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血月魔宗

第五十一章 血月魔宗

“陣法破了!”

陳長安忍不住輕吐了一口氣,隨即又扭頭對着蕭戰道:“蕭師兄!發什麼呆啊?還不趕快進去,難道這次還要我這個出塵一重的師弟沖在前面啊?”

蕭戰忍不住老臉一紅,又有些扭捏的道:“陳師弟,這裏面,會不會還有其他的機關陷阱啊?”

“呵呵,放心吧,那黑風寨主在出塵二重時,應該是無意間闖過這個陣法,連他都可以安然進入洞窟,然後得到傳承機遇,難道蕭師兄對自己沒有信心?”陳長安輕輕一笑。

蕭戰此子,向來狡詐陰狠,沒想到卻又如此膽小。

“既然蕭師兄不敢,就讓我走在前面吧。”朱茂倒是一臉期待,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慢!還...還是讓我來吧,萬一有什麼問題,我的實力還可以自保。”蕭戰尷尬一笑,然後一馬當先,往洞窟里深入。

方圓等人,頓時一臉錯愕,這蕭戰的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陳長安心中暗笑,這蕭戰肯定是擔心傳承被朱茂捷足先登。

因為朱茂的修為,與他最為接近。

不過,蕭戰自然也不會忽略陳長安,這個一重天的少年,也許比朱茂更可怕。

剛開始進去洞窟,路比較狹窄,只能容納一個人通過。

繼續向前行走了片刻,前面的道路也逐漸變得寬廣。

陳長安還發現,這個洞窟有很明顯的人為開鑿的痕迹。

隨着越來越深入,一股幽然陰冷的氣息,隨之而來。

那股氣息,讓蕭戰忍不住心跳加快,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如果推測的沒錯,這個洞窟裏面定然有着上古邪道傳承。

反觀陳長安,卻是眉頭微皺,他的潛意識告訴他,前面或許會發生一些不可預測的事,讓他心神略有些不安。

他也曾有過分析,洞窟內確實有很大的可能存在一個邪道傳承,但是也不排除會有另外一種可能……

漸漸的,他們一行人越走越遠,直到深入洞窟百丈后,兩邊的岩壁上,開始變成血紅色。

“大家快看!”朱茂望着前方,驚呼一聲。

在他們的前方,視野豁然開朗,呈現一個血紅色岩石構成的大廳。

大廳里聳立着一座高達十丈的巨型石雕,刻繪的是一尊睥睨諸天的魔頭,血色長發似在風中狂舞,眉心間血色弦月隱現,雙眸同樣是血光閃爍,頭頂雙角,背後雙翼展開,足有十幾丈寬,大有遮天蔽日之勢。

僅僅是一座血色石雕,他們七人在面對時,竟在心靈深處產生強烈的震撼衝擊,甚至有種匍匐膜拜的錯覺。

“這難道是……”

蕭戰盯着那血月魔頭,面色駭然,神情驚恐。

“血月魔尊!”

蕭戰聲音輕顫道,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興奮。

血月魔尊!

