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反觀趙初九與南陵那邊,他們趁着南朝將黑龍引走,兩人找了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越過土層,到了地底。
他們現在站的地方正是那陣法之中,不遠處有兩個男人穿着黑色綁袖的短袍,用銼子一點點鑿開堅硬的青石板,南陵一個閃身,來到了那兩個人的面前,問道:
“你們是何人?”
那兩人在地下沒見過除了黑龍之外的人,見到南陵後面面相覷,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起。
南陵又問了一遍:“你們是何人?從哪裏來的?在這裏幹什麼?”
若非是他看不到這兩人身上有任何的靈力,且面容樸實無華,他也不會問這麼多。
那兩人這下回過神來了,回答道:“我們是長安城外的流民,被大人看上了帶到這裏來做工。”
南陵皺眉,問:“你們可知曉你們做的東西是什麼?”
他問這話的時候面容嚴肅,語氣中竟有氣急敗壞。
那兩人被嚇呆了,哆哆嗦嗦問:“大人,我們只是為了混口飯吃才幹這個的,難道犯罪了嗎?”
趙初九這時走向前來,阻止了他們的對話,說道:“師傅,事不宜遲,我將這兩個人帶出去,您就動手。”
這本是平平無奇的一句話,沒想到那兩人聽到了居然發狂起來:“你們是什麼人!不幹這個我們就沒飯吃了!”
趙初九不想同他們在地下浪費時間,抬手一揮,靈力散發出來,那兩人很快就暈了過去。
她朝南陵點了點頭,帶着那兩個暈過去的男人徑直離開了地底。
南陵抓準時間,軟土出現在手中,另一隻手很快佈滿靈力,“轟”一聲,腳下刻着古樸花紋的青石板裂開了。
軟土此時落到地面,很快,以它為圓心,一寸寸赤色的土生滿地下的縫隙。
趙初九回到地面后,沒多久,師傅南陵也出來了,出來時,衣袍邊角還沾着半點黃泥,幸好地面察覺不到地底的半點動靜。
“師傅。”趙初九說道,“我把這兩個人弄醒。”
南陵點點頭同意,她立馬將圍繞着暈過去的這兩人身上的靈力收了回來。
那兩人幽幽轉醒。
趙初九心裏還有一點疑惑還沒有弄明白,在那兩人面前蹲下,問道:“你們兩人在地下時,除了那全身穿黑衣服的人,可還見過其餘人?”
那兩人方才被趙初九手一揮就弄暈了過去,現在滿眼都是驚懼,哪裏敢不老老實實回答,連忙說:“還見過一個女孩子,看起來很是高貴。”
另一個人接着大聲回答:“她管那黑衣人叫義父!”
趙初九:“還有嗎?”
“沒有了。”
趙初九點點頭,手上出現了兩枚金幣,說道:“這是給你們的補償,去找別的活干吧。”語畢,手中的兩枚金幣分別落到了那兩人的懷中,被那兩人連忙接住放進了貼身的衣服裏面。
“是,是。”那兩人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朝右邊巷子跑去。
南陵手上掐了一個訣,手中靈力飛向那兩個人的後腦勺,頓時,那兩人身體晃了晃,差點倒地,而後又連忙穩住身體站直,撓了撓頭,不明所以離開了。
這一幕沒等趙初九開口問,南陵就做了解釋:“去掉他們這段記憶,以絕後患。”
趙初九聞言,眼睛一亮,連忙說道:“師傅,這個法術可以教給我嗎?”
那兩人走了,趙初九和南陵就恢復了先前打打鬧鬧的氣氛,南陵聽了愛徒的請求,伸手捋了捋並不存在的鬍子,故作高深道:“這法術可是老道的壓箱底,怎麼能讓你學了去?”
“哎呀。”趙初九也逗他,“師傅這麼大方,肯定會教的。”
“嘿嘿嘿,”南陵一邊走一邊笑,“這就看徒兒的誠意了。”
趙初九亦步亦趨跟在他旁邊,慢慢朝着長安城裏面走去,一邊說:“師傅怎麼這麼小氣?”
南陵哈哈大笑,這時候,南朝正好回來了,落在兩人面前。衣玦飄飄,仿若謫仙。
趙初九眼前一亮,連忙問:“師叔,那黑龍怎麼樣了?”
南朝淡淡回答:“我將他囚禁在別處了。”
“那師叔,”趙初九腆着臉又問,“我的縛神索呢?”
這句話直接讓南朝風輕雲淡的臉破裂了,趙初九看着便宜師叔愣了一下,心裏忽然有數,半帶猜測問:“是不是……忘了?”
南朝咳了一聲,緩緩點了點頭。
趙初九頓時僵硬。
反觀南陵,看到愛徒同自己的師弟言語之間這樣親昵,不由得吹鬍子瞪眼,神色緩了緩,又面目慈愛地對趙初九道:“小九啊,你剛才說想學那個,師傅現在教給你怎麼樣啊?”
南朝又咳了一聲,截了南陵的話:“學什麼?”
趙初九因為失去了一條縛神索,現在並不是很開心,蔫蔫道:“學吧。”
這副模樣可讓南陵心疼得不行,剛想說點什麼,但沒想到自家愛徒的恢復力非常強。
因為她想起了一件事情,立刻就把縛神索拋到腦後了。
她拉了拉南朝的袖子,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說道:“方才有我與師傅捉了兩個百姓,那兩個人說還有別的人進過地下,是個女孩子,那女孩子叫黑龍義父。”
南陵看着愛徒這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一句話就這樣噎在了喉嚨里。
不由得深思,怎麼才過一個多月,自己的小徒兒就跟師弟這麼“親密”了,他怎麼有股被拋棄的感覺?
一時之間愣在原地。
南朝也拋下了縛神索的事情,帶着趙初九徑直往前走,順道避開那些人群密集的地方,一邊說道:
“怕是皇宮裏頭的人,不然不會中斷調查。”
趙初九跟小水墨混久了,也學了半點小水墨的習慣,歪着腦袋就說:“那師叔,我們要不要將那些瘋了的人恢復?”
南朝點點頭,同意這個做法。
這時候,南陵才穿過重重人群跟上來,走在趙初九身邊就控訴:“小九,你怎麼忘記師傅了?!”
額……
他湊近了趙初九耳邊接著說:“師傅不是告誡你不要看着你師叔人模人樣的就靠近他嗎?怎麼沒將師傅的話聽進去?”
“掌門。”南朝神色冷淡,看着靠近趙初九的南陵。
看到南陵抬起了頭后,他接著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我聽不見?”
南陵一愣,立馬反駁:
“你就不能當作聽不見?!”
南朝神色清冷,眼中透露着無語兩個字,越過了無聊的南陵,拐了彎走別的地方去了。
趙初九正想跟上去,結果就被南陵拉住了袖子,還聽見他說:“小九怎麼跟師傅生疏了?師傅說的話你都聽見了沒有?”
趙初九連忙點頭,說道:“聽到了師傅!”
南陵滿意點了點頭:“去吧。”
這才放過她。
趙初九掙脫了師傅南陵的魔爪,往便宜師叔那個地方跟去。
一邊跟她一邊心裏給師傅南陵道歉,她早就不是先前的趙初九了,心裏也沒了以往跟南陵的師徒之情。
這一路她跟便宜師叔共患難,好像感情確實深了一點,跟“只見過幾面”的南陵來說,肯定是跟便宜師叔更親近一些。
幸好師傅南陵也是個沒心沒肺的,不然她就真的內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