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忘川河畔
“去吧。”
站在棺材鋪,看着那幽暗的空間,唐御手一抖,將寶塔扔了進去。
一旁的晁老頭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狀態,還用手狠勁的揉了揉,不太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這寶貝,怎麼能取走了?
那自己棺材鋪旁邊的是什麼?
唐御的實力進步這麼多嗎?他竟然可以轉換虛實真假了,這些年他的鹹魚生涯,真的就一點沒有影響到實力的進步嗎?真的沒有影響到修鍊嗎?
晁老頭突然發現自己有點害怕這個男人了,一直以來,表現的很鹹魚,要不是前段時間那一巴掌,他都忘記了這個男人曾經的恐怖。
過去,那是一個殺神,而今,不殺了,卻要比以前更為可怕。
“老晁,怎麼樣,什麼時候約出來?”以往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扯皮,晁老頭不會覺得如何,可今天唐御坐在他身邊,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陰冷。
多少年了,晁老頭都忘記了什麼叫做冷,他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都已經從地下走到地上了,能夠成為一方接引人,這人世間還有什麼能讓他害怕和恐懼?
隨手關閉了手機的直播,晁老頭露出一抹自覺很自然的笑容:“約什麼,亂起來的靈界,一天不得安穩。”
唐御拿出煙了,扔給晁老頭一支,自顧自的點燃一支:“你只要說能夠出一張機票,估摸着讓她幹什麼都願意。”
晁老頭尷尬的笑了笑,撓撓頭,點燃煙,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突然之間對彼此相處的方式就不會了。
剛抽一口,晁老頭猛的臉色劇變,看向一旁的唐御:“你這是……”
唐御眯着眼睛:“不用猜了,我是變強了,老晁,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要你幫我,壓下去!”
晁老頭沒說什麼,跳入了那虛無的幽暗之中,不去,那就是立時跟唐御撕破臉皮,不猶豫的去,承下一份人情。
…………
血黃色的大河前,福伯站在寶塔之中,將裏面跟在當鋪內一樣貨架上的貨匣,打開接近半數,將一道道咆哮的身影和一個個流光溢彩的寶物,全部投入到大河之上那座險窄石橋的下面。
遠遠的,顆粒碎石的土地上,一道道亡魂咆哮的向著大河邊飛奔過來,那些拿着戰鐮刀的地府差役,怒斥沒有效果直接動手,一道道亡魂直接被打碎,直接成為這地府內一抹零散的靈氣能量。
奈何,咆哮的亡魂太多,那些差役也禁不住誘惑向著大河靠過來。
河面之上,石橋另一側,一座石台,滿頭銀髮的老嫗,從座椅上站起來,示意麾下的人員不再重複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機械化工作,所有人全部嚴陣以待,強大的氣息從老嫗的身體內爆發出來。
“這裏是忘川河,奈何橋,不按規矩上橋的亡魂,殺!”
唐字旗飄舞的大營,所有飛魚服輕甲懸刀戰士全部出現,直接來到營地之外,在福伯的身後,形成一道防禦體系,任何試圖靠近者,殺!
他們無需任何的言語,拔出的唐刀,就是態度。
原本被陰差和差役押送,要在這忘川河內走一遭惡鬼之路的隊伍,臨時叫停,那一個個面目猙獰的亡魂,面對着身邊戰鐮刀隨時劃破它們亡魂的地府差役,渾然不怕,一個個發出低沉的獰笑聲。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桀桀桀桀!”
原來如此,任何地方,論到最後,還是要靠拳頭說話。
晁老頭出現,直接投入到那血黃色滿是蛇蟲殘骸腥風撲面的忘川河中,因為大量寶物和萬族靈氣武者的投入,血海翻滾,整個忘川河水如同沸騰了一般,一個個浸在河水之中的蛇蟲猛獸殘骸,一瞬間好似活了過來,不再是給這河水增添腐爛的填充物,而是化身成為吞噬一切的凶獸。
來自寶塔的寶物,並沒有完全進入河水之中,而是在奈何橋這一側臨近岸邊的區域,匯聚成為靈氣的能量團,被一物給吸納。
刀柄,冷不丁看到可能還要猜一猜。這裏無需猜,那些飛魚服輕甲手中握着的,就是一樣的刀柄。
刀身插入河水之中,泛着很特殊的一種青藍色光芒,大量的能量團被刀身吸納,晁老頭的到來,就是讓這忘川河水不去與這刀身爭奪,最重要的,他要壓制這裏的一切,讓這裏發生的一切不被遠處那海市蜃樓般的高樓大廈區域發現。
他的出現,遠處飛奔咆哮而來的亡魂,重新恢復了平靜,在地府差役的押送下重新恢復了秩序。
軍營里的飛魚服,抽出的唐刀,一股股的肅殺之氣匯聚起來,宣告一件事實給周遭所有還擁有記憶的地府眾人。
唐營,唐刀,你們確認要與之為敵嗎?
