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武力方針
“我有個問題。為什麼他們收到了警告，卻沒有像埃文斯教授一樣暈倒呢？”
就在“豪爾森”號兩位領導者商議下一個步驟的時候，人群中不知道哪個角落忽然傳出了不和諧的聲音。實際上如果真要追查這個擾亂軍心的傢伙，根據聲音傳來的方向和個人音色能夠很輕鬆的找到目標——然而沒有人這麼做。相當一部分人對於回歸三人組依然表現出不忿，他們更願意相信，這三個人是因為半途恐懼，於是利用“警告”謊言作為護身符。
很快，這個問題就引發了人群的注意，鄙夷和質疑像是從桶中傾斜出的水般朝着三人襲來。對此，弗洛伊德面色陰沉，維拉德臉色漲紅，岐君臨一臉僵硬，然而三人並未進行回擊。
“夠了！”
埃文斯此時也不顧什麼潛艇寂靜原則了，他喝止了人群。
“你們難道見過剛一充電就爆炸的電器嗎？！更何況那只是個假設！就算他們真的是出於恐懼而返程，就算最終的結果依然無法證實那些議題的真偽，責任也完全在我的身上——而這三個傢伙，他們比你們要勇敢的多！”
霍恩也眼神冷淡的掃過人群。他站起身，走到那些被埃文斯怒罵到不知所措的人面前。
“不必上報結果了。每個實驗計劃都是經過上層投票通過後的決議。我去做實驗3的準備——膽小鬼們，都給我滾開。”
......
在安置好了三位歸來者之後，埃文斯忽然走到岐君臨的身邊。
“岐君臨，兩分鐘后，來潛望鏡艙室一趟。”
聽到埃文斯的聲音，剛坐下喘口氣的岐君臨猛然睜開眼，卻發現埃文斯這個時候已經走開了。
兩分鐘后，岐君臨準時進入潛望鏡艙室。這裏一如既往的空蕩，目前只有埃文斯抓着潛望鏡，毫無疑問，他依然在觀察“門”。
“埃文斯研究員？”
“你來了。”
埃文斯鬆開手，他看向岐君臨，隨即找了個空位坐下來。
“岐君臨，我為我一開始對你的輕視道歉。”
“不，您大可不必這麼說。就算您不輕視我，這裏的其他人員對我也還是有不小的偏見。”
“你是個很棒的小夥子。”
對於埃文斯欣慰的讚賞，岐君臨並沒有任何反應，恰好相反，他提出了埃文斯不知如何開口的話題。
“埃文斯教授，您叫我過來，是打算讓我去協助霍恩艇長進行實驗3嗎？”
面對岐君臨的直白，埃文斯一時竟有些難以適應。岐君臨似乎能夠看穿他的心思，那這種感覺就像是被埋起來的小秘密被別人一鏟子給掀開。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拒絕。”
“雖然很冒昧，但是能否告訴我原因？”
“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實驗3的風險因素要遠大於實驗2。”
說完，岐君臨已經跨出艙室鐵門，只留下埃文斯一個人留在原地。半分鐘后，埃文斯猛然衝出艙室。
他似乎從岐君臨的話中得知了什麼信息。之前他曾收到了“門”的警告，而這次，岐君臨顯然也在對他發出“警告”。
“豪爾森”號的另外一邊。
此刻，霍恩正準備着實驗3所需要的所有工作。他指導着工作人員，正在組裝一種槍械。
工作人員中，有一部分是從部隊中調遣過來協助計劃的海軍陸戰隊成員，這是由IAO決定的。IAO經過充分討論，最終確定了計劃中的武力方針。假使再度深潛計劃中的前兩項實驗均未成功，並且能夠從實驗中觀測到目標帶來的危險性，那麼允許“豪爾森”號實施由實驗3作為初始的武力破壞實驗。
實驗2的結果不盡人意，然而實驗1的卻依然暴露了“門”所潛在的高危險度。人類總是對無法控制的東西表現出相當大的摧毀慾望，再度深潛計劃也逃不開這個定理。
“記錄，實驗3：利用兼容反器材狙擊步槍對目標進行試探性攻擊，發射彈藥為特製型大口徑超空泡彈藥。實驗目的為進一步預估目標危險性。此實驗和後續實驗同作為武力方針，最終結果將對上級作同步報告。”
“超空泡”，是一種極其奇特的物理現象。當物體在水中的運動速度超過100節的時候，該物體尾部就會生成一種奇特的大型水蒸氣泡，這個蒸汽泡會在物體和水之間形成一個氣體空腔，如此一來，在水中射出彈膛的子彈，此刻受到的阻力僅限於水蒸氣，而非海水的黏性阻力。利用超空泡化現象，各種超空泡水下攻擊手段應運而生，而艦艇等水上水下載體也着手利用超空泡化現象來減小阻力，加快航行速度。
水的密度是空氣的800-900倍，在水下，普通的子彈在出了膛室后立刻就會被減速到幾乎無效的程度，甚至談不上有效射程。而為了對付這樣的局面，在很早的時候，各國就開始着手研製關於水下的有效彈藥。如今，超空泡彈藥已經被研製成功，有效射程也從開始的數十米，一直到現在的百米開外。這種彈藥被IAO批准，用在了這道“門”上。
“霍恩在哪裏？”
埃文斯大聲的呼喊着。他並沒有抓着某個人問，而是一邊呼喊，一邊從工作人員身邊掠過，這也使得他的這種喊聲實際上並沒有任何意義，只能夠對他自己起到某種心理暗示，那就是：我現在也在努力了。
事實上，埃文斯也並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岐君臨的話那麼敏感，然而當他從弗洛伊德口中得知，切斷實驗2進程——也就是及時阻止小型潛水器繼續前進的人就是岐君臨的時候，埃文斯似乎忽然意識到了IAO把岐君臨送來的原因。然而他並不能以此作為依據就單方面相信岐君臨，所以他只能用某種方式先心理麻醉自己，讓自己也不那麼閑着。
終於，從人群中冒出一個聲音，“艇長在控制艙”。埃文斯再也沒有繼續讓自己掙扎思考的機會了，他獃滯的望着聲音傳來的方向，隨即步履蹣跚的走向控制艙。
實驗3，究竟是否要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