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精練策數比張良
曹魏甘露二年,公元257年,鎮守淮南的征東大將軍諸葛誕接得朝廷詔令,入朝任職司空。
諸葛誕見好友鄧颺、夏侯玄等先後被誅殺,王凌和毌丘儉亦被夷滅三族,所以越發不滿司馬氏的擅權。當他接到詔令后即十分害怕,擔心執政者司馬昭會加害自己,於是五月,殺揚州刺史樂綝,佔據淮南壽春城而叛變。又派長史吳綱領兒子諸葛靚和牙門子弟到東吳請求援兵。此次事件便是曹魏後期在淮南地區發生的第三次反抗司馬氏的兵變,即淮南三叛。
為平叛,七月,司馬昭攜皇帝曹髦及郭太后,發兵淮南。
關於這場戰役的規模。
司馬昭徵調二十六萬大軍,諸葛誕約有十五萬左右叛軍,文欽、唐咨率領三萬吳國援軍,另有孫綝、朱異、丁奉、黎斐等八萬以上吳國後援。
司馬昭軍、諸葛誕叛軍,吳國援軍,三方五十萬人云集於淮南壽春城內外,這也是三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戰役。
鍾家之鐘毓、鍾會兄弟這次隨司馬昭來到淮南前線。
而在司馬昭發兵淮南之前,他徵詢身邊人是否需要親征。當時,吳將孫壹因吳國內亂而率眾歸降魏國,於是魏國群臣認為吳國目前沒有能力援助諸葛誕。但鍾毓對司馬昭道:“應該從敵人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現在諸葛誕以淮南之地投降吳國,孫壹雖降,但他帶來的百姓不滿千人,士兵不過三百,這對吳國來說不算什麼大損耗。如果壽春不能迅速平定,而吳國內亂已經停止,吳國也想得到淮南之地及淮南之軍,那麼怎麼可能不出兵救援呢。”司馬昭贊同鍾毓的觀點,於是決定親征。
當戰役開始后,諸葛誕用兵保守,司馬昭則果斷進軍,預示叛軍及吳國三萬援軍很快被司馬昭團團包圍於壽春城內,另外司馬昭又派軍隊擋住吳國後續援軍。
壽春被包圍后,諸葛誕倚仗自己兵力雄厚,且擁有堅守一年的糧食,及外圍吳國後援,繼續堅持抵抗。
十一月,將軍蔣班、焦彝認為吳國是坐觀虎鬥,靠不住,建議諸葛誕趁現在將士軍心還沒完全渙散,士氣還在時,集中兵力突圍,決死求生,也許還有一線生機。而文欽反對突圍,堅持固守待援,預示雙發爭執,諸葛誕想殺掉二人,蔣班、焦彝感到害怕,於是乘夜翻牆出城投降司馬昭。
司馬昭接納蔣班、焦彝,給與任用。
這時,吳國內部的變故又幫了司馬昭的忙。
全琮,是吳國的右大司馬、左軍師,娶孫權長女孫魯班,亦是孫權的女婿。可以說孫、全兩家關係非常密切。全琮去世后留下兒子全懌、孫子全靜、侄子全端、全翩、全緝等人。恰好這些人在淮南三叛時,隨吳國援軍來救諸葛誕,都進了壽春城。另外全懌兄長的兒子全輝(一作全禕)、全儀留在建業。但這二人此時惹上官司而獲罪,於是二人帶着母親和數十曲部渡江,投降司馬昭。
司馬昭接見全輝、全儀,大喜過望,於是上表給二人拜官封侯,二人便為魏臣。
這事鍾會看在眼裏,私下找司馬昭談話。
鍾會道:“大都督,我有一計可使壽春城中全氏將領盡數來降。”
司馬昭邀其入座,道:“請講。”
鍾會道:“既然全輝、全儀兄弟來降,何不寫一份家書,書中說吳主因全懌等人不能拿下壽春而暴怒,要殺盡他的家人,家人故而逃往北方。且家人已經在北方受到封賞。此書信交由全輝家人命其帶入壽春城中,交給全懌。全懌等人見事已至此,便會開城投降。”
司馬昭聽后大悅,道:“此計甚妙!”
