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惡人先告狀
“妹妹不覺得這外面的風有些涼嗎？”季雲舒紅唇翹起來，面露關切。在她面前站定，抬頭看了看四周，秋日的風微涼吹得樹葉簌簌作響。
季雲舒一出現，矮她半頭的季暄晴在氣勢上就弱了幾分，遠看就像個沒有教養的小孩子。
“戀愛，下班后談就可以了。”
“早些進去吧，外面人多眼雜，季氏二小姐可不能受了寒。”季雲舒話中有話，眼角卻帶着淺笑。
季暄晴本以為她會繼續惡毒一番，跟自己吵起來，可準備好的戲份卻被堵了回去，眼淚就又開始在眼眶打轉了。
“你管得也太多了吧！”顧遠澤被遺落在一旁，看着喜愛的人被數落的模樣，心裏升起憐惜來，瞬間提高了音量要和季雲舒理論一番。
此時正直上班時間，季氏大樓外車輛來來往往，人們被這聲音吸引過來，周遭又是一片唏噓。季雲舒將剛剛的話當作空氣，視線掠過他伸出的手，徑直走進大樓里。
顧遠澤的手定格在半空，末了他收攏手指，狠狠錘了一下空氣。季暄晴總覺得顧遠澤見到季雲舒就像個吃癟了氣球，沒一點用處，心裏對她的恨又濃了。
不僅當著顧遠澤的面羞辱她，還總在父親面前給自己臉色看，處處為難，所有的好風頭都讓她給搶去了，明明她才可能成為顧家的兒媳婦！顧遠川是不會娶季雲舒的，絕對不會！
“季雲舒，我一定要你好看！”
辦公室。
季雲舒的屁股剛在椅子上坐定，電腦屏幕剛加載出來，手裏的文件還沒來得及翻開，助理就敲開她的門通知說董事長要開緊急會議。
季雲舒真覺得自己踩了雷，不是顧遠澤就是季暄晴，不是季暄晴就是那個林若蘭那個老女人，真是一時穿越，一世悲涼。
嘀嘀咕咕着，她收拾了東西趕去會議室。
電梯的門剛打開，迎面就是一頓劈頭蓋臉。
“雲舒啊，暄晴是妹妹，你這個做姐姐的怎麼這般不懂事！”
“公司大樓底下，這人來人往的，你怎麼這樣欺負她……”
季雲舒：？？？
季暄晴卻小女孩一樣扯扯季建山的一角，小小的聲音透着委屈：“爸，也不全怪姐姐，您別這麼說她。”
季雲舒算是明白了，這是典型的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惡人先告狀？
這些爛到家的手段還真是被季暄晴運用自如，她知道向來就偏愛小女兒的季建山可沒那麼多耐心聽她辯解。於是索性沉默，跟在季建山的身後。
季暄晴倒是以為有了父親撐腰，同事都在的情況下，季雲舒也不能說什麼，於是臉上的狡黠就越來越明顯了。
“好了，等會要宣佈暄晴做設計部部長的事情，材料我都交給助理了，以後你別欺負她，都是一家人……”
“什麼？”設計部部長這個頭銜，只怕她季暄晴駕馭不起來，季雲舒臉上一陣不悅。
季暄晴佯裝驚訝，又露出那臉無辜的笑容看向季建山道：“爸，姐姐不願意就算了，我能力也不如姐姐，您就給我換個位置吧，我哪能和姐姐相比呀。”
“暄晴，你一點都不差的，我已經交代好了。”季建山轉向季雲舒道：“等會由你宣佈吧，再怎麼說暄晴也是季氏的人，她還得有個位置。”
儘管季建山是季氏的董事，但掌管設計部天下的卻是季雲舒一人，所以季建山很明白自己手裏那碗水端得不平，有求於人的時候，也得放軟語氣來。
“只是，我怕給姐姐添麻煩，她會覺得我做的不太好……”聲音越說越小，軟軟的戳到季建山的心裏。他有些尷尬地看了看季雲舒的臉，沒有接話。季建山一直有愧於這個私生女，季氏有的季暄晴從小都沒有，愧對她多年，他自然要好好補償小女兒了。
季雲舒聽得一陣反胃，面無表情地應下來。
會議上，設計部門的老員工都整整齊齊地坐着，他們早有聞顧氏二少爺強行推掉與季氏大小姐的婚約，轉而和季氏私生女在一起了的消息，這種糾纏來糾纏去的關係，滿城皆知，他們更是好奇這二小姐何方神聖把季家攪得亂七八糟的。
季雲舒抬腿走到長桌前，掃了一眼下方，視線定在身旁的季暄晴身上。雖然這目光平常得不得了，可季暄晴此時卻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們設計部向來以技術稱道，各個品牌方向的主要設計師是公司產品研發的重要力量，這句話在座各位都認可吧。”
眾人點頭。
“技術部部長雖身處管理階層，但設計能力和綜合思維是必備技能，各位也沒異議吧。”
見到無人質疑，季雲舒頓了頓，面上毫無波瀾：“今日我宣佈，季氏季暄晴小姐有可能擔任設計部部長……”
季暄晴直接忽略了“有可能”三個字，沒想到這一切如此順利，臉上的驚異下一秒轉成欣喜，正要起身與大家回應的時候，季雲舒淺笑着又開口：“但是，設計部是靠技術而生的，所以最終決定權現在要交給你們各位了！”
台下的人議論起來，季暄晴就已經把相關資料投上了屏幕。
“有請新部長分析下最近季氏服裝領域出現不同程度的問題，以及如何利用帕累托最優原則提高員工工作效率。”
員工效率低下的問題顯然不是一個單純的設計部就可以解決的，但既然要做管理層，基本的管理常識還是要了解的。這是季雲舒對工作的態度，不然她這個頂級設計師以及現在的位置，可是坐不牢的。
技術部門的員工似乎也看出了季雲舒的用意，開始小聲議論。
“對呀，服裝領域的一些項目，出現了不少窩工現象。”
“設計圖稿改來改去的，拖着時間加了不知道多少成本呢……”
人們的目光紛紛集中在季暄晴的身上，她只感覺臉上火辣辣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或者說換成技術的問題，我們來討論一下馬丁測量的一些要點？”季雲舒把語氣換成疑問句，輕笑地盯着季暄晴。
“我……我覺得……”季暄晴的話斷斷續續地擠不出來，漲紅了臉，不敢看屏幕下的人。
“對不起我太緊張了。”掙扎了一會，她把目光轉向了季建山：“爸，我、我剛剛畢業，見識怎麼能和姐姐比呀......”
聽了這，失望的嘆息和爭議聲就多了起來。
“這……”
“這恐怕不行吧季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