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流涌動
沒有人願意跟白玉京失之交臂。
尤其是對於那些知道更多內幕的新生而言，加入學生會，說是他們接下來大學四年生活最大的奮鬥目標也絲毫不為過。
就連一知半解的李默，在這一路的耳濡目染之下，此時也對“白玉京”三字產生了一絲火熱。
人往高處走，李默尚且如此，更別說王玄等人了。
張自然笑着拍了拍李默的肩膀：“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反正現在才剛開學，距離第一次考試還早着呢，與其擔驚受怕的，還不如看開點。”
“雖然是好話，但我怎麼總感覺怪怪的？”
李默隨手拍開對方的手掌，沒好氣地問道：“還有，你就這麼不看好我？認為我一定保不住手上的全額獎學金？”
“不是我想打擊你，而是你確實保不住，因為除了王玄他們外，你的競爭對手還有我。”
張自然頓了頓，突然指向自己，一臉微笑地說道，“龍虎山一脈，天師嫡傳——張自然。”
李默定定地望着張自然眼中那道淡淡的傲然之色，卻沒有面對王玄時的那種反感。
不只是因為他跟張自然是朋友，還因為張自然更多的是自信，而非那種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態度。
李默也沒有因為張自然的話生氣，相比於這種直接擺明的競爭，他更討厭背後被人捅刀子。
左右不過就是學生間的競爭罷了，對於華夏的學子而言，這種事情早就習以為常了。
李默有心開幾句玩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忍不住問道：“聽你的意思，你很厲害？”
張自然也就沒有打算藏着掖着，剛想要實話實話，半眯的雙眼微不可查地睜大了稍許。
“雖然不確定，但在這屆新生當中，想來至少也在前三吧。”
李默眼睛一亮：“那你會法術么？能不能露兩手讓我開開眼？”
張自然攤開手掌，一臉無奈地說道：“先不說學院內禁止隨意使用道術，我雖然來自龍虎山，但法術什麼的還真不會。”
“怎麼會這樣？”
李默興緻大減，臉上浮現出明顯的失望之色。
“好了，你也不用失望，既然成為了玉京大學的學生，這些東西遲早都會接觸到的。”
張自然笑着安慰了一句，接著說道，“雖然白玉京現在是白天，但和外面的時差還是有的。
你也應該累了，還是先洗個澡睡一覺，有什麼事情等明天再說吧。”
不提還好，這麼一說，李默還真感到一陣倦意襲來，忍不住打了哈欠。
拿起學生證一看，顯示的時間竟然已經是半夜一點多鐘了。
順便提一下，自從進入玉京大學后，學生證上的時間便變成了兩個。
一個是外界的時間，另一個則是玉京大學的時間。
然時間流速差不多，但畢竟玉京大學跟外界還是存在晝夜顛倒的事實。
就像張自然說的，如果不調一下時差，還真不習慣。
就算不提時差，李默現在也有些撐不住了，需要好好睡上一覺才行。
“那我先去洗澡了。”
跟張自然打了聲招呼，李默翻出行李箱中的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一頭鑽進了衛生間。
等到衛生間傳來水聲，張自然起身來到了李默的行李箱前。
望着上面的一張貼紙，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敢在玉京大學隨意使用道術，你的膽子不小啊！”
張自然聲音不大，但他可以肯定那頭的傢伙一定可以聽清楚。
貼紙沒有反應，好像就只是一張普通的紙片一樣。
張自然見狀也不在意，陡然併攏雙指，一把就按在了貼紙之上。
“點三清，化天光，萬物化形，祈詣玄蒼！”
隨着一陣念念有詞，一道微弱凝實的青色光芒驟然自指尖浮現，將行李箱上的貼紙完全籠罩在了其間。
啪！
就在青光出現的剎那，貼紙驟然扭曲變形，隨後變成了一個不到兩厘米高的紙人剪影，從行李箱上脫落了下來。
紙人一落地，並沒有朝張自然發動攻擊，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陽台衝去。
“休想！”
張自然見紙人想跑，不由輕聲低喝了一聲，手指指向已然飛出宿舍的紙人。
“玉清玄旨，萬物凝空！”
話音剛落，一道青光瞬間將紙人凝固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哼！我倒要看看你是誰。”
張自然緩緩朝紙人走去，剛要伸手，身後的衛生間突然開門了。
