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另一場輪迴
楚嵐身體被龍氣滋養,越發堅韌非凡,三道龍氣繞體而出,發出龍吟陣陣,比之前不知道凝練了有多少。
司空追風默默站在一邊,越發覺得這個少年身上背負着太多的氣運。
真龍驪珠這種逆天的寶貝都被他得到,不服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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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曾經天劍山的地方在經歷另一場輪迴!
“就憑你們也想殺我?”
“你怎麼發現的”
落馬坡,一間酒樓內。
桌椅傾倒,酒菜撒的到處都是。
一名身穿黑袍,手中拿着小刀的年輕人看着面前慘無人色的老人,連連冷笑。
少年名叫方遠,天劍山弟子,今天出來執行任務的時候,遭到了酒樓中人的暗殺。
方遠眯着那雙丹鳳眸子,將杯中還未飲凈的酒水潑灑在地面上。
頓時青石地板上騰起一震煙霧。
酒中有毒。
刺殺他的老人腰背佝僂,緊緊捂着脖子,手指間有血絲不斷的向外滴落。
因為在剎那間,方遠的小刀已經刺進了對方的咽喉。
那刀光就像是電一般,很少有人能夠躲得過。
老人代號落馬刀,天網地字級的殺手。
“嘿嘿,我剛才喝下的酒已經都被我咳出來了,沒想到吧。”
片刻前,菜上好不久,方遠就喝了一大口酒,連連咳嗽,落馬刀目光變了變,本想上前詢問,卻被方遠擺手叫停,說自己喝的太急了被嗆到了。
落馬刀眼看着方遠身體搖搖晃晃,心想這個小子應該是中毒了,抽出腰間彎刀,正要結果了他的時候,脖子一涼,一柄鋒利的小刀已經刺進了自己的咽喉,而本來應該死在自己刀下的年輕人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年輕人你不講武德,偷襲!”
方遠沒有說話,靜靜看着落馬刀癱軟在地,失去了氣息。
這時候,后廚的窗帘被打開,一個本來木納憨厚的廚子竄了出來,臉上的神色劇烈變化,竟然變得猙獰無比。
他扯掉上衣,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身體表面一層土黃色的霧氣像是黃沙一般向四方蔓延,身體再一次拔高,青筋鼓動像是小蛇蜿蜒前行,雙臂之上的虎狼紋身利齒獠牙,非常駭人。
方遠表情依然淡薄,他早已經料到這個人不是善茬,哪有普通廚子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的。
“嚯,大力人熊都來了,我面子不小嘛?不知是哪位請的你們兩位天網殺手?”
人熊開口聲音像是黃鐘大呂,又像是九天雷鳴,非常響亮,鼓噪的人耳鳴顫顫。
“對於一個死人,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哦?這麼說,你覺得你能殺我?”
方遠眉頭挑了挑,繼續緩緩撫摸着手中的精緻小刀。
“據我所知,你在天網中的排名也就比落馬刀高一點而已。”
大力人熊沒有說話,身體表面土黃色霧氣凝結成甲胄,將他牢牢包裹,讓他的氣勢提升了一大截。
“方遠飛刀的名聲早有耳聞,今天我倒是想試試。”
方遠苦笑一聲。
“你們為什麼都這麼自信那?抱有你這種想法的人可不在少數,只是到目前為止還從沒有一個人能活着。”
人熊冷哼一聲。
“你是你,並非傳說中的小李飛刀,我還真不相信你也能像他一樣例無虛發。”
一條地龍在人熊身前一丈距離內不斷凝結,周圍黃沙大起,整個客棧都在咧咧作響。
方遠搖了搖頭,從座椅上站起,整個人的氣勢突然變得凌厲了起來。
地龍不斷膨脹,神華炸裂,空間都在劇烈波動。
方遠伸出兩指,手中的小刀靜靜豎著。
虛空中瑰麗的刀光一閃,如同驚鴻掣電。
半空中龐大的地龍不斷顫抖,化成煙塵飄落在地。
方遠拿起配劍,轉身走出了酒樓。
背後,客棧旗幟不斷在風中搖擺,在夕陽的映照下,已經染上了血色。
客棧中,體型魁梧的漢子一臉的驚恐神色,鮮血從脖頸中如泉噴出。
方遠行出幾十步,眉頭抖了抖,抽出背後長劍。
劍如一汪秋水。
劍氣似秋風卷大地。
劍光驚鴻,惶惶不可一世。
客棧轟然倒塌,變成了一片廢墟,又或是一座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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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劍山,內宗,一座豪奢的府邸之中,一名劍眉星目,英武非凡的年輕才俊半躺着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白玉酒杯中裝載着琥珀一般的液體,輕輕搖擺,醇厚酒香在半空中瀰漫。
“哼,兩位天網地字級殺手,我就不信還解決不掉你。”
突然一陣寒風吹了進來,項龐雲下意識的打了個噴嚏。
世間不如意者十之七八,命運的天平往何方傾斜,誰又能說的清楚。
項龐雲有武藝傍身,按說不應該會做出這種反應。
這陣風吹進來,好像直接帶進了整個秋天,項龐雲裹了裹衣角,疑惑的皺着眉頭。
轉過頭,手中的白玉杯子突然墜地,瞬間摔得粉碎,裏面珍貴的美酒潑灑了出來。
他的人已經呆住,臉部的肌肉近乎痙攣得跳動着。
夕陽從朱紅大門中照進屋子,一道黑影背對陽光,看不見面目,長身直立,殺氣凜然。
原來,剛才吹進屋子的並非秋風,而是殺氣!
