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急診
果然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醫院小姐姐讓北辰第一次感受到了社會的溫暖。那護士小姐也就二十齣頭說不定還是個實習生，提着白大褂一路小跑來到近前，先是詢問了事情發生的經過，隨後又簡單的檢查傷口，立即扭回身去叫大夫。
沒有挂號，也沒交什麼款項，雖然不清楚他們的工作流程是什麼，不過事實是大小姐就這麼被一群白衣天使帶走了。
因為害怕沒有現金不給治病，北辰留楚光頭在醫院看護，自己撇開十一號跑兩條街才到銀行取了三萬塊錢。這筆錢是北辰的命根子，當初他下決心出門闖一番事業的時候父母留給他的最後一點生活保障。站在服務窗前面的時候北辰猶豫了，可也就是猶豫幾秒鐘，隨後填寫單子將他那三年的定期存款給取了出來。拿着三萬塊錢，存摺里就剩點利息了。北辰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跑得這麼拚命，冥冥中搞不清楚有什麼東西在驅使着他如此行動。
來到醫院，楚哥已經辦好了相應手續。
“家屬呢？不用家屬簽字嗎？”，北辰問到。
楚哥將一堆單子拿給北辰，隨後用手指了指診室外面站着的年輕人，沒說話對北辰歪了歪腦袋。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穿着粉色襯衫的年輕人，身材可以用修長來形容，因為他看起來像是某個韓國著名影星。那人先是朝診室裏面瞧了瞧，無果，緊接着扭回頭與北辰四目相對。
那人一愣，北辰尷尬的笑了笑走上前去，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北辰下意識的伸出手。這簡直太尷尬了，好在那人也沒回絕，握了握手問到。
“請問您是？”
“我叫北辰，慕容北辰。”
“哦......”，那人似懂非懂的點頭，隨即問道，“關於靜怡，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時候診室的門開了，從裏面走出一年輕男大夫。大概是那大夫已經習慣了，看到倆人也沒急着走，直接給解釋開來。
“額，病人因為腦部受到重創，創口面積過深，過大，顱骨有輕微骨折，不過好在沒有傷到顱腔內部......”，那大夫似乎是翻了翻手記，看着紙上天書樣的記錄說道，“通常來說，不出意外的話不會留下後遺症，可也不排除大腦受損的可能，只不過這種可能微乎其微。我作為醫生有責任告知情況，但還請你們不用過於擔心。”
“那需要住院嗎？”，那穿着粉紅襯衫的男人滿臉急切的問到。
“病人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等狀態穩定之後可以考慮出院靜養。”，那醫生從口袋裏摸出一支原子筆，在紙上寫了些什麼，“如果我沒看錯，您就是王氏財團的大公子王牧之吧，幸會幸會。”
倆人握了握手，那男醫生繼續說道，“如果今後需要靜養的話，我可以推薦你們到嘉康醫院去，這是醫院的聯繫方式。那是一所私立醫院，無論是醫療設施還是住院環境都要比這裏好得多，只是開銷有些大。”
“開銷不是問題，什麼時候可以轉院？”
“額，不出意外的話明後天就可以，手術之後就是觀察和靜養，到時候我會替你們進行交接。”
王牧之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名片，“好，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問題隨時打電話給我。”
醫生點點頭互相道別離開，北辰靠在對面牆壁上，朝他微微一笑，問到，“你就是王牧之？”
“怎麼，看我不像？”，那人靈活的從口袋裏摸出一盒香煙，一抖手抖出一根遞過來，“抽煙？靜怡她是怎麼說我的？”
北辰擺了擺手表示他不抽煙，這傢伙屬於那種悶騷型，跟王靜怡描述的完全不同。先前以為他是一個“霸道總裁”類型的，如今看起來，更像是青春偶像劇裏面的不羈少年，更不像是管理好幾家企業的富二代公子哥。那人往椅子上一座，猛吸一口香煙，問到。
“你還沒告訴我靜怡是怎麼搞成這樣的，另外你手裏拿着的是什麼？住院費嗎？什麼年代了，還用現金支付。”
北辰看了看手裏的三萬塊錢有點不好意思，他又沒來過幾次醫院，上一次去醫院還是十二三歲的時候跟着父親去治鼻竇炎。鼻竇炎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北辰到現在都不清楚，只記得當時醫生拿着賊老粗的針管子，針頭就有手指頭那麼長，當著他的面說：這鼻竇裏面有炎症，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把濃給抽出來，從鼻孔扎進去，抽出來就能好。一席話給北辰嚇得渾身直哆嗦，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不可磨滅惡劣印象。北辰當時就慫了，家裏人迫不得已從醫院開出一大包的中藥。那中藥苦就不說了，至於有沒有效果他不清楚，總之隨着年齡的增加鼻竇炎和青春痘，連同他無憂無慮的童年一樣消失不見了。
打小北辰就對醫院沒啥好印象，再加上新聞中每每報道沒錢就不給看病，下意識的覺着還是錢在手裏最保險不過，於是一股腦都給取了出來。這會兒北辰好像聽出些嘲諷的意味兒，整個人有些不太舒服，瞪眼睛回了一句。
“我就喜歡用現金，拿錢看病，難道還讓別人管着嗎？”
那人噗嗤一笑，“哈哈，抱歉抱歉，我沒別的意思，這錢也用不着你來花。你還是跟我說說，靜怡她到底是怎麼摔倒的？”
北辰將事情的經過簡略的講說一遍，沒什麼需要解釋的，大小姐可能是早晨起來腦子還不夠靈光，再加上她好久沒穿高跟鞋，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這事不能往深了說，如果再往前追究，北辰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位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北辰尋思着，在大小姐蘇醒以前最好別和他起衝突。
對方聽過北辰的解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哦，這樣啊。”
“差不多吧，具體怎麼回事等大小姐醒過來你親自問她就好。”
“大小姐？”
北辰一聳肩，“我們都這麼叫她，從她住進公寓的時候就是。”
那人輕輕嘆了口氣，“哎，就不該讓她去那種地方，我就知道早晚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