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醉香樓遇

眼看幾個盤子見底，秦小沫心裏暗暗想“果然貴有貴的道理，手藝不比我差。”此刻扒拉着盤子最後一點食物，邊盤算怎麼逃出去。

忽然看見一個柏璣拿着賬單走了過來。

“這位客官，菜您可還滿意？”

“還行吧。”秦小沫裝模作樣的說。

“您還需要再點些菜嗎？”

秦小沫想着得把他支走：“再給我來份紅燒獅子頭，油爆大蝦，我打包帶走！”

“好的客官一共102兩銀子，零頭抹去，就收您100兩。”柏璣站着沒動端着托盤等結賬。

“你先吩咐廚房，我這邊找着，你回來我也找好了。”秦小沫指指廚房。

“這位客官，本店的要求，客人付錢才能離開，不然……”柏璣冷靜的指了指牆上的一個紅色告示：

“本酒樓吃飯概不賒賬欠賬，如有吃霸王餐者，則自願被賣入酒樓做奴役，直到欠賬還清為止，如欠銀兩數目巨大，則有被酒樓自由販賣的權利。”

“你們這……多少算數目巨大？”秦小沫略帶討好的問。

柏璣伸出5根手指在秦小沫面前晃了晃。

“500兩？”

柏璣搖搖頭。

“5000兩？”

柏璣接着搖頭。

“到底多少？”秦小沫不耐煩的問。

“5兩！”

“黑店，你們這就是黑店！我點的是什麼啊，土豆絲，西紅柿炒雞蛋，涼拌黃瓜，大碗餛飩我都沒敢讓放蔥花，噢！就這點玩意你敢收我100兩，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江湖道義！我看你們就是借口販人口！”秦小沫氣的直跳腳。

一樓賓客紛紛朝這邊看過來，竊竊私語對店裏的規矩頗有微詞。

柏璣貌似見慣了此等場面，面無表情等秦小沫說完，才慢悠悠開口：“這位客官是外來的吧，客官有所不知，在我們鏡虛城您點的菜肴反而是最貴的。因為我們這土質不好，種的蔬菜根本不結果實。您吃的這些黃瓜、西紅柿等為了保證新鮮，都是用千里馬加冰託運確保食材新鮮。”

“夠了！不就是銀子嗎！”秦小沫佯裝要拿錢，迅速轉身跑，剛邁出半步，一隻大手緊緊拎着她的領子。

“就知道你想跑。”柏璣輕鬆的用兩根手指捏着秦小沫的衣領。

“哎哎哎～有話好好說。”秦小沫兩隻手在領子上空胡亂拍打，奈何人略嬌小，一下下落到柏璣手臂上和撓痒痒無異。

這時來了兩個壯漢，走到秦小沫面前一個人抬腿，一個人拎胳膊。

“放我下來，你們拎我跟拎豬一樣，我不要面子的啊！”秦小沫不停扭動：“你們要抓我去哪？”

“當然是把你先扔進牢裏，等主人定奪。”

秦小沫危機時刻突然想起千慕白也在酒樓里，自己費心費力把他造成食物鏈的頂端，他也該意思意思了，豁出去了，賭一把。

“慢着慢着！我有辦法還錢。”秦小沫突然大喊。

柏璣揮揮手示意把秦小沫放下來，“怎麼還？”

“你等着，自會有人給我送錢！”秦小沫忽然對着二樓高聲喊道：“千慕白！我知道你在那，一個天大的秘密不想讓我說出來，就趕緊下樓給我付錢，不然我不能保證會說出什麼來。”秦小沫緊盯着那個窗戶沒動靜。

此時二樓天字房，一把聲音磁性中泛着些許柔情，凌冽中透着濃烈寒氣，猶如千年寒冰，“樓下什麼人在叫囂？”千慕白不緊不慢的抿一口茶問。

“回稟主人，是一名女子，不知是何人，屬下這就去查。”江為不知藏身何處，又從何處突然出現，一身黛藍色短褐束腿裝。

“不必了，把人帶走悄悄處理了。”他們談論人命彷彿談論天氣一般自然。

“是！屬下這就去辦。”江為抱拳輕聲退了出去。

一樓廳堂秦小沫和柏璣依舊拉扯。

“趕緊把她拉走，別影響了二樓的客人。”柏璣命人拉她離開。

“我看你們誰敢動我！我可是千慕白的女人。”秦小沫心想，人還真是逼急了什麼不要臉的話都敢說。

小廝們遲疑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周圍嗡嗡的嘀咕聲，紛紛猜測她的身份，許多女性卻投來同情的目光，畢竟千慕白在鏡虛城確實被傳的貌丑身殘，簡直一無是處。

秦小沫扭頭繼續對着二樓喊：“千慕白，我知道你在那，別躲在裏面不出聲。你開門呀，開門呀，別躲在裏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那！”

二樓依然毫無動靜。

“你不出來是吧！那我說了你可別後悔啊！”秦小沫在袖子裏狠狠掐了自己手臂一下，疼的眼淚都掉下來，趕忙說：“各位大哥大姐，我今天追到這來不是為了吃霸王餐，着是因為在千家吃不飽穿不暖，後來因為時間久了被他嫌棄趕出了府，現在無以為繼，前兩天發現我懷了他的骨肉，我一介女流手無縛雞之力，只能四處尋他，希望他能收留我們孤兒寡母……”說到這抹了兩把辛酸淚，圍觀人群開始低聲咒罵千慕白不是東西，甚至還有人遞給秦小沫一些散碎銀兩做盤纏，讓她離開這個傷心地，不過還有頭腦清醒的人不相信千慕白一個廢人，會幹出這種事。

秦小沫剛想接著說，人群外有人大喊：“慢着！”

眾人隨着聲音讓出一條路來。

“這位客官是？”柏璣說話依舊不冷不淡。

“我是誰不重要，人我要帶走。”江為聲不大卻鏗鏘有力。

“這位客官還欠我們100兩呢，人你不能帶走，除非您願意替他把錢結清。”柏璣把賬單遞到江為面前。

江為緊閉薄薄的嘴唇，緊皺眉頭盯着柏璣的眼睛，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在他附近的客人皆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而柏璣則依然不動聲色，面無表情，彷彿不曾查覺這強大的壓力。

江為此時不得不重新上下打量柏璣一番，想看看是何來路，但沒有絲毫頭緒，如不是主人不願意把事情鬧大，還真想跟面前這個小廝切磋一下。

僵持一陣后江為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扔給柏璣說：“這是100兩。”

柏璣本想攔下，但看到江為掏錢袋時，領沿內處用金絲線繡的郡王府的符號，心裏便明白幾分。

秦小沫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案板上的肉，不能這樣下去了，得找機會逃脫，何況眼前這個後來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眨眼間的功夫便帶着秦小沫閃的無影無蹤，柏璣皺緊眉頭盯着消失的方向思索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