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橘子卷 011 話術

“我其實還沒想好，我也知道理智上和你們合作是有好處的，你想辦法說服我吧。”

說話人給常景逸打了個拖時間的手勢，兩個刷刷刷立刻扯了一張紙在上面飛快地列出一條條談話大綱，能夠在無聲無息中通過簡單的眼神和手勢交流，便能有效勾通並且統一意見做出一份有針對性的談話提綱，可以看出之前說話人所指的統合智慧並不是無的放矢。

“你希望在電話里說還是我過……去……”常景逸剛說到這裏就看到刷刷刷拚命給他打手勢，知道說錯了，馬上扭轉話題，“要不就電話里說吧，能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嗎？”

“我知道社會是需要政府監督和管理才能有效運行的，但是這個監督管理實實在在落在我身上並且要面對這份監督管理的時候，我又會覺得受不了。”

刷刷刷們根據耳機里聽到的話，在紙上劃掉了幾個詞，又填了幾個詞，把前半截提綱遞給常景逸。

第一個關鍵詞：自由。

“你說得對，監管和管理本來就是社會延續的必要手段。但是針對你個人，其實並不是監管和管理，你仍然保留着你的自由。你今天是去光線動研面試，如果面試成功就會開始上班。上下班都要打卡，上班時間還得完成各種分配給你的事情，做不好還會被罵，被扣績效，甚至大多數時候根本沒發按時下班。即使這樣，你仍然會覺得你是自由的，因為你有掀桌子的權利。但是很多時候你能掀桌子嗎？顯然不能。”

監控畫面上的亓橙微微點頭，刷刷刷給了常景逸u一個“照這樣繼續”的手勢。

“你和官方的合作，道理是一樣的，你同樣有掀桌子的權利，我們也沒必要限制你本來就擁有的自由和各種權利。但是你能掀桌子嗎？蒙面人隨時可能出現，越早解決就能越早讓你真正擁有這個掀桌子的權利。”

第二個關鍵詞：合作。

“這就是我為什麼說你誤解了合作的意義。合作不是由官方來針對性的監管你，而是各取所需。面具人的出現，對應着一些我們不具備的科技和技術，這是官方想要理解和獲取的。而你則需要更強大和全面的保護，以及完整的研究力量來幫你擺脫目前的困境。這種幫助和保護不是以限制你的自由為前提的，而是以一種對雙方都有利的形式來進行的。”

第三個關鍵詞：恐懼。

“其實你擔心的不是我們限制你的自由，而是恐懼一旦你想終止這種合作，卻發現自己一人之力無法擺脫龐大的官方泥塘，拽着你深陷其中。這種恐懼是每個人作為個體與一些龐然大物合作時都會本能產生的。因為體量的不對等，造成個體的權益無法保障。那些現實中的例子你看過知道，我們也知道看過。”

第四個關鍵詞：保障。

“如果拋開體量談保障那就是官方耍流氓，但是當體力不對等的時候，我們還是會本着最大的善意和理解，想盡量和你達成這個合作。”看到刷刷刷打來的手勢，常景逸點點頭，“我只是個警官，本着對這次官方態度的了解，和自己對你的理解，希望你能夠放下一些社會上對官方某些灰色事例的看法，和官方正式地面對面談一談。開誠佈公的把雙方的想法擺出來，都能看到對方的底限和需求，才能最大程度的尋找合作的契合點。至於怎麼保障你之後的利益，官方其實也有很多方案供你選擇。我的看法是，無論你之後是不是決定開始，但總要給雙方一個互相打量的機會。”

亓橙：“……那我再考慮一下，明天給你消息吧，謝謝常警官。”

“那倒不用，我的職責就是保障每個市民的安全，這個市民也包括你。護士站給你我的聯繫方式了嗎？”

“給了。”

“那你有任何需要就直接聯繫我，你的個人物品其實已經解禁了，只不過現在是下班時間，按照官方流程，會在明早上班後有專門的後勤人員開始處理需要返還的個人物品。這種工作基本都是每天上午處理的，下午是處理羈押品收容的時間，我明早跟那邊打個招呼，讓他們優先處理你的。”

“謝謝常警官。”

“不用客氣，沒什麼其他事就早點休息吧。”

通話結束后，刷刷刷們沒有停歇，一個人繼續看監控，另一個人整理通話記錄，同時根據記錄，整理出一份可以用於評估合作的亓橙的心態分析。這種分析以後將不單單由這兩個人負責，心理分析的團隊人數必然要增加，而且對亓橙的分析將由現在開始貫徹到不再有需要的那一天。

「任務發佈：從醫院逃出去」

「任務獎勵：系統點數50，一級維護一次」

『我這剛打算跟人家談你這邊就發個反向的任務，不作不死是嗎？』

「請宿主儘快完成任務」

亓橙算是明白了，這個系統一定有一個最終任務，就是手不沾血地玩死宿主，獎勵一定豐厚的不得了。就是不知道把宿主玩死系統怎麼辦，難道繼續附身下一個人？想到這裏，亓橙忽然覺得病房裏的空調開得有些低，身上涼涼的，她忽然有想跟常警官通話的衝動，讓他儘快安排和官方的見面了。

只不過這個想法被她又生生捏死。

和官方合作恐怕是必然的，但是怎麼合作，合作能得到什麼好處則需要細細考量。如果自己的這份迫切被官方知道，主動性就會從她的天平上跑到官方那邊去。而守住這份主動性的唯一方法，就是淡定淡定再淡定。

監控室里的刷刷刷看着畫面上的亓橙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語音關閉的自己一畝三分地里的照明。齊齊在本子上寫上：目標生理讀數有變化，四處微表情證明目標發生了較為劇烈的心理活動，強裝淡定的可能性高於7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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