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刀下斃命
李錦華死死的抓住歐陽鋒持刀的手腕，她沒有力氣，可此時此刻，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讓小夏子死在歐陽鋒刀下。
歐陽鋒憤怒至極，狠罵一句，“賤人！”一個反手給了李錦華一個結實的耳光，李錦華招架不住，跌倒在地。
“婕妤！”小夏子大喊，鬆開歐陽鋒，爬到李錦華身前，“婕妤，你沒事兒吧？”
歐陽鋒面色扭曲，狠眼看着地上的兩個人，短刀握在手裏，朝他們逼近，“多麼有情有義的一對主僕啊，真是讓人感動。”他笑了笑，將短刀對上李錦華，“既然如此，那也就成全你們，讓你們在九泉之下也能主僕同行。”
小夏子擋在李錦華身前，狠狠地瞪着歐陽鋒，“你沖我來，別傷害婕妤。”
“嘖嘖嘖，多麼忠肝義膽啊，可惜是個殘廢，不然你家婕妤還能對你以身相許呢。”歐陽鋒陰笑着，眸色一沉，短刀就要刺進小夏子胸口。
這一次他仍舊沒能如願以償。
刀還來不及刺下去，就被打落，手腕鮮血直流，一柄長劍抵在了喉頭，沿着劍身往上看，蕭湛赫然立在他身前，他嚇得一愣，面色登時白如宣紙。
來的不只有蕭湛，還有白幼薇和耶律齊。
耶律齊順着歐陽鋒逃跑的方向追趕，不見其蹤影，皇宮之大且又是晚上，要把一個亡命之徒找出來，絕非易事，更何況他只有一個人，想要找到歐陽鋒更是難上加難，他放棄了追趕，轉而向景辰宮而去。
耶律齊趕到皇后寢宮之時，蕭湛和白幼薇剛睡下，聽聞侍女的話，趕緊起身穿好衣裳出了門，一路上耶律齊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二人。
“陛下，娘娘，微臣猜測歐陽鋒很有可能潛入了重華宮，他對重華宮地形熟悉，且可以控制李婕妤當做人質，兩全其美。”
“那我們就先去重華宮看看吧。”
三人趕到重華宮，聽見寢殿內有聲音，衝進去一看，場面比想像中更加糟糕。
幸而來得及時，不然又會多兩條無辜生命死在歐陽鋒手裏，蕭湛命侍衛將歐陽鋒抱起來，收了長劍，這才看清楚受傷的人是小夏子。
白幼薇招呼侍女道：“小夏子傷得不輕，快去找太醫。”她進屋就看見地上到處都是些，還以為受傷的是李錦華，沒想到卻是小夏子傷了肩膀，且傷口不淺，血肉模糊間能隱隱約約看見森森白骨。
歐陽鋒被伏，怒氣更甚，一張老臉猙獰扭曲，眸色乖戾陰狠，似地獄而來的厲鬼，駭人得緊。他盯着蕭湛，怒聲大吼：“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你害死了我女兒，我這條命若也折在你手裏，我們歐陽家也算是圓滿了。”
蕭湛冷冷的看着他，並不言語。
“蕭湛，你不該站在這裏，不該活着，我真恨當初為什麼不多埋些炸藥在船上，你應該被炸死，屍體沉入海里，成為魚蝦嘴裏的食物，你不配活着，你這條命是我們歐陽家的，是我女兒歐陽倩用自己的命換了你一條命。”
蕭湛冷哼一聲，幽幽道：“若是歐陽倩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歐陽鋒仰頭大笑，笑得狂妄，笑得眼淚都滾了下來，“我是該謝謝你竟然還記得倩兒？還是該恨你只有這個時候才能想起她？是你害死了她，你心裏就沒有一絲愧疚嗎？她以命換命，你就是殺人兇手，殺人償命，你不該下地獄嗎？”
“歐陽鋒，朕並不是有意害死你女兒的，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她的好意朕一輩子記在心裏，可這並不是你為所欲為的理由，你篡權奪位，霍亂朝政，殘害無辜，樁樁件件都是你做下的，你無從抵賴，你如此惡貫滿盈，哪裏配提歐陽倩？”
歐陽鋒變得癲狂，瞪圓的眼睛裏儘是凶光，他掙扎着想要站起來，下一刻，他看見一把刀刺進了他胸膛，他抬頭看，看見一張美艷的臉，是李錦華。
“你……你好大的膽子……唔……”
刀拔出來，眨眼間又狠狠地刺下去，李錦華咬着牙，雙手緊緊握着刀柄，眼睛盯着歐陽鋒身上的血窟窿，再一次把刀拔了出來，“你活該，你該死。”話畢，刀又捅進那具被血染紅的身體裏。
一連數刀，歐陽鋒早已經沒了氣息，李錦華卻仍舊不停手，瘋了一般手起刀落，重複着同樣的動作。
“李婕妤，他已經死了。”蕭湛擒住李錦華的手，“他已經死了。”
李錦華恍惚了一瞬，猛的回過神，手裏的刀“哐當”一聲落下，再低頭看躺在血泊中的歐陽鋒，看他雙眼緊閉，身上十幾個血窟窿咕嘟往外冒着鮮血，她笑了，“死了？死了好，他該死，他該死。”
太醫來得快，進屋的時候小夏子已經暈過去了，診脈，清理傷口，上藥包紮，一系列事情做完也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小夏子躺在窗下的軟塌上，李錦華許久才清醒過來，走上去，看着昏睡的人，她眼淚如斷了線珠子，簌簌而下。
“你不能有事，你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怕，我陪着你，你會好起來的。”李錦華抓住小夏子的衣袖，哭着說，眼淚模糊了雙眼，她看不清小夏子的臉，腦海里卻回想起剛才他護着她時候的畫面。
他說他會守着她，他做到了，為了守得她安全，他幾乎丟了命，可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讓他平平安安的陪在她身邊，陪她看如水月色，陪她夕陽西沉。
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眾人抬頭看過去，看見林震南從門口走進來，他聽到了消息，便趕了過來。
看着躺在地上被血浸泡着的歐陽鋒的屍體，林震南久久說不出話來，再開口，是一聲沉重的嘆息。
他和歐陽鋒之間的糾葛幾天幾夜也說不完，與他爭鬥了半輩子的仇人此刻就躺在腳下，林震南心裏說不上高興，有些難過，更多的是感慨。
“林老爺，他作惡多端，罪有應得，如今死了，也算是給了世人一個交代。”白幼薇停頓一下，又說：“他是你的姐夫，他死在宮裏，你若要怪罪就沖本宮來。”
林震南搖了搖頭，“娘娘言重了，我從不承認和他有任何關係，唯一的關係只有仇敵二字，我們爭鬥了十幾年，他做的惡事我一清二楚，別說他謀權篡位這一大罪名，就是他在東營島上的那些所作所為也夠他死一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