“自然，我洗好了，你可以用衛生間了。”
李默一邊擦着頭髮，一邊走了出來，“咦？你怎麼好像有些不開心的樣子？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怎麼樣？”
“沒什麼？”
張自然一臉微笑地搖了搖頭，隨手扇飛身後尚未來得及落地的灰燼，語氣平靜地說道，“我去洗澡了。”
說罷，也不管李默，帶上自己的東西進入了衛生間當中。
“奇怪？”
李默望着張自然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撓了撓頭，有心想要問一嘴，但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困意，剛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
與此同時，李默樓下的一間宿舍內，一個相貌陰柔的男生跪坐在床上，蒼白的臉色很是難看。
“失敗了。”
男生望着面前的王玄，語氣冰冷地說道，“能夠發現我的式神，那個張自然很厲害，絕對不是一般的新生。”
王玄的表情倒是比較平靜，似乎早就猜到了這種情況，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道：“張自然畢竟來自龍虎山，能有這種水平並不意外。
倒是那個叫李默的，你有查探到什麼底細么？”
“沒有任何發現。”
男生搖了搖頭，回道，“感覺上就是個普通人而已，如果這裏不是白玉京，而我之前又親眼在蜃樓上見過他，我都懷疑是不是什麼地方搞錯了。”
“白玉京是不會出錯的。”
王玄眼神閃爍地說道，“既然能在入學的時候就獲得全額獎學金，說明這個李默肯定有過人之處，只是我們還沒有發現罷了。”
男生點了點頭，隨後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那要不要我再派其他式神出去？
紙一畢竟只是最基本的式神，只能作為耳目使用，如果換成其他式神的話，或許能得到更多情報。”
王玄眼中閃過一絲意動，隨即搖了搖頭：“白玉京禁止學員隨意使用法術，我們還是小心些才好。
剪紙成人只是小手段，就算被張自然發現了，一時間也不會懷疑到你身上。
可要是換成更強的式神，難免會讓對方察覺到陰陽師的氣息，那我們也就暴露了。”
陰陽師、式神，原來王玄的室友正是蜃樓上的那名來自櫻島的新生，名叫土御門清人。
櫻島是個很傳統的國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櫻島國內只有貴族和武士神官之類的階級才有姓氏，而平民則是不配擁有姓的。
這一現象一直持續到近代，櫻島國內的平民擁有了自己的姓氏，才徹底消失不見了。
因此，櫻島人很容易就能通過找到自己的祖先。
像“源”、“橘”、“上衫”這樣的貴姓就不提了，其他諸如“織田”、“安倍”這樣的姓氏也各有來歷。
相比於那些就連國外也耳熟能詳的姓氏和名人，“土御門”就顯得很普通，但如果結合陰陽師，情況就不同了。
土御門清人其實是最正統的陰陽師傳人，而“土御門”這個姓氏的前身則是“安倍”。
他的祖先就是大名鼎鼎的陰陽師——安倍晴明！
土御門清人一直渴望恢復祖上的榮光，同樣也想加入玉京大學的學生會。
所以短時間內，他就跟和自己有着一樣目標的王玄達成了同盟關係。
雖然加入學生會的機會有限，而同盟內部也是以王玄為主導，但土御門清人並不在乎。
畢竟，“下克上”可是櫻島的光榮傳統啊！
王玄當然知道同盟的脆弱，對土御門的野心也一清二楚，但他同樣不在乎這些。
想要成為孟嘗再世，自然就要有容忍雞鳴狗盜的雅量。
哪怕同伴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他也有足夠的自信握住鎖鏈，而不讓對方反噬！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先休息吧。”
王玄習慣性地發號施令，而土御門清人也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滿。
新生宿舍樓一片安靜，不管李默引起了怎樣的風波，人總歸還是要睡覺的。
至於接下來的事情，等睡醒再討論好了。
只是，因為李默先前帶來的風波，在宿舍樓風平浪靜的表象下，已然暗流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