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要抱緊
結束交談以後，宋怡漾帶着宋知非和劉苗苗來到了郊外的一棟廢棄大樓，這裏實際上就是L城超自然事件調查組的大本營，不過現在被李南魚給控制住了。
大樓裏面，幾個被控制了心神的人正麻木地坐在那裏，偶爾會有電話之類的打過來，他們會接起電話，然後按照鄭旭給出的方式處理。
宋知非只是匆匆瞧了一眼，就跟着宋怡漾來到另一處房間外面，透過房間的窗戶，宋知非看到裏面關了很多人，估計就是被“系統擁有者”所抓過來的壞人了。
這些人每一個都是目光渙散，只是本能地待在那裏，或坐或站。
“他們怎麼了？”宋知非問。
“這些人的記憶都被我刪掉了。”宋怡漾頭也不回地打開門，朝其中一個人揮了揮手，那個人就這麼乖乖地走了出來。
“小魚呢？”宋知非問。
“她很忙，這裏一般只有我和鄭旭會經常在。”宋怡漾解釋着，一邊走在前面，把所有人都帶到了另一個房間，這裏除了兩張床以外別無他物。
她努努嘴示意劉苗苗躺到其中一張床上，然後指揮另一個人躺到了另一張床上。她站在劉苗苗身邊，對她說道：“因為我的能力和鄭旭有些區別，所以操作的方式也會不太一樣。”她頓了頓，看着面無表情的劉苗苗繼續解釋：“總之，我會修改你的一部分記憶，希望你放開心神，不要抵抗。”
躺着的劉苗苗終於點點頭，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宋怡漾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分別給他們吃了一粒葯之後，躺在床上的兩個人就這麼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宋知非說道：“之前我跟你提過的鄭旭，他是用催眠術，在睡夢中對人的意志產生影響，讓他們符合願望的實現條件。而我的方法是，直接修改他們的記憶。雖然方法不一樣，但是殊途同歸。”宋怡漾邊說，雙眼一邊泛出隱隱的金光，過了半晌之後，有些疲憊地睜開雙眼，一屁股坐在地上輕輕地喘着氣。
“你沒事吧？”宋知非連忙過去拉着她。
“沒事，謝謝非非。”宋怡漾沖她微微一笑，然後換了個得意的表情：“李南魚一直不願意讓我掌握催眠術，但是她可能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能讓人產生對某個願望的怨念，不僅只有催眠術這一條路。”
“改變記憶，同樣也可以。”宋知非若有所思地喃喃。
“是的。”宋怡漾點點頭，然後不再說話，而是專註地站在床前，眼中隱隱地發出金色的光輝，過了一會兒，又來到劉苗苗身邊，眼中也同樣發出金光。
這個過程很快，也很平靜，宋知非甚至都沒有察覺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宋怡漾站在自己面前，臉上顯出一些疲憊：“好了。”
躺着的兩個人，一個已經在睡夢中死去，還有一個過了一會兒悠悠醒來，不等宋怡漾說話，她就自己坐了起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雙手。
“很奇妙是吧？”
劉苗苗抬起頭看着宋怡漾：“是啊，我身體裏好像多了個什麼東西，一用力就會激發出來似的。”
宋怡漾不知從哪裏牽了一條狗過來，在它腿上劃了一道口子，然後用眼神示意劉苗苗試一下。
只見她把手放在狗的傷口上面，一陣綠光閃過之後，那傷口就神奇地消失不見了。
“成功了？”劉苗苗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但是宋怡漾卻告訴她：“還不夠。”
接着她又從關押的房間裏拉了十幾個人出來，繼續如法炮製，一次次地修改這些人的記憶，同樣也一次次地修改劉苗苗的記憶。
這個過程看似很快，但是架不住次數多，宋怡漾花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收手，剛停下來她就累得靠在牆上直喘氣。
劉苗苗睜開眼睛，看着身邊再也不會醒過來的十幾具屍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一條人命只能激發最初級的治療術，而更高級的治療術，只能靠更多的人命來堆。而且越是到後面，生命之力對治療術所提供的增幅就越小。”宋怡漾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面無表情地解釋着。
“可...”劉苗苗欲言又止，彷彿有什麼東西梗在喉嚨里，片刻之後便恢復了常態，宋知非看到她的眼睛裏，彷彿只有一樣東西。
面對一輛無法剎車的火車，劉苗苗選擇了讓火車開向人命更多的那條鐵軌，而避開了自己的親人。
宋知非想着，如果是她話會怎麼做，結果猶豫了半天，依舊還是沒能做出抉擇，可能只有在自己真正面對這種場景的時候，她才會知道自己的答案了。
L市中心醫院，病房裏面，宋知非見到了劉苗苗的父親，那是一個明明只有四十多歲，但已經被病痛折磨得像個六十歲老人的男人。
醫生說他最多最多，只有一個月的生命了。
劉苗苗的母親見到她們過來，很是熱情地招待了她們，翻箱倒櫃地拿出兩個大蘋果，削了皮以後一人一個塞到她們手裏。
“謝謝阿姨。”
劉苗苗的母親擺擺手微笑着離開了病房。
第二天，醫院就炸開了鍋，因為一個被判定已經垂死的癌症病人居然奇迹般地好了，體內查不出任何癌症細胞，在檢查了數天無果之後，院方這才悻悻把人放回了家。
這兩天，宋知非把林青梅叫到家裏，和宋怡漾一起，把所有的一切都和盤托出了一遍。
林青梅聽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我們醫院這兩天有個癌症病人突然好了，原來是你們倆乾的好事。”她的表情有些激動：“天啊！這樣一來，不是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對人類的生命產生威脅了嗎！”
“可梅姐姐你有沒有想過，一旦生命之力被大幅利用起來以後，我們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宋知非回憶着小男孩對她描述的未來，緩緩合上了雙眼。
“所以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防止事件擴散，而李南魚這個人，是首先必須要解決的。”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夏待雁摸了摸宋知非的腦袋說道。
晚上，宋知非靠在他肩上，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一直覺得我就是個普通人，沒想到像我這麼普通的一個人，居然有一天會和世界和平扯上關係。”
她默默地說著，說了很多，從小到大的各種事情。
夏待雁沒有說太多話，只是默默聽着，偶爾附和兩句。
昏暗的房間裏，宋知非不再說話，縮了縮脖子，慢慢躺到被窩裏。耳邊忽然湊過來一個腦袋，濕漉漉地喘着粗氣親她的臉蛋。
“非非，想要你了。”
“走開啦，我肚子裏有寶寶呢。”宋知非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腦袋，感覺到他委屈的小眼神以後無奈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乖啦，我給你抱抱。”
“要抱着睡。”
“嗯嗯，抱着睡。”
“要抱緊！”
“嗯，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