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發現靈長類
隨着基地中的人類越來越多，約瑟夫根據原本就擬定好的計劃及劃定的區域，派出遠征軍深入距離基地幾百乃至幾千公里的地方開展探險活動。
至於通信，遠征軍會攜帶同樣帶有自我保護功能的小型太陽能信號轉接器，每隔一定距離，就會在高山山頂或者比較開闊的平原上空投下去，作為信號傳遞媒介。
因為探險路途遙遠，油料補給難以跟上，因此遠征軍一般都搭乘幾乎可以無限續航的太陽能直升飛機出行。
出於安全的考慮，對海洋深處的探險尚未提上日程，而且人類基地所在的伊甸大陸是地球歐洲的兩倍，能在十年內仔細考察一遍都算不錯了。
同時這個星球的陰面，人們因為覺得研究價值沒有陽面大，且更危險，因此也暫時還未考慮派出人員前往探險，當然那也是遲早的事情。
大衛這幾年來之所以還願意跟約瑟夫說話，完全就是出於對新世界奇特生物的強烈好奇之心，畢竟他是學生物出身。
約瑟夫也完全明白這點，於是十分樂意帶來生物學方面的勘察成果與對方分享。
此時他摸着自己那已經略微顯出鷹鉤的尖鼻子，輕笑着說道：“我現在不是身體還不適合消受美人么？況且現在這個星球上的所有女人，也都是我現在這般年紀甚至更小，等將來...”
大衛說道：“琳達對此怎麼看？”約瑟夫說道：“她？呵呵，我和她其實更像親兄妹一般的家人。一百多年了，她估計也對我的身體厭倦了吧。大不了，我給她一個澳洲那麼大的地盤，讓她自己去那養幾萬個猛男...”
“唉！”
大衛嘆口氣后搖着頭說道：“你真的變得讓我不認識了。”
“咕咕咕！”
約瑟夫仰頭灌了自己幾大口酒，說道：“嗝！！人生在世，幾乎已經沒有生死威脅，長生不老之人，要追求什麼東西？還不是權力，金錢，美女。否則，活那麼長時間，有什麼意義。”
大衛發現自己可能是喝了一點酒的原因，居然難得跟對方聊起了科學研究以外的東西，於是說道：“說吧，這些天遠征軍的直升飛機又拉回什麼有趣的東西？”
約瑟夫又喝了一口酒之後，說道：“靈，靈長類動物。”
“咚！”
大衛丟下白色小碗，迅速起身上前抓住銀色的金屬欄說道：“什麼？你不要拿科學開玩笑！比鄰星b居然有靈長類動物？這和我以前分析的不一樣。這，這怎麼可能？這裏生物的進化程度最多相當於地球距今8800萬年到6500萬年的中生代白堊紀後期！而地球上的靈長類動物，出現在距今6500萬年到5300萬年的新生代第三紀的古新世。”
說完，大衛像一個考試不及格的孩子一般，雙手搓着頭頂，在金屬籠內轉圈。
約瑟夫揚眉說道：“我當時就覺得你的分析肯定不是百分之百正確。起碼目前沒有發現類似地球白堊紀時代的霸王龍等大型動物。是你害得我們耗費更多資金，白白帶了一些大型武器的配件。”
“新發現的靈長動物是活的還是死的？我，我能看看么？”大衛這幾年來第一次對約瑟夫露出乞求的神色。
約瑟夫上下揮舞着雙手，像一個慷慨的土財主：“完全可以！我的老夥計，完全可以！”
說完，他按下掛在耳朵上一個無線耳機的按鈕：“總台，讓生物科學研究所的人把那兩隻猴子一樣的東西送到我地下室。同時讓他們準備一下，在我這解剖。”
不一會，先是一名五、六歲小孩模樣的軍人，肩扛一隻動物的屍體沿着樓梯走下來。
接着，另外兩名同樣年紀的軍人用一根長木棍，一起扛着一個大鳥籠一般，高約80厘米、直徑60厘米的銀色圓形金屬籠子跟了下來，籠子裏關着一隻活物。
軍人們將一死一活兩隻動物放在地上后，轉身上樓離開。
大衛睜大眼睛仔細觀察，籠子裏面關着的確實是一隻靈長類動物，約50厘米高。
與地球上所有靈長類動物都不同的是，首先，它的嘴巴是三瓣式，上部是兩瓣，下部是一瓣。
其次，它身上一根毛都沒有，而是有着蜥蜴一樣的淺灰色外皮，上面佈滿細小的灰色鱗片。
四肢、眼睛鼻子耳朵倒是與猴子類似。
如果非要拿地球人見過的動物來比較，當它閉上嘴巴，就像是一隻長着倒兔唇的中國滇金絲猴，連同尾巴和面部，全身都套上了灰色蜥蜴的外皮。
此時那隻活物對身處地域的變化似乎不太感興趣，而是抱膝蹲在籠子中，死死盯着旁邊地上的同類屍體。
那具屍體外表與活着的那隻一樣，不同的是性別，且體長約70厘米。
