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大結局（三）
“殷煞”看着玄羽手握的劍光，赫然從中覺到了威脅，他收手不欲與結界再抗衡，卻發覺這掌中宇宙，頗有些難以控制。
原因恰在於，玄羽正潛移默化地，淺化他對宇宙的掌握程度，而加深自身的掌握。
玄羽手上，極致之劍的光色，所攜宇宙的意志便是愈加濃郁，一時間，眾生祈願，萬靈齊心。
神魂一動，他如今與宇宙本真更為貼合，這無盡生靈所求，他自存察覺。
“諸位，吾已聞爾等心聲，然當下宇宙正面臨危難，你們，可否予我一分力量。”
他的聲音，進而浩瀚響起，卻不作音浪，而是化作一股意識，傳進了眾生心頭。
於是乎，所有人、獸、靈物等等，都一陣出神。
他們大多認可自身是宇宙的一份子，對於玄羽傳來的意志，並未反抗。
於是，數不勝數的生靈，就似受到了牽引般，來到了各個所在地域空曠的地方，抬起了他們的雙臂。
四足行走的獸類彆扭地站起身，卻沒有誰覺得滑稽，因為這是信仰、是對宇宙的回報。
一縷縷的光點，從他們雙手間輕盈飛出。
眾尊聖也是如此，宇宙的十位守護者更站至一排，他們以守護為心，所帶來的，是浪濤般席捲的光點海洋。
所有的生靈，都擁有着這份明亮的光點，村落城池中，不諳世事的嬰孩在匯聚成片的光芒下笑着，畫面純粹。
諸多星辰大陸，都飛出了道道光點，它們穿梭虛空，化作一道道美麗的星河，向著玄羽的那把劍，涌去。
玄羽的劍高舉着，他也笑了，數條光點所匯，跨越世界而來，粲然的顏色暈染下，他偉岸的身影溫柔萬分。
“謝謝！”他的真實化作了無數躬身感謝的形象，隨後成為意識進入眾生腦海，這不是表面功夫，而是禮。
有此禮現，所付出者皆受宇宙庇護，未來或多或少的時間，將無災厄降臨於身。
“宇宙，會記得你們。”
玄羽輕言一聲，光點的流動加快了，那把劍，也傳出了更為複雜的味道。
這種複雜對無上神主以下都是無法認知的，而“殷煞”，則從中，看見了自己“倒下”的影子。
他臉孔緊繃，全力施為，終歸將掌中的輪迴與大道控制。
與此同時，玄羽動作輕柔地，將劍“放”了下去。
雪有些迷離地看着這一幕，這一劍，單是端詳，可令人覺雖死無憾。
突兀的，大音滂沱，震世而起。
“吾乃，宇宙意志，宇宙主宰！”
“殷煞”，這位宇宙的意志，面對玄羽這貫通極致、且攜眾生之力的劍斬，便是轟然一掌，徑直擊去！
哪怕這劍如今，給了祂能將自己徹底寂滅的感受，祂也絕不可能退縮！
“怎可容吾敗北於此！”
“敗北於爾等螻蟻！”
祂大喝一聲，六道輪迴和宇宙之界於掌中，徑直壓縮，形成了爆炸之態。
這一壓一炸，可足以形成一個新的光年宇宙！
任那劍再強大，也僅為尋常生靈所成，祂可是，宇宙啊！
玄羽面對之，目光冷漠，臉色沉定。
他的劍意，極致的劍意，眾生的劍意，一往無前！
隨之，劍斬上了“殷煞”那浩然掌勢。
兩者撞擊，宇宙中的所有都停住了剎那——
直到，玄羽的聲音響起。
“誰說螻蟻，不能贏過天道。”
“宇宙又如何，眾生若願，亦可推翻重生。”
“給我斷！”
玄羽驟然高喝，那掌殺宇宙，當即，被極致之劍，劈成兩半！
可見此番劍斬，當真可寂滅宇宙！
轟隆——
泱泱劍勢，撕扯大道，散卻輪迴，摧枯拉朽，瞬時逼近“殷煞”！
旋即，便聽驚宇長喝，自祂口中發出，這是可引末日的神怒、宇宙之怒，可怎樣的洶湧，在劍芒前都為脆弱！
這位宇宙意志眼中，那抹明亮到極致，又美到了極致的劍光，不可抵擋地，逐漸放大。
放大到，充滿了他的視線，充滿祂全部的世界。
終於——
光，滅了。
靜，重新來至這方乾坤。
光點，瀰漫在了周遭，時而聚成一條條的緞帶，時而散作漫天繁星。
雪站在原地，忍不住抬手去碰那絕美的光點，這副美人接光的圖景，倒令當下的場合，多了幾分輕鬆與旖旎。
“殷煞”安靜地立在原地，緩緩地，深黑的瞳孔中，騰出了几絲紅。
玄羽邁步，來到了他的面前。
現在，“他”，恐怕永遠也成為不了“祂”了。
“殷煞”轉眸，望向玄羽。
兩人對視，許久，看得雪都不免轉過了目光。
少頃，殷煞嘴角微挑，玄羽亦然。
“你是誰？”玄羽問得很快，語氣也帶着悠然。
“誰知道呢。”
“殷煞”恣意地答道。
“你贏了啊，玄羽。”
“早就贏了，好嗎。”
“唉，你做到了啊，終將不敗。”
玄羽不置可否，只是嘴角的弧度稍大了一分。
殷煞轉過臉，看向了雪，眼中淌過幾分複雜。
“以後，她就完全交給你了。”
“當然。”
雪有些愣怔，現在這是，殷煞又回來了？
“說起來，我深悟情緒之道，卻沒能得來一份真情啊。”
“是嗎。”玄羽回了兩個字。
殷煞搖了搖頭，“不說這個了。”
“就是可惜聽不到她叫我一聲爺爺。”他輕輕笑嘆。
“怎麼，你喜歡這個稱呼？”玄羽道。
“也是，叫起來顯得我老。”
“嗯。”
…
玄羽看向旁邊，空曠一片，剛剛淡淡說話的殷煞，哪裏還有影子。
他輕嘆一聲，望向了雪。
“他…他人呢？”
玄羽沒有回話，受了那一劍，還能存留這般時間，已是奇迹。
他隨之上前一步，將少女攬在了懷裏。
輕輕嗅着她發間的清香，玄羽微微閉目，心，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未幾，他想到後面的麻煩事，一下子差點沒把這股平靜給打碎掉。
復原六道輪迴和兩宙之界，光是一個轉生地的輪迴就有的受了。
“唉，不想做事…”玄羽疲勞地低呼一聲。
雪即便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還是柔柔地撫了撫表示安慰。
玄羽感覺到那隻軟軟的小手，不免微微眯了下眼睛。
“雪——”
他又湊近了些，在她耳邊輕吐了幾個字。
“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