於是鍾會模仿全輝筆跡,代寫書信,交於司馬昭過目,司馬昭感到滿意。司馬昭預示從全輝家人中挑選可靠之人,吩咐命令。
第二天,全輝家人來到壽春城下,表明身份,於是進城。
全懌見家人到來,非常感慨,又見家書內容,內心即產生恐懼。於是全懌、全靜、全端、全翩、全緝等人私下商議,覺得不能再為吳國效力了,不久,全家將領率數千人出降。
於是吳國開國名臣全琮子孫後代七人,即全懌、全靜、全端、全翩、全緝、全輝、全儀等與家人、曲部、將士悉數投降司馬昭。
司馬昭對降者加以安慰,上表推薦全懌為平東將軍,封臨湘侯,其他全氏兄弟皆封侯。
全懌等人的投降,使壽春守軍恐懼不安。
第二年正月,壽春城中糧食漸漸枯竭,諸葛誕與文欽、唐咨拚命突圍,傷亡慘重,不能成功,前後戰死及投降者達到數萬人。
此時諸葛誕與文欽產生矛盾,諸葛誕殺死文欽。文欽之子文鴦、文虎聽到父親死訊,投降司馬昭。
司馬昭身邊有人要求殺文鴦、文虎,司馬昭以大局為重,赦免二人死罪,又表薦文鴦、文虎作將軍,賜爵關內侯,讓二人率領數百騎兵巡城,對城中守軍大喊:“文欽的兒子都不被殺,其他人有什麼好怕的!”這使城內守軍士氣更加渙散。
二月二十日,魏軍總攻壽春城,一戰破城。大將軍司馬胡奮的部下殺死諸葛誕,諸葛誕麾下數百名不願投降士兵全部被殺,諸葛誕被夷滅三族。吳將於詮戰死,唐咨、孫曼、孫彌、徐韶、王祚及萬餘吳軍將士全部投降,司馬昭上表給他們加封爵,封唐咨為安遠將軍。士卒飢餓有病的,供給糧食醫藥。有人說吳兵必然不肯為我們效力,請求把他們活埋。司馬昭說:“放其回去,才顯示出大魏的寬宏大度。”於是沒有殺害,後來將他們遷徙到三河。
淮南三叛,從曹魏甘露二年(公元257年)五月諸葛誕於壽春城反叛為始,至曹魏甘露三年(公元258年)二月二十日司馬昭攻克壽春城為止,歷時十個月,最終以司馬昭的全面勝利告終。
整個平叛期間,鍾會為司馬昭出謀劃策最多,於是眾人都將鍾會比作西漢名臣張良,即稱‘再世張良’。
司馬昭大軍回京后,朝廷欲升鍾會為太僕(九卿之一),但鍾會堅決拒絕。他以中郎官的身份在大將軍府任記室,成為司馬昭的絕對心腹。因為討平諸葛誕有功,鍾會被授予陳侯的爵位,但他亦反覆辭讓。
於是皇帝曹髦下詔:“會典綜軍事,參同計策,料敵制勝,有謀謨之勛,而推寵固讓,辭指款實,前後累重,志不可奪。夫成功不處,古人所重,其聽會所執,以成其美。”
通俗意思為:“鍾會主官軍隊事務,參與謀划策略,料敵制勝,有謀划的功績,但堅持推讓恩寵和封賞,言辭懇切誠實,先後數次,他的志向不可以改變。凡是居功不傲的人,自古以來受到尊重。現在就順從鍾會的堅持,以此成全他的美德。”
後來鍾會升遷為司隸校尉,司隸校尉這個職務負責監督朝廷大小事務及地方官吏的任免,身邊還配有一支規模不小的隨從護衛,所以鍾會的地位權勢顯耀於世。
然而,當司馬昭平定了諸葛誕,便遇到了新的難題,這個難題為嵇康。