陳長安心頭一震,腦海中關於‘血月魔尊’的記憶豁然湧現。

千年之前,天塬大陸上,曾出現一個龐大遮天的超級勢力,名為“血月魔宗”。

“血月魔宗”的宗主,本身就是一個異類,據說他並非是天塬大陸上的生靈,一身的蓋世魔功,神通大能,凌駕大陸無數強者之上。

血月魔尊創立的天魔宗,曾經輝煌一時,當時的大陸上,幾乎沒有任何勢力能夠阻擋。別說是金陽學院這樣的小勢力,哪怕是東大陸的超級大宗,在魔教大軍面前,也毫無反抗之力。

血月魔宗在最鼎盛時期,幾欲橫掃天塬大陸。

那時,還是守護者號召大陸上所有勢力宗派,在危機之下,組成“聯盟”,帶領着整個大陸的勢力,才勉強將血月魔宗剿滅。

在那個時代,隕落的洞玄境高人,數不勝數,甚至連天命境尊者的身影也不在少數,即使是那些傳奇大能,亦要聯手才能對抗血月魔尊。

至於血月魔尊,最後是生是死,在大陸上仍然是一個謎。

有人說,血月魔尊身死隕落,有人說他被封印在某個禁忌之地,還有人說,他奪舍重生,等待未來某個時機,東山再起。

總之,血月魔宗就是大陸上的一個禁忌,是所有宗派與人類勢力的公敵。

只差一步,他就要一統天塬大陸,這是萬載來,都不曾發生的事。

“這裏應該只是‘血月魔宗’昔日的一個小據點。如今魔教早已被剿滅,這裏應該不會沒有什麼餘孽,不然那黑風寨主,又怎能全身而退。”蕭戰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七人商議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繼續深入。

既然那個黑風寨寨主,能夠從這裏全身而退,又得到大機遇,可見在這個洞窟里,應該沒有什麼威險。

如果這裏真的有魔教餘孽,哪怕是一個小嘍嘍,那也不是在場幾人可以抵擋的,那個黑風寨寨主更加不可能活下來。

走進大廳,前面出現三個人工開鑿的通道。

“中間的通道里有足跡,那黑風寨主應該是走的這條道。我們先設法將其擒殺,完成任務后,再考慮其它的事。”朱茂的提議,得到幾人的贊成。

五人便徑直朝中間的通道走去。

隨着眾人的深入,裏面的血腥氣息,也越發強烈。

陳長安心裏的那一絲不安,也越發明顯。

蕭戰等人,繃緊了心弦,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終於,眾人走到了通道盡頭。

前方再次出現一個大廳,正中間有一個近乎乾涸的血池。

血池裏,靜靜躺着一個全身泛動暗銀條紋的血屍,旁邊放着許多雜物。

“大人……他們竟然闖進來了,這怎麼可能!”

黑風寨主坐在血池邊,望着闖進來的小隊,驚聲道。

顯然,他萬萬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可以通過陣法,闖入這個血月魔宗留下的臨時據點。

大人?

難道這裏還有其他人?

陳長安幾人,心裏“咯噔”一聲。

如果這洞窟里,真有血月魔宗的餘孽,他們將毫無反抗之力。

順着黑風寨主的目光,整個小隊的注意力,也都落到那血屍之上。

汩汩...

血池中殘剩的一些血液,陡然泛動起一絲漣漪。

陳長安頓時心神一跳。

就在下一剎,一股驚人的恐怖氣息,自血池中彌散而出,那無形的精神威壓,幾乎讓人窒息。

撲通!撲通!

方圓和金玉兒,最先承受不了那股威壓,直接半跪在地上。

就連陳長安幾人也不得不運轉塬力,來抵抗那股直逼靈魂血脈的壓迫。

“無知小輩,闖入我魔宗遺址,打擾本座的靜修,今日正好將爾等血祭,恢復昔日的創傷……”驚悚森冷的聲音,在岩壁間回蕩。

那血池中的血屍,竟緩緩爬起來,雙眸中透着驚魂的赤色血光。

無法想像,一具存活悠久的血屍,竟然還能活着爬起來。

蕭戰等人,陷入無盡恐懼壓迫中,渾身顫慄不止。

那血屍從血池裏緩緩的爬起來,如同死者復生,伴隨一股驚悚陰冷的屍氣,無形的精神威壓,充斥在山壁四周。

轟隆隆

整個山壁和洞窟,隨着血屍的動作而晃動,有一種地動山搖的感覺。

蕭戰等人,內心陷入無盡恐懼之中,面色蒼白,甚至連抵抗的念頭,都難以興起。

“大人饒命!”

