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嘉禾始生
又是一年春意盎然，萬物始發，泰頭山的竹海茂林里，各類生機極為活躍。
“唉！我既然能出來，那就是建木激發了，怎麼兩年了，還是一點動靜沒有？”
山巔處，一塊被刻意休整過的空地上栽種着一個形似牛色微紫的怪樹。樹木旁一個黑髮黑眸的男子苦惱地抱怨着，他閉上眼睛拚命回憶父親的交待，他不希望有任何一點被遺漏導致這棵神木無法成活。
“唉！明天再來看看吧！”
一年多前伊帶着氂牛和青牛返回共工部落，和祭祀藤商后，將建木栽種在部落營地里。一年裏，建木沒有任何動靜，反而那王屋山激射而來的橢圓形果實在石屋旁的地面發芽了。伊內心極其鬱悶，抱有期望的建木沒有激發，這被他丟棄在石屋外的不明物事倒是開始生長了。在隨後的春節、夏季里，伊的心思依舊在建木上，到了秋天，那沒人照管紮根在石屋外的橢圓種子，姑且這麼稱呼吧，它竟然抽穗結果了，一禾九穗。當那沉甸甸的果實飽滿欲垂，異香漸漸生髮，此時伊和藤才開始關注到它。
之後，那些金黃色的果實成熟引發了一次小騷亂，部落里的氂牛和青牛止不住地爭搶着想要吃掉它們，所幸被聞訊趕來的伊和藤喝止。
伊努力回憶后，向藤說明了那橢圓形種子的來歷的稱呼。
“既然是你帶回來的，這嘉穀結出的果實怎麼稱呼，你來定吧！”藤向對面的男子說道。
“我想想。”伊將一枚常人食指三分之一長度的嘉穀果實拿到眼前看着，金黃色外皮包裹着的也是金黃色的米粒，他又看着那嘉穀的植株說：“看着嘉穀的形狀，就叫禾吧！”
“禾？嗯，嘉穀，嘉禾。不錯不錯，就成它為禾！”藤微笑着讚許。
再之後度過嚴寒的伊再次在萬物復蘇的春季將嘉穀種下，期待着秋季的收穫。他當著藤的面試吃了一粒嘉禾，那滋味令他回味無窮。
再之後盛夏里，共工部落迎回了自己的首領。再之後秋季里，共工部落變得熱鬧起來，被勾陳一行救治過的人族部族盡皆派族人來給共工部落獻禮表達感謝。
那一段日子裏，連喜歡在大山裡吃土的相柳都時不時跑回部落在眾人面前遊走幾圈，得到其他部落人族的讚美后喜滋滋再去山中繼續吃土大業。在泰頭山和共工部落間往來遊走，它始終樂此不疲。
伊打算下山去照看剛種的嘉穀，經過兩年的種植和留存，他的谷地已經有了一大片了，春天裏破土而出的嫩苗鬱鬱蔥蔥極為誘人。
根據藤的打算，今年秋天收拾好后，就可以分發給族人，來年春天一起種植。
伊彷彿望到了明年春天部落旁的谷地上連綿不絕的綠色海洋了，他的微微發黑的面龐上露出期待的神采。
“在共工部落里也很好，對吧，父親！”伊微微低語。
“無邪！”伊對看顧禾苗的長右首領打着招呼。這是在兩年裏發現有鳥類獸類覬覦嘉禾，他找來守護者。
“伊！你來了。你看，這小小禾苗又長高了，他的味道真的如你所說那麼好吃？”
“哈哈哈，你怎麼就不信呢，去年祭祀試着煮食了一捧，我嘗了，祭祀也嘗了，很美味。今年秋天收穫了，明天春天就可以給族人們分發了，你們也會有的。”
“嘿嘿，我這點小心事就知道瞞不過你。”無邪抓了抓頭，為了掩飾，他回頭對着在谷地邊轉圈守衛的一群長右就是一頓咆哮：“你們都給我看緊了，要是有蟲鳥野獸闖進地里，你們應該知道我的棍子有多重。”
他倆正要繼續交談，就看到相柳轟隆隆從泰頭山一路穿回部落，兩人笑罵相柳孩子氣然後繼續對着嘉禾暢想起來。
“勾陳！藤！快來！”相柳跑回神祠后盤起來。