“阿福,你瘋了嗎?這麼多,快點。”晁老頭額頭頸部青筋暴跳,渾身顫抖不已,大汗淋漓,皮膚表面還滲出一些血珠,說一句話,嘴裏還噴出一口鮮血。
福伯剛要有所動作,嗖的一聲,一道身影出現在他們兩人的面前,腳踩在岸邊,抬腳還故意提了提那正在吸納大量能量、同時在河水之中抽着忘川河水內神秘力量的刀柄。
“膽小鬼就是膽小鬼。”
紅色的女士修身西服,褲腿筆直垂下,光腳,大紅波浪的頭髮,一張血紅色的面具,偏偏聲音嬌柔好聽。
沒人在意她的聲音,所有人在意的只是她是如何出現的。
軍營內大批量戰士設置了幾道防線,沒有用。
福伯和晁老頭就在這,沒有任何察覺。
奈何橋的另一側,老嫗如臨大敵,身體下意識的後退半步都不自知,所有她的麾下,也盡都是一樣如臨大敵的姿態。
不止他們,所有的陰差差役也都是一樣的姿態,遠處那些緩緩接引過來的亡魂,全部都如同被狂風席捲的燭光,搖搖欲墜,下一秒便要熄滅。
“沒意思,這傢伙膽子真的太小,你下來我又不會吃了你,怕什麼。”
“無趣啊無趣。”
“走了。”
又踢了一腳那刀柄,紅衣女子直接出現在奈何橋的另一側,與那老嫗面對面,側頭看着她:“呵呵,有趣了,有趣了。”
老嫗陰沉着臉,沒敢動,秘密被人直接看穿,一瞬間的殺機冒出來。
紅衣女子身影一閃,向著遠處那高樓大廈方向飛去。
“秦……”
一團黑霧由遠及近,看到紅衣女子,剛發出聲音。
“地將級別?呵呵,我名字是你叫的嗎?”
紅衣遠去,留下黑霧變成血霧,散在這獨特的環境之中。
短暫時間之後,又是追與逃的遊戲,十方地將,探查忘川河異動時,被那瘋婆娘擊殺,想來又是那瘋婆娘故意設下的陷阱,短短時間,她已經襲殺數名地府的地將,作為地府最核心的中堅管理層,每一名地將的培養都耗費了大量的資源,每一名地將的犧牲,都值得讓整個地府震動。
忘川河下,福伯回到寶塔之中,消失在原地。
晁老頭看了一眼這附近,暗自搖了搖頭,也跟着離開。
飛魚服輕甲的隊伍,散開,重新回到原本的崗位。
奈何橋另一側,石台之上,老嫗親自走到石台邊緣,一桶忘川河水,血色濃郁,讓人作嘔,石台中心一口大鍋,火焰旺盛,一桶桶的忘川河水倒入其中,很短時間便清澈見底,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一碗,一碗,遞給每一個到此的亡魂。
………………
棺材鋪內,晁老頭渾身濕透,臉色蒼白癱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寶塔回到唐御的手中,就見他隨手一抖,當著晁老頭的面,讓他也感受了一下之前福伯感受到的‘抖動’。
當鋪還在那,可剛剛真的在嗎?
寶塔消失了,當鋪還在那,這個時候,晁老頭才敢肯定,當鋪就在那裏沒有動。
福伯出現在了櫃枱之內,一個個的貨匣,抽出幾個到後院沖洗,拿着乾淨的毛巾,一個個的擦拭乾凈。
“那位出現了,差點破壞了這一次的吸收。”晁老頭通告了下面發生的事情,唐御笑着搖搖頭:“她是去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