死的是雄性，活着的是雌性。
大衛問道：“它的叫聲是怎樣的？”
約瑟夫翹起二郎腿說道：“我不清楚，自從我看到它從直升飛機上下來之後，就一直是這個德性，不叫也不鬧，只盯着死去的那隻看。”
大衛轉頭對約瑟夫說道：“你剛才不是說要解剖么？”
話音剛落，剛才那三名軍人分別抬着一個可摺疊的黃色小木桌和一個白色塑料手提箱，回到了地下室。
跟在他們後面的，是另外兩名年約六、七歲，身穿白大褂的人。
大衛觀察了一會，對這一男一女，膚色一黃一黑的兩個白大褂說道：“馬丁·原野，露露·本？”
那八名一起叛變的頂尖科學家中，就只有馬丁·原野和露露·本是生物學方面的研究員。而且他們一個是黃種人，一個是黑人。
看眉眼，這兩人與馬丁及露露各自成年的樣子也十分相像。
那名黃種男性猶豫一下，面向大衛低頭鞠躬說道：“咳咳，嘿！老師，是我們兩個。”黑人女性則尷尬地看一眼大衛，又轉頭悄悄掃了一眼約瑟夫。
約瑟夫撇着嘴揮手說道：“你們幾個少敘舊了，趕緊開始吧。”
軍人們將桌子立起，用白色的塑料桌布鋪好，並打開室內所有燈光。
馬丁和露露將地上那具屍體抬上桌面，戴好橡膠手套和口罩，從白色塑料手提箱中拿出工具。
“開始吧。”大衛像還在地球上帶領學生解剖動物屍體一般輕聲說道。
約瑟夫從他那小鷹鉤鼻中發出“哼！”地一聲，翻了個白眼。
見馬丁和露露遲遲不敢動手，約瑟夫點頭笑道：“開始吧。”
大衛說道：“等等，我離得太遠了，我想在近距離觀察。”
“就你事情多。”約瑟夫邊說邊用力抬起關押大衛的金屬籠，“砰”地一聲重重放在“解剖台”上屍體頭部附近。
而地上另外一個籠子裏面那隻雌性生物，依然冷冷地盯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當馬丁手中的手術刀划向雄性生物的胸口皮膚時，那隻雌性生物忽然站起來，抓着籠子柵欄發出一陣尖叫：“卡卡庫瑪，卡卡庫瑪！”
同時，它那有着棕色眼眸的眼睛開始流出淚水。
馬丁停頓了一下，見約瑟夫面無表情一動不動，於是從工具盒拿出一把卡鉗，結合手術刀，三下五除二將屍體的胸腔剖開。
“卡卡庫瑪！卡卡庫瑪！庫瑪...”
雌性生物跪在籠子中，抓着柵欄低聲哀嚎，看向馬丁，眼神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大衛轉身看一眼那隻雌性生物，嘆了一口氣，回頭繼續仔細看着屍體內部結構。
有肋骨，有脊椎，有心臟，血是紅色的。
和猴子差別不大。
接着馬丁開始用力掰開其嘴部，大家看到，這隻生物的嘴巴分三瓣，每一瓣上都有一組（半圈）牙齒，每組分別為一顆門牙，兩顆犬牙和五顆臼齒。一根又扁又細長的舌頭是深藍色的。
當馬丁將它的嘴巴再次合上，又將其三個嘴唇翻開，可以看到三顆門牙及六顆犬牙剛好可以錯落有致地閉合起來。
接下來，是大腦、腹腔、生殖系統、腿部、手部，那具屍體各個部位，一一被馬丁在露露的協助下，用各種工具切開。
空氣中早已瀰漫著一股鐵鏽一般的血腥味。
那隻雌性生物的哀嚎一直持續着，只是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當一切結束之後，軍人們將大衛的籠子抬回原來大木桌，然後將殘破的屍體用白布隨意一包，連同小桌子一起抬上樓。
馬丁將手套丟入一個垃圾桶，摘下口罩后說道：“那麼，卡卡庫瑪，應該是簡單的語言，結合屍體頭顱內比一般猴子發達的大腦。我認為，它們有一定智慧。”
大衛看着地上籠子裏那隻趴在地上抽泣的“母猴子”，說道：“還有十分強烈的悲傷情緒，而且能用聲音和肢體語言表達出來，因此我同意馬丁的觀點。”
約瑟夫皺眉說道：“那它們的智慧程度是否會威脅到我們的安全？”
大衛說道：“不好說，抓獲經過你們清楚嗎？”
露露說道：“我聽遠征軍隊員講，他們是在直升飛機上發現了在歐羅巴平原中部偏東南草原上躲藏的這兩隻動物，然後開槍擊斃了一隻，另外一隻守在同伴屍體邊不願意離去，被士兵們用網繩槍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