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你說呢?
眼前這個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沈無衣放下長矛,只冷冷給了他一個眼神,而後朝着自己的馬走了去,翻身上馬,舉着火把隨着地上留下的痕迹而追去。
山路兇險萬分。
叢林裏偶傳來蟲鳴鳥叫聲,怪異的讓馬兒都生了幾分害怕的心思。
也許她運氣還算不錯,沒走上多久,便追上了那支大夏的部隊。
不過……對方眼下異常慘烈。
山林之中自有沼澤之地,也許他們未曾先摸清楚地勢,眼下沼澤地里,竟是陷入了許多人。
那些未陷入沼澤之中的,也遇見了一群野狼,野狼那綠綠的眼睛正發著亮光。
沈無衣的到來並未有人察覺,而她一眼便在人群中找到了衛子琅。
衛子琅此時座靠在一棵大樹旁,身上血跡斑斑,瞧着受了極為嚴重的傷…面色蒼白如蠟,沒有半分血色。
整個人——就那般虛弱的靠在那兒,沒有半分生氣。
沈無衣覺着,她從來不是一人衝動之人,但眼下見得衛子琅那般,心裏的弦似是斷了一般,抓起馬上的長劍便朝衛子琅走了去。
她知道,雙拳難敵四手。
她也明白,衝動之下沒有好結果。
但她見着衛子琅這般虛弱,心裏的憤怒被無限放大!
這些人,傷了她心上之人,她便算搭上這條命,也得叫他們得不到好下場!
她穿着黑衣,在夜色里走來時,猶如是地獄來的使者,帶着森森冷意。
終是有人注意到了她——
有人大喊出了聲——
“有刺客,有刺客,大家戒備!”
但眼下他們要與狼群斗,又要去救那陷入沼澤里的士兵,能分出來對付沈無衣的,竟是只有十幾人。
於他們而言,十幾人對付一個黃毛丫頭,綽綽有餘了。
然而,沈無衣此回是真的下了狠勁!
她不直到自己的本事如何,但她眼下只有一個想法。
人擋殺人,佛擋弒佛!
她覺着自己似是入了魔,若眼下有鏡子,絕對能看出她的雙眸瞳孔。
有人揮劍朝她而來。
她長劍出鞘,抵身而上。
身為一個現代人,她從未殺過人!
但那些人每一招每一式,都以取她命為目的。
被招惹得有些毛了。
她手腕反動,鋒利的劍刃毫不留情刺入了那人的胸膛!
而後,瞬間倒地不低。
殺人這個東西。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
她奮力去抵擋着那些人,全身似是有了無窮無盡的力道一般,支撐她的身子殺了一人又一人。
衛子琅此時正虛弱着,氣息微弱,只覺大勢已去。
他並不怕,可最怕死前見不到他最愛的姑娘最後一眼——他家的姑娘,只怕此刻還在京城傻乎乎的等他回去罷?
可他怕似乎要失約了。
怕是這一世,都再也見不到他那最愛的姑娘了。
眼下他最後的一口氣,只願他家的姑娘,日後能得以遇到良人。
怪呀,怪他陪她的時日太少了。
以他眼下的形勢,只怕是明日都難以活到。
然,他的意識與昏迷交錯間,他睜開咪蒙的眸子,似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黑衣墨發,長劍凌厲,面上沾染了許多的血跡,未一雙大眼瞧着冷冽無比。
這人、這人、這人不是他的姑娘,又是何人?
他是在做夢么?他是出現了幻覺么?為何能在這裏看見她?
一定是自己瞧錯了!
便算以為是幻境,他也捨不得閉眼啊!
他怕,自己一閉眼就看不見她了,再也看不見她了!
耳邊傳來各種驚慌失措的聲音,他卻連眼都也敢眨。
這邊的沈無衣當真是殺紅了眼,一臉殺掉數人,終於引起了帶隊主帥的注意。
看了她良久,他忽然覺着——那個忽然出現,且身子羸弱的小姑娘,竟比野狼更是可怕!
他執了長矛,從馬上飛身而下,親自來與沈無衣較量。
長矛與軟劍的碰撞,沈無衣沒多久便落了下乘,但她有一股子蠻勁支撐,竟是叫田沛承也占不了太大的優勢。
幾招過完,沈無衣被擊退兩步,清冷的眸子就那般盯着他!
田沛承愣了片刻,手執長槍,一副隨時攻擊模樣。
眯着眸子,詢問出聲,“閣下乃是何人?闖入我軍,有何目的?”
“你說呢?”沈無衣唇角邪勾,盡顯冷魅,“閣下抓了我夫婿,如今倒要反問我是何人,你說呢?我是何人?”
抓了她夫婿?
田沛承下意識的看向了衛子琅。
衛子琅長眸似睜不睜,面色慘白。
“衛子琅,是你夫婿?”
“不然你以為是誰?”沈無衣冷笑一聲,“我這個人素來不喜惹事,但你既動了我的心上人,今日便算豁出這條命去,也得與你同歸於盡了!”
“同歸於盡?”田沛承似是聽到了個大笑話一般,“小丫頭,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僅憑你一人,也想全身而退?”
“我一人……足夠了!”沈無衣懶得與他多說那些廢話,執劍而上。
她的招式步步緊逼,沒有半點留情的餘地。
田沛承便算本事不凡,也不敢掉以輕心,兩人再次打了起來。
狼群來的非常多,許多士兵死於狼群口下,也有許多死在了沼澤地里。
沈無衣只憑着一口氣,從原本落了下乘到後來的步步緊追,竟是連田沛承都驚訝不已!
待得她挽起劍花,在他未曾防備的狀態下刺了他的手一劍時,田沛承這才反應了過來。
原來,原來方才所落的下乘,不過是在探他的招式罷了。
眼下她摸清了他的招式,便開始步步緊逼,在他的毫無防備之下,他竟是忽然之間落了下乘。
何為練武奇才?
眼前這個小姑娘,算不算?
但他好歹也是個將軍,身經百戰,如何會怕了一個小姑娘?
拿出他的狠戾,二人招式交錯,沈無衣被一棍拍打在地上,吐出濃濃一口鮮血。
但她並未就此認輸,反而又爬了起來,與他再次進攻。
兩人最後誰都未討着好,沈無衣耍了個詐,自己撞了長槍,而後拉近距離,直接將長劍架在了田沛承的脖子上。
長矛穿過的,是她的臂膀……她硬生生挺着疼,紅着一雙眸子看向他。
“我若再往前一分,你說,你會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