嵇康,字叔夜,譙國銍縣人,身長七尺八寸,容止出眾。他娶魏武帝曹操曾孫女,沛穆王曹林之孫女長樂亭主為妻,便為皇親,拜官郎中,后授中散大夫,人稱‘嵇中散’。
嵇康是竹林七賢的領袖,與阮籍等人共倡玄學新風。
他主張:越名教而任自然、審貴賤而通物情。
通俗意思為:越過等級名分的清規而聽任自然、知曉一個人的價值高低而通達事理人情。
嵇康工詩善文,其作品風格清峻,反映出時代思想,並且給之後的思想界、文學界帶來許多啟發。又注重養生,著《養生論》。
嵇康是當世的思想家、音樂家、文學家,是絕對的人才。
很有意思的是,曹魏的兩個才子,嵇康與鍾會,其之間還有些故事。
鍾會曾經拜見嵇康。
鍾會寫了一本書,叫《四本論》。鍾會自認為寫得不錯,於是想將它拿給當時社會名流閱覽,以此獲得關注度與好評。而當時社會名流中,嵇康是代表人物,於是鍾會決定找嵇康。
當鍾會走到嵇康住所外,嵇康當時名氣很大,鍾會雖是名門之後,但當時還沒有名氣,這使鍾會認為嵇康不會見自己,而他對自己的作品則並非信心,情急之下,鍾會站在嵇康家門外的一處牆邊,隔牆遙擲書籍,然後離開。
至於這本《四本論》嵇康有沒有拿到,拿到後有沒有閱讀,閱讀後有沒有讀後感,那就不得而知。
而這次拜訪,對於鍾會而言自然是不成功也不愉快。面對名流嵇康,鍾會能意識到自己處於‘弱勢’,從而顯得有些‘卑微’。
話又說回來。
司馬昭和嵇康之間怎麼了?為何嵇康就成了司馬昭的新難題。
嵇康娶了曹家的女子,便是皇親。而正是因為他的身份,使他對於國家現狀感到不滿,也就是不滿司馬氏。當曹氏逐漸江河日下,司馬氏長期壟斷朝綱,他無法忍受這種現狀,便辭去中散大夫之職,不再為官。
嵇康的這一行為被司馬昭看在眼裏,司馬昭想廣納人才,偏偏又看上嵇康,於是禮聘他為幕府屬官,嵇康拒絕徵辟,且自己跑到河東郡躲避起來,以此態度堅決不與司馬昭‘合作’。
嵇康的這個行為,令司馬昭很為難。
而比起直接的軍事較量,或許政治較量更為複雜。
所以當滅掉諸葛誕之後,司馬昭決定對嵇康有所行動。
一日,司馬昭叫來‘再世張良’,此時已升任司隸校尉的鐘會,商議此事。
得知司馬昭的態度,鍾會決定親自去河東郡,請嵇康返回洛陽,出來做官。
而這次去見嵇康,鍾會是奉朝廷之命,以司隸校尉的身份,身着官服,坐着將軍車輦,帶着養子鍾邕等數十名隨從,帶上禮品前去。所以這次前去找嵇康之氣場比之上次,不止好了十倍百倍。
在去往河東郡的路上,只見鍾會打開車窗,看着窗外,道:“鍾邕!”
見父親直呼自己大名,外面騎馬的鐘邕迅速靠近,道:“父親!”
鍾會道:“說了多少次了,出來執行公務要叫我鍾司隸或鍾將軍。”
鍾邕道:“遵命,鍾司隸。”
鍾會道:“還有多久到河東嵇康家。”
鍾邕看着遠處,回頭道:“回鍾司隸話,約有十里路程。”
鍾會道:“一會兒到了,通知所有人皆不可進嵇康家門,你與我二人進入即可。”
鍾邕道:“遵命!”