最前面的蕭戰,在極度恐懼中,“撲通”一聲,主動跪在地上,在其身下,一股刺鼻的味道彌散開來。

“蕭戰!你作為領隊,竟如此貪生怕死,向魔教餘孽臣服!”林一等人,忍不住有些心寒。

作為領隊,竟然向敵人投降,讓人不恥。

在幾人憤恨怒罵下,蕭戰置若未聞,跪在地上,繼續向血屍求饒。

永遠站在強者一方,這是蕭戰立足學院的不二法門。

對於千年之前“血月魔宗”的威名,蕭戰有所耳聞。

在魔宗里,即使是一個小嘍啰,也可以輕鬆滅殺他們這些小宗派的普通弟子。

何況,看眼前血屍的聲威氣勢,還自稱“本座”,那就絕非一個小嘍啰,只怕是魔教的中高層人物。

昔日的血月魔宗,隨便一個高層人物,都是震懾一方的大魔頭,可以輕鬆覆滅一個比金陽學院還強的宗派。

“哈哈哈……小輩們,這位大人,乃是血月魔宗的護法。你們現在束手就擒,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黑風寨主猙獰得意的面容,從角落裏浮現。

“蕭戰拜見護法大人,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蕭戰頓時面露喜色,當即連連磕頭,以示忠心。

傳聞,血月魔宗有十八位堂主、七十二舵主、一百零八位護法,散佈於大陸各地,幾欲一統大陸。

一百零八位護法,其中任何一個的勢力,若想要覆滅金陽學院,如彈指間。

由此可見,血月魔宗一個護法就擁有多麼的可怕的力量。

而眼前的血屍,竟然是其中一個護法,地位僅次於舵主和堂主,可見其地位。

放在千年前,就算是金陽學院的院長,也要對他畢恭畢敬。

“這下該怎麼辦?”

林一心中有些慌亂,下意識望向身側的陳長安。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徵詢這個少年。

自從與他相識以來,陳長安冷靜的頭腦和對局面的掌控力,都讓人心生佩服。

正是因為有他,小隊才能存活至今,乃至闖入這個血月魔宗的據點。

整個小隊,也唯有陳長安,還能勉強保持冷靜。

啪!

陳長安陡然一伸手,拍中身旁林一的肩膀。

林一心神一震,只覺一股溫和的塬力,疏通自己壓抑的氣血,顫慄的心神,也有所舒緩。

他露出一絲感激,勉強站起來,抵擋住那股精神壓迫。

從那無盡深淵走出,林一感覺自己戰勝內心的恐懼,克服那道心魔。

“起來!”

隨後林一如法炮製,伸手一拍朱茂,讓後者也從地上起來。

同樣的方法,小隊裏的眾人都從恐懼中走了出來。

成功站起來的眾人,面對乾涸血池中站起來的血屍,依然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七人小隊,總算恢復部分戰力,只剩下蕭戰這個領隊,依然匍匐膜拜在地,不敢起來。

“幾個小輩,還不臣服護法大人,難道你們都活膩了!”黑風寨主見幾人站起來,大聲呵斥道。

唔~

那血屍微微張嘴,沉悶低渾的聲音,讓眾人心驚膽顫。

“你們七人中,只能留下兩人,成為本座的奴僕。其餘人,都將是的血祭的犧牲品。”血屍陰冷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岩壁四周。

小隊眾人,面色再次一變。

特別是蕭戰,眼中閃現一絲殺機,暗暗催動體內塬力。

“呵呵,蕭戰,就算你殺死我們其中五人,最後剩下兩人,恐怕仍難以逃脫淪為血祭的命運。”陳長安嘲諷的聲音傳來。

蕭戰跪在地上的身軀,不由一僵,不知是被陳長安識破動機,還是心神動搖。

“沒錯!這個魔頭,只是想分化我們的實力,大家不要上當。”林一驚呼一聲。

在生死危機面前,只有陳長安冷靜如斯,絲毫沒有被血屍的話所影響。

“本座剛蘇醒不久,正好缺少人手,你們竟敢質疑我的話,難道想讓我將你們盡數殺光?”血屍聲音越發冰冷,透着致命的殺機。

眾人身心皆寒,毫不懷疑血屍的實力和殺意。

蕭戰動搖的內心,很快趨於穩定,心想:如果臣服,還有一線希望,若是反抗,就連希望都沒有。

“護法大人!你若真有能力,何不揮手間,將我們擒拿、滅殺。何需這般多費周折?”陳長安目光閃爍,冷不丁的道。

此言一出,場上氣氛一窒。

朱茂、林一、方圓他們,都是機靈之人,經陳長安這麼一提,頓時有所明悟。

毫無疑問,此刻的血屍,必定是虛弱的,否則也不會需要血祭,來恢復創傷。

若是那血屍,真的掌握着絕對的力量,完全可以揮手間,將幾人滅殺,再以血祭之法,恢復創傷。

而事實上,血屍只是在製造一種威嚇恐懼的氣勢,以言語分化七人小隊的力量。

“你……”

