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維絲的結局 (17)
“若……”
震動的手機聲阻斷了奚的話語。
屏幕上顯示出“皇甫淺少”的名字。
“喂。”
-“馬上回來。”
“我現在……”
-“我對你現在在做什麼或是在哪裏，都毫無興趣。現在你必須馬上回來。”
這種命令的語調彷彿能夠壓制全世界。
“知道了。”她的聲音平淡卻如尖針。
奚安靜地坐着。他很討厭現在的自己，懦弱得不能將那個事實告訴她，懦弱得看着她緩緩離去、帶着一抹無奈的背影，懦弱得……不知所措。
“皇甫淺少，為什麼你所做的一切都和我相衝突呢？”他自語道。
晶瑩的光線落在每個角落，除了他的眼底始終帶着暗淡，彷彿是無法被這種微弱的燈光而照亮的。
奚走進衣櫥，打開那個隱蔽的柜子，裏面神秘的盒子裏放着“X”字形的鑽石，如同身份的暗象，閃爍着反叛的光澤。
……
……
“或許註定了要面對的一場……Sws王國企業的浩劫。”牧任默念着，心中慌亂。
牧任是聖維絲王國企業唯一的占卜師，因為得到皇甫家族的長者，也就是淺少的奶奶的厚愛而成為企業一員，雖然他彷彿是一個毫無一用人，卻受到許多的尊敬。因為聖維絲王國企業的首領者便是皇甫家族，沒有人能夠違抗這樣的決定，更沒有人不願意巴結那個有權有勢的老太婆。
……
……
她走到門口。
皇甫淺少正靠在門上，直視着她。
“久等了。”那淡淡的聲音毫無感情。
許久之後。
“修奚對你來說真是那麼重要嗎？”
“對。”
“不論他做了什麼，都還是那麼重要嗎？”
“不錯。”
“如果他騙了你呢？”
“……”若纖有點頓住，他的言外之意是什麼？
思緒被淺少的話緊緊地牽制了。
……
他轉身走進門。
這一切是否是從五歲起就註定了呢？
“大概我真的要為你付出更多，甚至是……生命。”“可我還是不可理喻地愛着你。”
他低語着。
……
而門外的修若纖卻全然不知。
因為她所在乎的只有奚一個人。
[“如果他騙了你呢？”]
會嗎？他會騙我嗎？如果會，那麼他欺騙我的又能是什麼？
漂亮的睫毛下掩藏的是惶恐的雙眸。
……
……
身着高貴的夫人坐在古銅的長椅上，手邊是新款的玉色茶具。精美豪華的復古水池，大理石的池邊上是雕刻着歐洲古典風韻的花紋。水從不高的石縫間，沿着光滑濕漉的石壁流下。
羅弗手拿着一疊剛整理好的資料，匆匆趕來。
“夫人，根據我們的調查，淺少殿下曾在若纖小姐還在被聖維絲教堂收養的時候見過若纖小姐。”
“……”她顫了顫，“他們見過？”
“是的。”
“這個消息可靠嗎？我說過，不可靠的消息不必告知我。”
“確實可靠。”
“……好吧，我知道了。”
手上的戒指散發出高貴而深邃的氣息。
驟然，她想到了什麼。
“羅弗，通知奚，讓他馬上回來。”
……
……
……
又一雨天。
奢華的咖啡廳里，羅浮宮氣息的壁畫與古典巴黎燈飾相互烘托。
淺少手托着漂亮的象色杯，香濃的咖啡飄逸於空氣。
“這幾天，微兒的狀況還好嗎？”
“她偶爾發點脾氣，和往常也沒有太大差別。只是……”辰的表情中隱隱夾雜心痛，“她安靜了很多。”
“是嗎……”
“你就那麼堅定地決定不回到她的身邊了嗎？”
他卻淡淡地笑了：“我還能回去嗎？……這裏已經遠了。”他指着自己的心臟。
“如果你把這些話告訴修若纖，或許她會感動也說不定。告訴她你五歲的誓言，告訴她你對她的真摯……這樣她就不會一直不懂你了。但你又為什麼不那麼做？”
“不是我不做……是她聽不懂，呵。”淺少無奈地冷笑了一聲。
……
辰清秀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哀傷。
……
……
雨伴着灰濛的天色。
放學，回到這個無法熟悉的家。
只有一個人，若纖似乎肆意起來。久久的壓抑讓若纖竟然哭了。淚流得無聲，面孔顯出憔然。
寬敞奢侈的房間卻依舊透露着溫馨的暖意。
一個腳步聲逐漸逼近，越過了房門。
“你……”淺少怔住。
眼前的人不是修若纖嗎？不是冷淡而堅強的修若纖嗎？
若纖轉過頭，目光收不攏彷徨和無措。
淺少走到她身旁，修長的手拭去了她的眼淚。
沒有任何語言，卻在這瞬間讓若纖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風輕吹，他擁着她，如同要一輩子將她擁在懷裏。
就算付出再多……
因為這是天註定了要他愛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