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背鍋
“嗯,我先走,你一會去幫我買點糕點吧,給你自己也買點,就當壓壓驚。”
唐思汝喜歡甜食,今日神思疲累,她急需甜食補充能量。
小丫鬟眼神微亮:“是!奴婢一定挑小姐喜歡的買!”
揉了揉她的腦袋,唐思汝回了侍郎府。
唐家離琉璃畫廊很近,但是她一邁進家門就察覺氣氛不對,感覺下人們的臉上都愁雲籠罩似的。
她走進堂廳,發現自家便宜爹竟然這麼早就回來了,而且魂不守舍的看起來比誰都愁。
唐思汝心下一咯噔:他不會知道範靜巧找茬的事了吧?
思及此,她試探出聲:“爹爹?您怎的這麼早便回來了?”
唐呈見是她回來了,勉強擠出一抹笑:“工部也沒什麼事,我便想着回家早些,也好陪你們吃飯。”
唐呈此人無能懦弱,但對原主確實實打實的好,基本上有求必應,之前原主高熱,他更是衣不解帶地照顧了數日。
“您若是有什麼事便說出來。”唐思汝坐在他旁邊,“總比悶在心裏強。”
唐呈拿她當小孩子:“爹爹能有什麼事……”
話音未落,繼母方氏便端着一杯茶走了進來,狠狠撂在了桌子上。
“說出來有什麼用?你心思全在那勞什子畫廊上,還有分出來看顧你爹嗎?”
方氏向來言語刻薄,唐思汝也懶得同她計較。
“到底發生了何事?”
唐呈皺眉:“你同孩子說這些做什麼,她願意畫畫便讓她去,我的事我自己還不能解決嗎?”
“你怎麼解決?”方氏突然拔高了音調,“一個不小心這是全家獲罪的大事!憑什麼不叫你的女兒知道反倒讓我跟着擔驚受怕?”
“行了。”唐思汝頭疼道,“到底什麼事就快說吧。”
方氏抹了抹臉:“工部修建運河的事出了岔子,現在工部尚書要把這錯處推到你爹頭上。”
唐思汝眼睛微眯:“這是想讓我爹去背鍋?”
那工部尚書便是范靜巧的爹,離州運河一事由他全權負責,唐呈想插手都沒處插,現在出了岔子倒是想叫他背鍋,哪有這麼美的事?
“現在有什麼說法嗎?到底怎麼處理?”
她看向唐呈。
唐呈疲憊地捂住臉:“陛下下旨,此事交給傅堯審理。”
傅堯?
想起剛剛才見過的人,唐思汝心裏有了些想法。
“爹爹先別急,我與傅大人有些交情,此事我去探探口風。”
唐呈道:“你怎會與他扯上關係?”
她也沒和盤托出,只道:“傅大人是愛畫之人。”
唐呈這才作罷:“那你也要小心,傅堯此人深不可測,萬萬不能勉強……”
眼見他又要長篇大論,唐思汝連忙起身:“爹爹放心,女兒有分寸,我先回房了。”
若是她想的沒錯,也許她的畫技可以幫唐呈躲過這一劫。
想到這,她再度召喚出系統光屏,研究起到底怎麼付費,最終在邊框的最下面發現了一行小字。
大致意思是繪畫乃風雅之事,所以本系統只接受玉石寶器作為支付。
唐思汝:……
真相高雅就別要錢啊,還不是因為古代玉石寶器價值千金。
找到了門路,她沒再猶豫將房裏能找到的玉石全充進了系統,零零總總也值不少錢了,結果才兌換了3天的VIP。
“……真坑。”
抬手將光屏收回,唐思汝鋪紙畫起了京城的地圖,她也不是不會用毛筆,只是不太順手罷了,但若要跟傅堯談判,就要拿出誠意來。
她的誠意便是地圖。
南明國崇尚風雅,能繪製地圖,兵防圖的畫家寥寥無幾,大多是將軍潦草製圖,但說到底不夠精細。
只要她的畫技能入傅堯的眼,關於唐呈的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次日一早,唐思汝親手將畫包裝好,送去了左相府。
門口並無人看守,反而大門大開,好像知道她要來似的。
唐思汝穿過垂花門徑直向里走,在小花園的涼亭中看見正在與自己博弈的傅堯。
男人墨發白衣,眉眼清冽,生了一副難見的好皮囊。
“小女見過左相大人。”
將畫放在涼亭旁的小架子上,唐思汝自顧坐到他對面道。
“傅大人等久了吧。”
傅堯欣賞她的聰慧:“不久,與我下一盤?”
唐思汝看了看眼前的黑白小棋:“我不會下棋。”
“可惜了。”傅堯為她添茶,“怎的是唐二小姐親自前來送畫?”
“傅大人何必明知故問呢?”唐思汝開門見山道,“聽說離州運河一案是由您負責?”
“正是。”傅堯道,“你是想問你父親會被如何處置?”
唐思汝眸中閃過冷芒:“您該知道他只是個背鍋的,真正負責……”
“噓。”傅堯打斷她的話,“有些事還是不要說破比較好。”
“真相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范家盤根錯雜,遠不是唐家所能比的。”
唐思汝明白這是實話,范家背後站着的是當今皇后,是當今太子,而唐家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車前卒。
她拿出早就畫好的地圖,放在棋盤上。
“下棋我不會,但有一幅畫想請大人品鑒一二。”
傅堯也來了點興趣,伸手將畫展開。
平心而論,這幅畫稱不上什麼風雅美感,但卻給人以震撼。
無他,京中的地形被一一畫出,雖然是平面但卻有立體的效果,每一條街巷,每一處攤位全都標的清清楚楚,比起其他潦草繪製的地圖來說,唐思汝的這份簡直能載入史冊。
良久,傅堯道:“很有誠意。”
唐思汝笑意盈盈:“其實不單單是地圖……只要大人可以替家父平冤,運河一事我會不留餘力。”
其實一開始傅堯會注意到她就是因為她的畫,唐思汝的畫獨有寫實風格,精細巧妙,是極適合用在各方各面的人才,不單單隻一個運河。
傅堯沉吟:“我可以答應你,只是如今運河之事尚且不明,我並不能做主替你父親翻案。”
唐思汝自然理解:“只願一切水落石出后,可以還唐家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