那血屍一怔,面色驀然轉寒:“你以為我沒有這個能力?”

話音一落的瞬間,陰冷血腥的精神氣息,橫衝而來,狂風怒吼,山岩彷彿在晃動。

“呵呵,僅僅是精神層面的威懾餘威,護法大人,你不過是徒具其表,身體並沒有多少力量。”

陳長安目光銳利,巋然不動。

那血屍真正發動的精神威懾,不過比普通出塵七重要強點,陳長安更是敏銳覺察到其中的虛弱。

剛才血屍的可怕聲威,似乎讓山岩晃動,驚天動地,但那也僅僅是運用了精神幻術。

只可惜,陳長安有着超凡的陣法天賦,似乎天生對一些幻術、幻陣,有一種豁免。

“出塵一重……怎麼可能……”那血屍難以置信,眼中終是閃現一絲慌亂。

原本按照他的計劃,一番精神威懾恐嚇,足以將幾人嚇得毫無戰力。再利用言語分化,只留兩個活口,讓他們自相殘殺,最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然而,血屍完全沒預料到陳長安這個異數。

陳長安除了剛面對血屍時,着實嚇了一跳,後面漸漸冷靜下來,發現對方是內強中干,且破綻越來越多。

“哈哈哈!原來這傢伙,不過是徒具其表!”朱茂大笑一聲。

幾人稍鬆一口氣,恍悟大悟。

他們能成為內院學員,並不愚蠢,甚至都是聰明之人。

但唯有陳長安,能在那種危機絕境中,還維持冷靜。

現在能確定一點,血屍剛蘇醒不久,身受重創,力量極其有限。

至少,他沒有壓倒性的實力。

因此,五人團隊,還有反抗的希望。

除了蕭戰,驚疑未定,猶豫不決,其餘四人,身上都騰起了戰意。

陳長安面露笑意,稍鬆一口氣。

只憑他一人的力量,恐怕無法抗衡血屍和萬莊主,如果能凝聚小隊的力量,就能多幾分勝算。

“無知小輩!既然你們放棄最後的機會,那本座就將你們滅絕。”

血屍雙眸里,閃動赤血冷光,全身泛動一層紫血色的屍氣,虛空中亦是凝結一股驚魂動魄的壓迫。

唰!

只見血屍身形一晃,殺向五人小隊,黑風寨主緊隨其後。

骨碌!

黃蕭戰驚恐之下,原地打滾,朝小隊這邊過來,試圖與四人會和。

然而,他完全錯估了血屍的速度,後者的實力,比黑風寨主強多了,接近出塵四重。

啪!

血屍銀灰色的利爪,劃過蕭戰的肩膀上。

“啊!”

蕭戰慘叫一聲,一隻胳膊“咔嚓”掉落下來,同時一股腐蝕陰冷的屍毒,侵入體內。

“救我!”

蕭戰竭力嘶吼,朝陳長安幾人求救。

四人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血屍在最虛弱的時候,還有如此可怖的實力。

“我去救蕭戰,牽制血屍,你們想辦法幹掉黑風寨主。”陳長安向其餘幾人傳音道。

朱茂他們深深看了陳長安一眼,隨後撲向黑風寨主,發動絕命攻擊。

陳長安的策略,並不難猜,先集中火力,幹掉黑風寨主,再一起群毆血屍。

但在這之前,需要有人,牽制住實力最強的血屍方可,這乃是關鍵。

然而,陳長安真能牽制住血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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