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肉疑雲
對於諾伯托的反應，周詩酒和克勞倫亞都覺得很離奇，他們隱隱覺得在這個檔案後面，在那個病人吉爾身後，隱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而他們現在已經被緩慢捲入這個秘密當中。
就像是在漩渦邊緣打轉的稻草，雖然暫時還只是在外圈旋轉，可是過不了多久它們就會被向心力逐漸的拉近內圈，直至進入漩渦中心，捲入水底。
周詩酒覺得此事有些不妙，然而案件不能擱置，否則線索中斷了就很能再找到其他有價值的信息了，他必須儘快在這裏做出一些了斷。
“諾伯托，我們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如果你還是要把你知道的那點信息保留在腦子裏的話，那我們只能請你去調查局裏喝杯茶了。”
這並不是周詩酒以往的做事風格，但是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關於吉爾的事情實在是有些詭秘，這裏面牽扯到幾十年前的事情，如果沒有具體詳細的信息，那麼他們真的無法在現有的信息桎梏上打開一個缺口。
儘管諾伯托不願意回憶這些事，但是畢竟案件更重要，他面色痛苦，隨後慢慢的撕開塵封在深處的記憶。
“幾十年前，有人在垃圾場附近發現了吉爾。當時他全身都是血，就像當街被砍死的小混混一樣——但是吉爾身上的血更多，他幾乎就是個血人！我們道爾吉聖中心醫院作為名聲最好、而且距離最近的醫院，當然是接受了這個傷者...而我，就是當年負責照顧吉爾的其中一名醫生！”
諾伯托的回答並沒有讓二人過於驚訝，按照時間來算的話，諾伯托的確很有可能參與了當年和吉爾相關的事情，只是沒想到的是，諾伯托自己這麼快就承認了，想來他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耽擱太久。
“吉爾這個病人和其他病人不一樣，他身上的那些傷口太奇怪了。那個時候是冬天，溫度很低，他身上的血卻還是流個不停，完全沒有結痂凝固的意思。我們害怕他會因為大失血而死，所以給他輸送了大量的血漿，可是最後才發現，就算我們不輸血，他也並不會失血過多。吉爾的體內好像有一種特質，可以維持他的生命，把他吊在半死不活的那種地步...啊，我這麼說是不是太不尊重了？”
諾伯托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失言，但是當他抬頭看見二人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諾伯托頓時清了清嗓子。
“後來我們搞清楚了吉爾的身體為什麼會不斷往外冒血，原因是他的皮膚總是會開裂...不，只說皮膚不對，是他身上的肉，吉爾身上的肉會不斷的裂開，最後整塊整塊的掉下來！所幸那個時候是冬天，到處都是低溫，所以吉爾還能保持着一個還算完好的身體，如果是夏天...噢上帝，我都不敢多想！”
“諾伯托院長，不要停下來，繼續，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在後來，我們也並不是沒有過縫合過吉爾身上的傷口，但是我們縫住的地方是好了，其他的地方又裂開，這是一個死循環，沒有辦法填滿的窟窿！”
“先停一下。”
忽然，克勞倫亞掐斷了諾伯托的發言，他揉了揉太陽穴，忽然提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那些肉...我指的是吉爾身上，掉下來的那些肉，你們怎麼處理了？”
“我們指定了一位在停屍房工作的人員，由他來和火葬場交涉，專門處理掉這些肉塊。”
“把這個人的聯繫方式和住址告訴我們，還有那個火葬場。”
......
“你覺得諾伯托說的話有多少是可信的？”
“他說的和我們目前得到的信息沒有衝突，所以基本可信，但是實際上他應該還隱瞞了很多。到了後面，諾伯托顯然已經很抗拒繼續描述這件事情了，我們繼續逼問也是做無用功。”
周詩酒正在開車門，而克勞倫亞則靠在副駕駛座的車門上思考着什麼。但是他沒有在車外停留太久，而是很快就鑽回了車裏，順便還從車底座下面掏出一塊抹布蓋在自己的腿上。
“媽的，外面這他娘的熱！”
“我就說呢，你還在外面站着裝什麼思想者，還不是頂不住熱鑽進來了。說說吧，你要那個停屍房工作人員的地址幹什麼？”
當周詩酒提到這個問題，克勞倫亞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吉爾...他可能不是正常人？”
“你這說的什麼屁話！他要是正常人還能活到現在？！”
周詩酒白了克勞倫亞一眼，正打算髮車啟動，卻又被克勞倫亞一下子抓住了胳膊。
“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能按照正常的邏輯去思考這個案件。你這樣想，如果吉爾體內所謂的‘特質’可以維持他體內的血液一直促發，還可以讓他身上的肉掉了又長...這樣的話，那些肉是不是也...”
克勞倫亞提出的這個可能性讓周詩酒渾身打了個寒戰。
“你說的這個，也太他娘的魔幻了...但是我們也得併入可能性裏面...如果真的像你那樣說的話，事情可就真嚴重了。”
說著，周詩酒打着火，隨即踩下了油門。
......
紅楓街道的某個小巷子裏。
這條街道有相當多的楓樹，而每當到了秋天，這裏的楓葉就赤紅似火，而這個街道也由此得名。不少前來旅遊的遊客總是會在這裏拍照，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裏還有一個別稱——
貧民窟。
居住在這裏的居民通常都是沒有日常生活保障的貧民，他們分散在紅楓街道的各個角落，躲在每條小巷子的陰影深處，只能依靠遊客們丟棄在垃圾桶里的殘渣剩飯度日。
“真不知道為什麼...道爾吉聖中心醫院的待遇不錯啊，這個傢伙怎麼會辭掉工作，然後到這裏來討日子了呢？”
在吉爾事件后，這個工作人員很突兀的辭掉了繼續留在道爾吉聖的工作。這是很蹊蹺的一點，不論是諾伯托還是周克二人，都覺得這和吉爾事件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他們循着諾伯托給出的地址，一路尋到了一條小巷子裏面。
這條小巷子盡頭有一個廢棄的翻蓋式垃圾處理場地，面積有大概十平米大小，這翻蓋就在小巷的牆壁上。克勞倫亞用報紙裹住自己的拳頭，然後上前敲了敲“門”。
“有人在嗎？”
就在克勞倫亞的詢問聲剛落下時，忽然從這翻蓋裏面傳來一陣異常的響動聲，就像是有人在慌亂之中收拾着什麼一樣。
周詩酒和克勞倫亞相互對視了一眼，二人不顧骯髒，雙雙上前開想要把那翻蓋給打開。
然而二人沒想到的是，這翻蓋竟然從裏面，上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