項龐雲幾乎不用細目去看,就已經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黑袍之下,三千長發無風自動,如同九天大魔臨世,掙脫了地獄的枷鎖,要給整個世界帶來一場無法想像的恐怖災難。
他的臉很清秀,甚至帶着一絲的稚氣,只是如今臉部的肌肉全部崩的很緊,像是覆蓋了一層寒霜,花崗岩一般站在那裏,紋絲不動,臉上稜角分明,就像是被人用刻刀刻出來的一樣。
“方遠?!”
“你是人是鬼,憑你破曉境界的實力,怎麼可能躲得過兩位天網地子級殺手的襲殺,他們可都是通玄境界的水準啊。”
方遠笑了笑,武者修行一品三境,破曉,通玄,鴻蒙大道。
每個境界各有玄妙。
可是自己最擅長破曉斬通玄,江湖中很多人都知道方遠的小刀舉世無雙,甚至有李尋歡年輕時的幾分風采。
只是別人不知道的是,方遠的劍,更是少有人能敵。
方遠伸出五指,五指齊勾,射出五道龍形匹練。
項龐雲周圍空間驟然縮緊,形成了幾面無形牆壁,囚牢一般將他禁錮。
以項龐雲通玄巔峰的實力,本來可以躲掉這種束縛,只是方遠的突然出現,讓他心境如淺灘生波紋,沒有在第一時間運轉真氣,另外就是方遠的這道禁錮具有封鎖體內氣機的妙用,沒有真氣流轉,常人之軀怎麼能突破的了這道屏障。
天劍山兩道流虹劃過天空,斜墜向山門外幾十裡外的楓樹林中。
夕陽如血,楓葉也紅如血,天地間充斥着一種肅殺的氣場,雖剛入秋,卻似已殘。
周圍無形鎖籠消失,項龐雲周身氣機如海朝翻騰,驚濤拍岸,顯然已經動了真怒。
只是他的人已經靜了下來,他的心就像是平靜湖面下的蛟龍。
“你本事很大,我不得不服。”
方遠面色平淡,冷冷回答。
“不愧是神劍山莊的大公子啊,能同時請的起兩位天網地字級的殺手,我也佩服。”
雖然如此說,言語中的奚落之意已經不言而喻。
項龐雲只是自顧自的說道。
“我自出生之日起就被稱為家族的百年難得一遇的劍道天才,從小到大就像是人群中的太陽,別人總是要圍繞着我轉,可是從你進入天劍門開始,一切都變了。”
方遠沒有說話,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在這種金枝玉葉的環境中產生了如此病態的畸形心理。
“你可能不會懂,這是一種榮耀,已經流進了骨子裏。”
方遠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雙腳分開,與肩齊寬,左腳後撤一步,右腳往右前方挪出一步。身體像是標槍一般插在大地之上。
“我一直想要領教萬丈驚鴻項龐雲的高招,只是剛才有些倉促,忘記讓你帶上佩劍了。”
項龐雲搖了搖頭“無妨。”
他突然向著天劍山方向招了招手,嘴中呢喃了一聲。
“素常。”
遠方一道神光幾乎剎那而至,立在虛空中,不斷沉浮,周身神光璀璨,劍體古樸大氣,但是透發出的波動絲毫不遜色與楚嵐見過的任何神兵,錚錚而鳴,如同龍吟。
項龐雲見到方遠眼神中驚艷的神色,有些自得,他喜歡這種被人欣賞的感覺。
“此劍名為素常,在劍冢中放置了已經數百年了,後來我七歲時誤入劍冢,它就主動飛起,認主之後,如臂驅使。”
方遠鼻子抽了抽,相比之下,背後的秋水劍遠沒有對方拉風。
談論到此為止,二人幾乎同時閉口不言,只是雙眼直直的盯着對方,渾身氣機不斷提升,他們都要將精氣神邸臨巔峰,才準備展開廝殺。
楓林中,一人黑袍,一人藍袍,周圍楓葉在無形的氣場中被吹的搖搖欲墜,到最後整個楓林都劇烈搖晃了起來,像是巨人呼氣。
天地間本就肅殺一片,何況還站立這麼樣的兩個人那?
方遠像是一頭獵豹,渾身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著,劍氣劍意不斷攀升,項龐雲同樣如此。
這一戰他不打算用他的小刀,因為沒有一舉擊殺對手的信心,小刀是不會出手的,他的小刀就像是李尋歡的小刀一樣,出手必定要給地府送去一個亡魂。
黃昏中,幾隻麻雀不幸闖進了這個圈子,兩人的劍都沒有出手,但是半空中的雀兒卻被劍氣無情的攪碎。
下一秒,兩柄劍幾乎同時出手。
每一把都神芒耀世,每一把都快如閃電。
唯有曇花,能落盡天涯。
只知你把角掛在樹梢,
卻遍尋不着那一樹空靈玄遠的詩意。
不辭其遠,
依唐偎宋,
集山魂水魄,
賦流年驚鴻。
飲流光,
共月徘徊,
纖塵不染。
御風依梅,
攜夜赴天涯之約,
於洛水無路處引蕭上碧落。
尋,
白雪皚皚處,
尋,
纖塵最深處,
綠苔藏行跡,
只拾些殘香與嘆息,
尋,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