不一會勾陳和藤就出現了。
“相柳，你不再山裡玩耍，怎麼跑回來了？”勾陳看着日頭正高，對相柳開着玩笑。
“你看，你看，我吐出了一個新東西。”相柳邊說邊從一個頭顱里吐出一團物事，這個東西成長方形塊狀，通體青色，迎着陽光反射着迷人的光暈，很明顯不是石塊也不是息土。
“這是個什麼東西？”藤疑惑着接過青色的塊狀物。
“我不知道啊，我今天好像吃了些泥土啊。哦哦，還吃了些石頭。”相柳回憶着。
“我試試！”勾陳拿過塊狀物，放在地上就是一鎚子上去。
“鐺！”
兩人一獸看着那物事陷進地面，一點碎屑都沒有掉下來。他們都知道勾陳手中赤色銅錘的強大，這東西可能也是一種未知的金屬。
勾陳掂量着赤錘想着在東方高勾氏的見聞，那裏的人族都或多或少地擁有銅質武器，也是在那裏他才知道手裏的鎚子不是石頭是赤銅。
“相柳，帶我們進山，去你吃石頭的地方看看。”
“好呀，你們上來。”
伊和無邪證討論着玄冥的老毛病犯了，沒事就在共水裏泡着。他倆又看到相柳向著山裡滾滾而去，他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哈哈大笑起來。
“就是這裏。”相柳用尾巴指着一個坑洞，那是被它吃出來的一個缺口。
缺口裏有零散的青色銅塊顯露着，有大有小。
“你就盤在這火堆旁邊，伸頭去各個山頭吃東西的吧？哈哈哈~~~”藤看着山頭和火堆的距離，已經知道相柳的吃土方式了。
“你笑什麼？這樣方便極了，還不用到處跑。哼！”相柳回答：“你們說這個可以當武器嗎？就像勾陳那樣鎚子。”
“形狀不一樣，做不了鎚子。”勾陳看着手中赤銅錘和相柳給的長條子搖頭繼續說：“我們可以學東方高勾氏的族人，可以做成銅矛，磨尖了綁好即可。我這個銅錘如果不是剛好適合綁縛成鎚子，也許也不會做鎚子使用。”
“相柳，你再吃點着青色銅塊，然後吐出來試試。”藤思索后對相柳建議。
“哦！”
隨着一段時間后，相柳吐出吞食的銅塊，勾陳感覺色澤和質地上和手裏的這塊不太一樣。他握緊鎚子對着新吐出的銅塊砸下，銅塊直接碎裂開來。
“不是！”勾陳說道。
藤抓起碎裂的銅塊又看又捏，隨後又對相柳給的銅塊一陣摩挲，然後他說：“不對。東西差不多，但是有區別。相柳，你想想有什麼不一樣的。”
相柳晃動着頭顱，尾巴也在地上一下一下拍打着。
“啊！我還吃了那邊山上的白色石塊。你們等等，我咬一個過來給你們看。”
相柳把兩樣礦石吃進去又吐出來。
勾陳和藤看着手上的白色晶石和青色銅塊。他倆的腦袋裏同時出現一個疑問“這兩個怎麼弄到一起去的？”
“咦？不對啊，我想想。”相柳有些羞赧。
“相柳，你試試吃完石頭再吃點火！也許就像陶匠一樣混合了水和泥，還要用火或者太陽的問題來燒制它們，這樣才能使泥土變成陶器。”藤對相柳解釋道。
在一番吞食又吐出后，兩人和相柳看着手中色彩相近的兩塊青銅，可能他們找對了方法。
“我來試試！”勾陳再次揚起銅錘砸向新吐出的銅塊。
“鐺！”
“就是它，就是它！嘶嘶~~”相柳高興地叫喊。
“首領，以後族人們的日子會更好過的！不過只靠相柳一個，恐怕沒有多少產出。”
“嗯，我們回去吧，明天開始喊族人來挖石頭，我們可以讓一部分族人摩挲着怎麼自己製作出青銅，就像冶陶一樣。”
隨即，兩人離開泰頭山，留相柳繼續在山裏撒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