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恍如隔世
孟陽難得一天的休假在醫院了陪了葉佳佳一天，跟醫生確定了她能夠出院后，給她安排了晚飯，兩個人定好轉天等孟陽下班來接她回去。
為了這個，孟陽特意把晚上的工作調開了，在白天高效利用起時間，每一分鐘都掰成N分鐘。
周圍的人都忙碌在自己的工作上，他擔心的事情似乎並沒有發生。
以為是自己多慮了，直到午飯時間話題才開始。
餐廳的人很多，孟陽選了個角落的地方想着趕緊吃完趕緊走人，他剛一坐下，幾個部門的同事就跟過來了。
“寒陽……”他們之間稱呼大多是用ID，很少叫名字，“未晞到底怎麼了？”
十里寒陽，白露未晞，一個是孟陽，一個是葉佳佳。
“沒怎麼啊，就是病了而已。”孟陽飛速地扒拉着碗裏的飯，心裏一直想着此地不宜久留幾個字。
“我看新聞說她什麼求複合鬧自殺？是不是真的？平時看她挺乖的一個人，怎麼玩這麼大？”
“你最近是不是很閑？還有空看亂七八糟的新聞。”孟陽喝了口湯潤了潤嗓子，“你那個方案是不是馬上DL了？還不趕緊的。”
“咳咳，午飯時間能不能不提工作？”
“那午飯時間能不能不提別人家的私事？”
“我這不是關心同事嘛！我們就想知道她男朋友到底是哪一個。”
“不是你就對了。”
“這話說的，真要像新聞里那樣，這樣的綠茶倒貼給我都不要。”
用詞越來越過分，孟陽這個飯是真的吃不下去了。他放下筷子，端起盤子準備回去了。
“誒寒陽，別走啊！說得好像她是你女朋友似的。”
孟陽忍住了自己不把剩菜剩飯剩湯甩在這人的臉上，只用後背對着他：“一個媒體人連最基本的辨別能力都沒有，真是可悲。”
那些內容里漏洞百出，圖像錯位都是慣用的手法，可就是沒有什麼人願意去反駁和辨別，一味被人牽着鼻子走，這是人的悲哀也是社會環境的悲哀。
“切~”
孟陽回到辦公桌上繼續做自己的事情，提早收工的他趕回醫院去接人。
他以為要留些時間去辦手續，結果他到的時候葉佳佳都已經收拾好東西坐在椅子上等着他了。
“不是讓你等我來了再說么，你這還沒好利索萬一再暈過去我可抱不動你。”他里裡外外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落下什麼東西，“能走嗎？需不需要我去借個輪椅什麼的？”
“你別說得我像個生活不能自理似的，沒缺胳膊沒斷腿兒的，怎麼就不能走了呢。”
葉佳佳還是能走的，只不過腳底下像踩在棉花上似的有點軟，不能走得很快。
“一會兒回去買只雞燉個湯，我吃肉你喝湯，是不是完美？”孟陽拎着她的東西先走一步，“你慢慢跟上，我下去找車，別著急。”
“喂喂喂！這麼不夠意思嘛！”葉佳佳無語，沒想到孟陽是真的不等她，自己大長腿一邁就衝到病房外面去了。
葉佳佳跟這兩天有照顧她的隔壁床的長輩打了招呼，扶着牆慢慢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的人被擋住了。
她沒有抬頭，只看那衣服和身材，聞着衣服上香皂的味道就知道來的人是誰。
“出院怎麼也不叫我，身體還這麼虛，孟陽一個人怎麼招架得了。”
最熟悉的聲音，不過隔了一日卻覺得更加溫柔和成熟了。
一日時間，恍如隔世，相愛相戀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你怎麼來了……”葉佳佳記得昨天李鋒有說他們今天就回去了。
“孟陽昨天跟我說今天你要出院，我就沒跟着大家一起回去，總想着要再看看你才能安心回去。”浩澤到底還是放不下心，他從來就不覺得這段感情真的結束了。
“我沒事的。”
葉佳佳始終低着頭，她不敢去看浩澤，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好不容易接受的事實，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堅強會在一瞬間被他擊個稀碎。
“以前走路帶風，現在風一吹就能把你刮跑，這還叫沒事？”浩澤伸出手，等着她的回應。
放在以前，他一定二話不說就把她抱起來，不管路人的眼色，只想讓自己身邊的人輕鬆安全，而現在，他的擁抱需要禮貌的詢問。
葉佳佳手垂在身體兩側，指尖在磨搓着，抬起又放下。
不是以前的，該分個徹底的。
兩個人面對面僵持着，最後還是浩澤主動，再次牽起了她的手。
冰冷沒有溫度，掌心的溫暖不見了。
“手這麼涼？”浩澤兩隻手握緊了葉佳佳的右手，努力把自己的溫度傳給她。
“過幾天火力回來了就好了，沒事。”
浩澤感覺自己又被戳痛了，緊握的雙手有點抖。
他依舊選擇將她公主抱在懷中，而且抱得更緊了。
懷裏的人輕了太多，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摔了她，更怕她真的會被風吹走。
葉佳佳還是貪戀在他懷抱中的溫暖，不自覺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剛開始就是像現在這樣，一瞬間，他們好像回到了故事的起點，盼着所有能夠從頭開始，重新來過。
“佳佳……”
“別說話……”
她知道他想說什麼，可是有些話說出話是沒有辦法收回的，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樣。
孟陽看到浩澤一點都不驚訝，畢竟人是他喊來的，他自覺坐在了前排，把後面的位置留給他們。
哪怕是在車上，葉佳佳也沒有坐在座位上，浩澤壓根就沒有鬆手，一直把她抱在懷裏。
葉佳佳有點倦了，靠在浩澤的肩膀上半夢半醒。
她睡不着卻也不會太清醒。
浩澤抱緊她，還特意讓司機師父調了冷氣。
兩個男生以為她睡了，很低聲說了幾句話。
“孟陽，我明天真的得回去了，考完試我再回來吧，或許需要借用你的地方住一陣了。”
“這沒什麼問題，就是她……我怕你過來她未必能接受。”
“沒事，只是不放心她，等確定她情況好一點了，我就走了。”
如果真的沒有辦法再攜手走下去，那麼浩澤就只想再守護她一段路，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看着她的生活重新擁有快樂。
可是快樂，有可能只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