今日嵇康家。
嵇康之前已經收到鍾會要到來的消息,然而他今日依然向往常一樣,在門口的鍛鐵工坊,進行着‘鍛鐵’作業。
不久,鍾會到來。
鍾會下車,見嵇康正在家門,於是他命所有人都停留在百步之外,也讓鍾邕與自己保持十步之距離,幾乎一個人走向嵇康。
而嵇康,或許他已經感受到他來了,然而他依舊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守着爐火,手起錘落,繼續鍛鐵。
當鍾會終於停下腳步時,他離嵇康不過一步之遙。
而這位大學者,大儒者,確實是以一種不聞人間事的模樣,以鐵匠的行為來‘歡迎’自己,着實讓鍾會有些意外。
鍾會難以理解,感到失落。
過了一會兒,鍾會心中稍微緩和一些,似乎悟出了一個道理。
看着天空,鍾會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這時,沉默良久嵇康終於發話,道:“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
鍾會停下腳步,回答道:“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
兩人這番對話是什麼意思?
嵇康的意思是:你是接到命令而來,現在如何回去復命。我的情況就如你所見,如何也不可能隨你而去。
鍾會的意思是:你的情況我已經所見所聞,我現在回去會如實向上級復命。
二人簡短兩句對話,足以表面二人之態度。
這是智者的較量,簡短兩句已足夠。
於是鍾會離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鍾會的第二次拜訪,宣告結束。
回到洛陽,鍾會對司馬昭道:“嵇康,卧龍也,不可起。公無憂天下,顧以康為慮耳。”
通俗意思為:嵇康,是條盤踞着的龍,不能讓他騰起。但你不用擔心天下不在你的掌控中,只有嵇康必須顧慮。
聽鍾會之言,又見嵇康依然不合作,司馬昭對嵇康的態度由‘為難’變為‘不滿’。
一些日子之後。
‘竹林七賢’之山濤(字巨源)離開尚書吏部郎之職位,向司馬昭推薦嵇康接替自己。山濤為何要這麼做?
首先山濤和嵇康是好友,是竹林之交。再有山濤與司馬家關係則非凡,有救濟之恩。因為山濤早年喪親,家中貧困,司馬昭了解情況后,給山濤家中送去錢二十萬、谷二百斛。後來魏帝曹奐賜司馬師春服,司馬師則轉賜給山濤,又因山濤母親年老,加賜藜杖一根。
所以為了舉賢與感恩,山濤離任時,推薦了嵇康。
嵇康聽到山濤推薦自己,非常氣憤,寫下《與山巨源絕交書》,列出自己有“七不堪”、“二不可”,堅決拒絕出仕。
嵇康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把司馬昭惹怒了。
司馬昭決定找機會收拾嵇康,而這個機會,說來就來。
當時,嵇康的好友,曹魏名士呂安的妻子徐氏被呂安的兄長呂巽**。呂安知道后非常憤恨,欲狀告呂巽。
嵇康與呂安是莫逆之交,聽說呂安要告狀自己的兄長,於是親自找到呂安,勸他不要揭發家醜,因為這樣會影響家族名譽。呂安便聽從嵇康建議,沒有任何行動。
心中不安的呂巽,擔心嵇康與呂安私下聯手對付自己,於是他選擇惡人先告狀,反誣告呂安不孝,使呂安被官府收捕。
於是這事鬧大了。
嵇康知道后非常憤怒,跑到官府要為呂安作證,請求放了呂安,官府表示拒絕。於是嵇康去找司馬昭,當面為呂安辯護。
見嵇康請了三次都不來,而這次卻不請自來,使司馬昭非常憤怒。鍾會看在眼裏,出來進言陷害嵇康,司馬昭於是下令將嵇康抓捕。
