訣雪不知所謂何事：“鐵捕頭，你怎麼來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都沒有時間好好捋捋。哦，我這次來是找沈公子的，上次我們去流光城終於找到了想要殺他的人。既然找到了，不能讓他......”
“鐵捕頭，今天在府衙你怎麼都不說話呢？是不是害怕常橚啊？”沈滄漩及時打斷了他：“想想還是馮大人好，雖然他好逸惡勞，還有些小貪財，但是為人和善好說話，不像這個常橚，就知道擺官威。”
鐵捕頭看了看四周：“沈公子，你就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常大人馬上就要派人來保護郡主了。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個常大人處事雷厲風行，看來七都城真要有變化了。”
白式微知道鐵捕頭才放衙沒多久，熱情地說：“鐵捕頭，你還沒吃晚飯吧？正好我們也沒有吃，留下來一起吧！廚房的菜馬上就做好了。”
“哎，不了不了，我就是順道過來和沈公子說個事兒，我這還要趕着回去呢！你不知道，現在我們的當班時間加長了，回頭常大人有事要找我找不見，我又要被扣月錢了。”鐵捕頭還真不習慣這個上司的嚴格管理制度。
“那我們也不耽擱你時間，你能不能透露點消息啊？”
鐵捕頭看到白式微閃着精光的眼神已經知道她在想什麼：“白姑娘，你請我吃飯是假，想問我關於逆龍殿的事是真吧？”
“哎呀，鐵捕頭，我真是想請你吃飯，當然也真的想問問這個逆龍殿到底是個什麼來路？要怎麼才能找到他們？”
鐵捕頭早已把他們當成了朋友，知道就算自己不告訴他們，他們想方設法也會去打聽的，於是說道：“我也只是道聽途說，沒有真正見過他們。以前辦過一個案，一個江南大戶一夜之間慘遭滅門，那時候我才剛當上捕快，又遇到這麼大的案子，年輕氣盛，只想着為民除害，揚名立萬。所以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去研究兇手的武功路數，只可惜他們留下的痕迹太少了，又行蹤詭秘，這個案子就不了了之了。”鐵捕頭掰着手指算了算：“我已經有八年沒有見到過他們做的案子了，還以為逆龍殿早就散火了。”
沈滄漩聽得差點睡着：“你倒是說重點啊？怎麼才能找到他們？之前常橚說的投石問路是什麼意思？”
“滄漩哥哥，你聽鐵捕頭慢慢說嘛！”慕容訣雪瞅了沈滄漩一眼。
“好好好，你繼續。”沈滄漩半癱在椅子上。
鐵捕頭繼續說：“找不到他們，只有等他們來找你。”
“等他們來找我？你是說，等着他們再來殺我，然後我們布下圈套捉住他們嗎？”慕容訣雪補充道。
“不！”鐵捕頭搖頭：“他們不會再來殺你了，郡主會錯了我的意思。逆龍殿是江湖上最頂端的殺手組織，從來沒有失手過，也沒有被抓到過，所以想要找他們殺人，價格也很高，而且不是顧客挑他們，是他們挑顧客。”
“這個說法倒是很新鮮！”沈滄漩來了興趣。
“鐵捕頭，你就別賣關子了，裏面有什麼說法？”白式微給他遞了杯茶催促道。
鐵捕頭一口氣把茶喝完繼續說：“在去往京都的官道上，雁南亭往東三十里，有一處名叫子午坊的醫館，買家可以奉上一封信函，信函中寫清楚想取誰的性命，願意花多少價錢？這些信函通過層層關卡最終會送到逆龍殿主事的手上，一旦他確定要選擇的買家，就會通知他將銀兩交給得意樓的老闆娘，十天之內，買家想殺的那個人必死。”
“那我們直接找得意樓的老闆娘不就好了嗎？”沈滄漩說。
“要是有這麼簡單逆龍殿早就被剷除了，那得意樓的老闆娘孫清歡就只是個普通商婦，逆龍殿的人來拿銀兩會給她些賞錢，就算是殺了她逆龍殿還會找別人存放銀兩，根本沒用。”
沈滄漩這下明白了：“所以常橚說投石問路，他是想做個局，他來當買家。”
白式微故意說道：“這塊石可不是普通的石頭，是金磚，只可惜，我們的富二代已經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