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牛首人身
“呃~~~”在眾人的訝異地目光中，那白皙手臂撐住樹頂慢慢發力將自己拉起，最終一個的精壯男子出現在眾人眼裏。他頭頂牛角，面容剛毅，黑髮披散，光着上身，下身着一條麻褲，赤着雙腳。
當男子迷離的雙眸變得靈動時，玄冥和無邪終於激動地叫喊出他的名字。
“伊！”
“啊！玄冥和無邪啊！我們這是在哪？”
“伊！這裏是王屋山。你怎麼會在建木里？難道是酋領？”
“是的，父親將我封在建木里。烈山氏應該是沒了吧？”
“我們已經出來三個月了，恐怕烈山氏凶多吉少了。”
“玄冥，我明白了。”伊低着頭沉聲回答，復而抬頭望向眾人：“他們是？”
“伊，這是共工部落的首領勾陳，這是相柳。那些是王屋山的本地人族。”玄冥為伊介紹眾人。
“不不不，我現在都是共工部落的族人了！首領已經答應了！”尤插口更改玄冥的說法，然後又對勾陳說：“首領，我和族人已經說好了，大家都願意加入到共工部落，您同意嗎？”
“很好啊！我們共工部落又有新成員加入了，是個很值得慶賀的好事！”勾陳微笑着對尤還有他身後的人族答覆。他又轉頭對烈山氏的余族說：“恐怕烈山氏的酋領大人是讓你們來找共工部落吧，只有我們一脈相承的血脈才能解救封鎖在建木中的伊。”
“勾陳首領，你的猜測估計是對的，我們之前對靈血的判斷應該是錯誤了。”無邪頓了頓紫棍說道：“伊、玄冥，我們現在怎麼辦？”
“嗷~~”
“哦啊~~”
“嘭！轟隆隆~~~”
山頂的眾人被強烈的震動摔倒在地，勉強站起來後向西方望去。
天空中，通體火紅的神鳥盤旋着，體態輕盈優雅。身具獨腿的它翼展足有十五丈以上，遮天蔽日。
地面上，通體白色間雜着黑色條紋的巨獸昂首看着神鳥，它虎身而九尾，背生雙翼。毛髮上沾染着泥土樹枝，恐怕剛剛從天空墜落的就是這十丈長的巨獸。
“畢方！把嘉穀放下，我容你離開，否則我勢必帶你回崑崙接受制裁！”
“陸吾！我好不容易在囿苑得到了嘉穀，豈能說還就還，你也別拿出崑崙，有種你抓我回去。”
“你以為你能勝我？既然如此，那就戰吧！嗷~~~”
陸吾振翅而上，兩者再次大戰起來。
“轟~”
隨着天空中戰場遷移，眾人不得不離開山頂向山下行去。
“西方着火了！”相柳一個頭顱依舊回望着戰場，另外一個頭顱還在不停地向眾人介紹戰況。
“哎呀，那頭紅色的大鳥被打下來了。耶？又飛起來了，它口裏吐着大火，好厲害！”相柳其中一個頭顱嘗試着吐火，它理所應當的沒有成功，它沒有吃火吐不出來。
“哎哎哎~~~戰場上飛來了一個東西，那個烈山氏的伊，朝你飛來了！”相柳大聲喊着。
伊回頭看到一個人頭大小的橢圓形物事撞向自己，他剛要動作，紫色棍影就擊中了它。伊看清了摔在地上的物事。中間圓滾滾兩頭尖尖，他湊過去隱約聞到了一種讓他口舌生津的香味，他將物事抱起來追上了隊伍。
“各位，如果你們暫時沒有去處的話，可以跟我返回共工部落生活一段時間，日後你們的去留可以自行處置。”勾陳望了望王屋山西側，那邊的大戰依舊沒有結束。
“玄冥，你覺得呢？”伊問向這個生活在烈山氏長達八百年的守護獸。
“我覺得勾陳首領的提議很好，我們先去共工部落吧。”玄冥回答。
“那你們稍等，我和相柳去做木筏，等會帶你們離開。”勾陳叫上相柳找到一片林地製作起來。
眾人在山腳等待中，各自談論。尤和他的族人講述他在共工部落一天中的見聞。伊、玄冥和無邪在一旁聽着，長右們守護着建木幼種。
“”嗷~~~畢方，你逃不掉！
眾人看到一紅一白兩道身影急速向著北方劃過，很快就消失在視線里。
“我們走吧！”勾陳將巨大木筏用粗壯的藤繩聯繫到相柳身上，木筏上帶着一部分人族和無邪帶領的長右，玄冥背甲上也帶着一部分長右和伊，他們一同向著東方回返。
這裏的大地一寂靜，高漲的江水上漂浮着一些屍體，這些屍體面容枯槁，皮包骨的模樣讓人想像到他身體裏的血液、水分都完全失去了，被水流泡到發白的皮膚和肌肉散發著一陣惡臭。順着這些屍體向北望去，那裏靠山的位置有着一座大型聚積群落的生存營地。而這兩者之間散亂綿延近千里。
“轟~”最後一間木結構的房屋徹底垮塌，濺起了一些淤泥和雨水。一顆牛首頭顱滴溜溜地滾出房屋，順着地勢一直滾着，直到跌進了洪水裏。
“噗通！”那牛首且浮且沉，一路南去，不時會撞上那些或零星或聚合的屍體們，泥塑的面孔被江水泡發，慢慢脫落剝離，直到還原成一個木製的頭顱，漸漸遠去。
“首領回來啦！首領回來啦！”
琥珀聽到族人們的叫喊，來到高台邊看到遠處那高大的相柳身形。
“相柳！嗨！相柳！這裏！”琥珀大聲嚷嚷着，用力搖擺着雙手。
共工部落幾百名族人們漸漸聚集到琥珀身邊，迎接他們的首領勾陳和族人相柳。
“族人們，我們回來了！”
“哦！~~~歡迎回來！”
“哈哈哈！這是尤和他的族人，現在他們也是我們共工部落的族人了。這是我們共工部落的祖族烈山氏的朋友，伊、玄冥、無邪和它的長右部族，是我們共工部落尊貴的朋友！”
“歡迎大家回家，歡迎朋友們來做客！”藤帶領族人人表達熱情。
“各位，這是我們部落的祭祀，藤。這是我們的狩獵隊長琥珀，這是我們的巡邏隊長蒲。其他的族人之後再向你們介紹，我們先上去吧。”勾陳簡單介紹了部分族人後，引導大家登上高台。
“各位族人和朋友們，我們今晚會舉行盛大的篝火宴會，歡迎我們新加入的族人和尊貴的朋友！這大雨掩蓋不了我們共工部落的熱情！”藤立即向族人們宣告。
是夜，一團篝火映照着眾人的面龐和身姿。那團火激烈地搖曳着，在黑暗裏散發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