嵇康入獄的消息很快傳開,魏國太學三千名太學生集體請願,請求朝廷赦免他,並讓嵇康來太學任教,他們的要求並沒有被同意。
之後各方豪傑紛紛來到洛陽請願,甚至有些人陪嵇康一起住監獄。
司馬昭見嵇康不能為己所用,而影響力又如此之大,擔心他將來造反對自己不利,於是與鍾會、呂巽等人商議如何收場。
鍾會對司馬昭道:“康欲助毌丘儉,賴山濤不聽。昔齊戮華士,魯誅少正卯,誠以害時亂教,故聖賢去之。康、安等言論放蕩,非毀典謨,帝王者所不宜容。宜因釁除之,以淳風俗”。
通俗意思為:嵇康想幫助毌丘儉謀反,而因為山濤勸他不這麼做才作罷。以前齊國姜太公殺華士,魯國孔丘殺少正卯。正因為他們擾亂破壞當時的秩序與教化,所以聖賢把他們剷除了。嵇康和呂安言論放蕩,誹謗社會公德和國家政策,這是作帝王的不應寬容的。應當乘這個機會剷除掉他們,來使風俗淳正。
司馬昭聽信鍾會之言,判處嵇康和呂安死刑。
洛陽東市刑場,嵇康行刑之日,三千名太學生與各方豪傑都來現場為他送行。
鍾會代表朝廷,前來送嵇康上路。
鍾會滿上一碗酒,遞到嵇康身前,嵇康拒絕接受,鍾會見況,道:“嵇中散,這是最後之酒,飲了吧。”
嵇康看了一眼鍾會,不屑道:“哼,你父親是魏國功勛,你卻是司馬家的一隻狗。”
鍾會聽后沒有生氣,只是輕輕一笑,道:“世人皆知嵇中散乃高雅之士,為何今日會有如此粗俗之言。”
嵇康道:“你能明白什麼是高雅,什麼是粗俗,那便是我與你之間最大之不同。”
見嵇康這般不識抬舉,鍾會臉色之下,道:“既然如此,那這酒就別飲了。”鍾會放下碗來,接着道:“行刑前,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嵇康對身前十歲的兒子嵇紹說:“有巨源(山濤字)在,你就不會孤獨無靠了。”之後,嵇康又叫來自己的兄長嵇喜。
嵇喜,字公穆,與嵇康相比,嵇喜就顯得世俗一些,但也是為了濟世才為官。
嵇康向兄長嵇喜要來平時愛用的琴,他決定在刑場上撫了一曲《廣陵散》。
之後,嵇康把琴擺好,神氣不變,自若彈之,廣陵一曲,絕響於京師洛陽。
為他送行的三千名太學生、各方豪傑和大小官吏聞曲皆沉默。
監斬官鍾會,外表鎮定之下,或許內心也亂作一團,然而事到如今,已無法改變。
以音樂來送別這位天下名流,或許也算最好的成全。
曲畢,嵇康雙手搭於兩膝,仰頭閉目片刻,不由嘆息道:“從前袁孝尼(袁准)曾跟我學習《廣陵散》,我每每吝惜而固守不教授他,《廣陵散》如今要失傳了。”
據傳《廣陵散》並非嵇康獨作,而是嵇康遊玩洛西時,為一古人所贈。而嵇康將《廣陵散》發揚光大,成為中國音樂史上十大古琴曲之一。
嘆息之後,嵇康從容起身,走上刑台,等待最後的處決。
不遠處的鐘會,操作着嵇康最後的生命,這時間或預期晚了點,或比預期快了點。
只見鍾會右手微微顫頭舉起,發佈命令,嵇康隨之被斬。
現場的人都哭了,數千人發出陣陣悲吟,這場面之凄愴之震撼,無法言語。
鍾會,他依舊保持鎮定,但心中是否也哭泣,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於是鍾會幫助司馬昭先是軍事上幹掉諸葛誕,又在政治上除去嵇康。這樣使得司馬昭的權威越發鞏固,而鍾會的名聲更為響徹。
鍾會的表現使司馬昭更為寵信,想必二人將在不久的未來,謀劃出更大更驚天動地的事業。那麼之後又將發生哪些事,請看下一章:僵局難解季漢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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