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到底是誰？
李冬伸出顫抖的小拇指，和李軒轅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這是叔侄倆之間的約定。
就像小時候，和爸爸媽媽的約定一樣。那一句，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的話，好似縈繞在腦海深處。
樓梯口，看着客廳的一幕，穿着睡衣的李怡捂着嘴巴，默不作聲。
她相信，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於第二日。
也許是昨天的一場大雨，沖刷了多日裏積在空氣中的塵埃，空氣清新。雨過天晴之後，天空中多了一道靚麗的七色彩虹。從天的這一頭，跨越到那一頭。
光景，如此迷人！
……
“小叔，我上學去了。”
吃過早飯的李怡，抱着書本走出門外，便沖院子裏的李軒轅，開口說了一聲。
外面。
蘇小婉的車子已經等候多時。
李家重新樹立，頂樑柱歸來，如今的李怡，重新回歸正常的生活節奏。
人這一生，總是需要學習的，無論老人，還是孩子！
本着活到老，學到老的心態。
“好好念書。”這也是李軒轅，唯一能說的話。
“嗯！”
後者抿嘴點頭。匆匆走出李家，上了蘇小婉的車。與這位，亦閨友，亦姑侄關係的蘇小婉，將會接受父親不在以後，新的生活。
……
車子離去。
打點好一切的李軒轅，也便沖唐衣說道。“好了，我們也走吧！”
唐衣開車，帶着李軒轅，駛往西門家族。
李軒轅返回西城已有幾天。這些日子，每天都在變化。但始終未曾改變的，則是李軒轅尋找大嫂的決心。正如當初李明堅守他，能夠回來一樣。
不知巧合，還是其他原因。
正巧今天，是西門家族，西門寒宮，嫁孫女的日子。
“你可能不知道，今天，西門寒宮的孫女出嫁。據說，要嫁到天都……”
說起西門寒宮的孫女，李軒轅自是熟識。
她名喚西門凝雪，烏族難得的一位美人胚子。
西門凝雪年齡與李軒轅相仿。
當初，還同窗苦讀。那時的大哥尚在人世，與西門家族關係也非同一般。西門寒宮有意要將孫女許給李軒轅，但當時，那西門凝雪言直接否決。
並且說出了一句，讓當時的李軒轅，自尊心倍受打擊的話來。
西門凝雪曾道，要她許配給一個只會舞文弄墨，狗屁也不會的書獃子，那麼，她寧可去死，也不願意許配給李軒轅這樣的人。
那時正值青春年少，還不知意氣風發。
也正因這句話，使得李軒轅再與她毫無聯繫。蘇輓歌的陪伴，也讓他逐漸的找回了自我，並且，甘願去當那一位，只會舞文弄墨的書獃子。
但事實上，若非自己學富五車，熟讀兵法，只怕七年前在蕭河，早已屍骨無存！
原來。
那個曾經豪言壯語，意中人必須是一個蓋世英雄的西門凝雪，今天要出嫁了？
“打退堂鼓了？還是不去？”
見李軒轅沉默不語，唐衣打趣的說道。
李軒轅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大嫂的事情重於任何事情。哪怕是西門家族嫁女兒，就是今天有白事，他也必須前去拜訪一下。
不過。
說到這裏，李軒轅道。“我大哥與西門寒宮相處的不錯，又尊他為義父。今日西門寒宮嫁女，我們本不該上門，但奈何大嫂的事情實在着急。所以，你備一份禮物，着手送去，也不算是打擾他們吧？”
唐衣點頭。
按照常理，李軒轅過去只是找西門寒宮敘敘舊，順便為其出嫁的孫女送一份賀禮，這不過分。
“我這就讓人準備。”
唐衣說道。
故而，拿起手機，唐衣打電話吩咐一番，差人送來！
……
汽車，穿梭在繁華的城市當中。這裏的一景一物，一磚一瓦，都深深的印刻在李軒轅的腦海里。
七年的時間，有些地方，變化實在是太大。
就比如。
當年那位，只嫁給蓋世英雄的西門凝雪，原來就要嫁人了。
不知，她到底是否如願，擇一位蓋世英雄出嫁呢？
“煙……”
每每這個時候，煙不離手的李軒轅，沖唐衣伸出手來。
唐衣有些鬱悶。
素來不抽煙的她，還要每次都要為李軒轅備上煙。
李軒轅將煙點上，緩緩抽了幾口，卻覺煙味不太對，低頭看了一眼，才知唐衣給自己換了牌子。
“這世上，沒有比我更加了解你的人了。”
唐衣哼了一聲，歪頭打量。
李軒轅聞言，則回道。“所以每次出門，我都帶上你。”
對於李軒轅，她知根知底。
李軒轅亦是對唐衣哪怕一個眼神，都能察覺出她的內心想法。
這一幕，讓唐衣想起了很多年前。
狂風席捲，如狼嚎一樣，沙漠裏亂作一團，一場史無前例的巨大風暴降臨。那時，正帶軍穿過沙漠的唐衣，遭受到敵人伏擊，衝殺之間，后遇大漠風暴。
一支勁隊，即便沒有死在敵人手上，也死在了沙暴當中。
那時的唐衣，還並非北境大都督，甚至，還不認識李軒轅。
她被黃沙埋在下面，生死未卜，奄奄一息。唐衣永遠也不會忘記，在她感覺自己要窒息的時候，一個男人將她從黃沙中挖出，背着奄奄一息的，一路狂奔，穿過沙漠，送進了戰地醫院。
當這個男人將自己送進醫院以後，他自己累癱在地上，舉步維艱，被人抬着方能離開。
她也從沒想過。
後來，這個男人，會成為她的頂頭上司。
……
回憶着這一幕，唐衣不免笑了起來。
那時候，真的很是感動。
正是這麼一個人，不顧個人安危，以組織利益為重，打着絕不丟下任何一個戰友的旗號，逐漸的，掌握了北境大權。以無敵之姿，傲立於天地之間！
“你笑的，讓我毛骨悚然。”
平靜片刻。
李軒轅略微轉頭，開口道。
唐衣方才收回思緒，嫣然一笑，一笑嫣然。“我想起了，你救我的那次。如果再有下一次，你還會救我嗎？”
李軒轅並未回答救與不救。
但僅用一句話，囊括了所有。
“我，離不開你。”李軒轅說道。
一代名將。
一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王。北境守護，天君，雲中候李軒轅，蕭河王，大漠之王，漠北之王，這無數形容他的稱號，都代表着他的形象。
正是這麼一個人，僅用一句話，表達了自己內心所想。
最起碼。
唐衣感動着。由來都是。在唐衣眼中，他看起來寡言少笑，但是心裏，卻比任何人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