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太難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修去了醫院，作了腦部檢查，顯示並無異樣。
雖然是好消息，但身上最後的幾百塊錢也交給醫院了。
沈修的全部資產還剩2塊錢。
因為去醫院耽誤了時間，今天去不了文化宮路口的人才市場，作不了日結工了。
作日結需要趕早，過了八點絕大部分日結工作就沒有了，許多工人五六點就開始等了。
沈修徒步三公里，尋到一處便宜的饅頭店，用最後2塊錢買了4個饅頭，回家存到冰箱裏，省着點吃應該能熬過兩天。
沈修有點後悔借錢給老崔了，自己都吃不上飯呢，還借錢給別人。
還是怪自己，臉皮太薄，看不得別人下跪，下次爭取把臉皮練厚一點。
因為太餓，沈修顧不上修鍊，走學校後門來到籃球場，尋思找同學借點錢，挨到下次父母打生活費的日子。
沈修在籃球場四處張望，想要逮到一個熟人。
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學，不少男生正在籃球場上肆意揮灑青春的汗水。
一個高大黝黑的男生衝到籃下，一個漂亮的扣籃動作，幾個圍觀女生髮出興奮的尖叫。
“崔嚴哥哥好厲害呀！”
“這扣籃好有力啊，你們看見了嗎，他有八塊腹肌耶！好想摸摸！”
“你省省吧，他女朋友就在對面看着呢。”
崔嚴是校籃球隊的隊長，雖然當下女性的主流審美是白瘦幼，但他陽剛健美的外形也吸引了不少女粉。
崔嚴打了一會，走到場邊休息，一個漂亮女生溫柔的遞上能量飲料，彎成月牙的眼睛裏滿是崇拜。
女生臉上畫著淺妝，古馳腰帶束出盈盈一握的細腰，緊繃的牛仔短褲下，是又白又嫩的大長腿。
她是七班的女生林小蕾，聽說是崔嚴的女朋友。
旁邊打球男生的目光不時飄過來，在林小蕾白得透光的長腿上停留幾秒，再裝作不經意移開。
“又當面秀恩愛，還讓不讓人活了！”一個男生頓時覺得打球不香了。
“輸了球，還輸了人生哦。”另一個男生半開玩笑道。
場上幾個男生都有些羨慕嫉妒恨，崔嚴球技好，女朋友又漂亮，聽說家裏也是搞工程的，家境不錯，看他穿AJ11的球鞋就知道了，在普通人眼裏是妥妥的人生贏家了。
……
沈修環視球場一圈，沒有發現熟人，然後坐在場邊發獃，又思考小號該怎麼應對皇甫玄的擂台戰。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而且打贏了又怎麼樣，身為通天宗的大師兄，要面臨的麻煩只會越來越多，總有露餡的一天。
要不，乾脆跑路算了，沈修隨即否定，以大師兄在通天宗的地位，就和大能貓差不多，如果跑路，肯定被幾萬同門天羅地網搜索，怎麼可能逃得掉？
我太難了！
沈修心中嘆息，地球大號混到連飯都吃不上，異界小號要去打一場根本不可能贏的擂台。
沈修想了想，暫時還是不能切回小號，大號雖然窘迫，至少還能混下去，異界小號要打擂台不死也殘，連混都混不了。
……
崔嚴正享受女友崇拜的目光，突然瞥見遠處一個男人，頓時臉色一變，借口要上廁所，匆匆離去。
學校後門旁的僻靜處。
“爸，不是說讓你不要來學校嗎？我和同學說你是搞工程的老闆，你這樣跑來不是落我面子嗎？”崔嚴看着眼前明顯比實際年齡更衰老的父親，又作賊似的瞄一眼身後，生怕有人靠近，表情頗為尷尬。
如果沈修在場，就會發現，崔嚴的父親竟然是老崔，那個在工地借了他一百塊錢的老崔。
“小嚴，我穿了家裏最好的衣服來的，不會丟你面子的。”老崔咧嘴笑笑。
“衣服還行，但你這鞋……”崔嚴看着父親腳上不到十塊錢的解放膠鞋，再看自己腳下大幾千的AJ11，露出羞愧之色。
“鞋忘了，我馬上就走，我借了錢才交了房租水電，那些金子你賣掉沒有，急着還人家錢呢。”老崔道。
“別在這裏說！”崔嚴忙看看左右，壓低聲音道：“跟你說了，那些金子沒有合法來源，在正規渠道賣不掉的，我已經聯繫到一個買家了，價格要比市面上低一些，但總比賣不掉強。”
“爸，你放心吧，賣掉之後，我們家就真的發達了，不用租房子了，買棟大別墅，再開一家公司，讓你真的作老闆，我現在的女友特別好，人漂亮又溫柔，父母都是大學教師，你千萬別再來了，要是被她知道家裏的真實情況，我們肯定黃了。”崔嚴道。
“哎哎，我走了，再不來了。”老崔轉身走向後門。
“崔嚴，那是誰啊？”這時林小蕾走過來。
“哦，是我爸手下一個民工，來借錢，我看他可憐給了一千。”崔嚴道。
“你就是心善。”林小蕾摟住崔嚴的脖子。
老崔微微一顫，不敢停步，繼續往前走，有水珠從臉頰滑過，落在地上。
崔嚴回到球場，心思卻不在籃球上了。
他的家庭條件在農村老家還算不錯的，但來到江海一中后，明顯感覺到了很大的壓力，身邊的同學個個非富即貴，一雙球鞋好幾千都是普遍現象。
學校里也有少數貧困生，但崔嚴自尊心很強，他不甘比別人差，所以撒了一個小謊，和別人說家裏是包工程的。
剛開始也沒什麼，但隨着他成為校籃球隊的隊長，又交了一個漂亮女朋友，為了維持虛構的形象，開銷越來越大，父母為了給他填窟窿，父親在工地打工，母親在外地當保姆，才勉強撐住。
要不是在租屋裏發現了那個能源源不斷吐出黃金的古怪人臉面具，崔嚴可能真的撐不下去了。
一想到那人臉面具，崔嚴心頭火熱，一定是祖宗保佑，送來這個寶貝。
這輩子實現階層跨越，全靠那寶貝面具了。
……
沈修在球場等了一會，沒有等來熟人，正要離去，突然聽到有人叫他。
“沈修！”
藍天綠樹下，一個穿着白色連衣短裙的漂亮少女，隔着球場攔網沖他招手。
夏天的風暖暖吹過，將少女淡淡的香氣拂到沈修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