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誤闖
每一隻山鬼生前都是富貴之人，常常死於非命，怨由心生，山鬼是大怨的化身，超脫六界，非仙非鬼非人，一隻山鬼的出現預示着一場浩劫的結束...
明瑤當山鬼快三百年，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前的事都忘得七七八八，什麼仇什麼怨什麼人，通通模模糊糊，有時候自己都覺得挺好笑的，自己是怎麼做成了這個山鬼的，人家怨深的為了報仇不惜變成了山魁，醜陋殘暴沒有人性，最後灰飛煙滅，自己倒好，仇人是誰都給忘了。
不過昨晚的夢真的讓明瑤渾身不舒服，夢裏的人全然沒有記憶，可就是讓人不舒服，特別那個穿白衣的男人。
“明瑤，我們要去哪裏？”
站在杵山山下，明瑤也有些不知所措，好幾百年的耗在這裏了，現在要走，突然還有些感觸。
“往北走。”
生生看了兩眼杵山，明瑤拉着斐然就走。
“往北？越往北邊越是貧瘠，你是要去哪裏？”
“去拿個東西。”
斐然跟着明瑤，兜兜轉轉，怎麼也不見找着目的地，突然一陣涼風從頭皮上飄過，冷的斐然一哆嗦。
下意識拉緊明瑤，“明瑤，我們已經走了好久，好像原地轉圈的樣子，你知道東西具體在哪裏么？”
“應該就在這附近，我依稀記得我上山之前把身上所有以前的物件埋在了一處，北邊不過幾里的路。”明瑤也有些摸不着頭腦，這荒山野嶺的，雖說年份久遠，但自己藏得隱蔽，不會真被人挖了去吧？
就在苦惱的時候，四周一下黑了下去，伸手不見五指。
“明瑤？！”
身邊的斐然劇烈顫抖。
“我在，你是怎麼了？抖得如此厲害。”
明瑤乾脆直接摟過了一邊的斐然，卻發現斐然整個已經脫力，幾近昏厥了。
“好冷...好痛...有東西在壓制我...”
“東西？”
沒說完，斐然就暈了過去，一身冷汗，明瑤知道斐然的狀況很不好，可是她一個山鬼，靈力低微，斐然又是一個妖修，根本不敢斷然施救。
“閣下，我等無意冒犯，我就是想來取走昔日物件，還請手下留情。”
沒有回應，斐然看着好像更加難受了，明瑤着急，雙手使勁攥着斐然，連忙喊道：“前輩毋惱，其實東西不要也罷，只要您肯放過我們，明瑤感恩戴德。”
依舊沉寂，斐然的氣息已經微不可見，明瑤心中悲憤，一下跪在了地上，五體投地。
“我知道您在這裏，我們真的無意冒犯，只要您手下留情，我們一定立馬離開，絕不再來，或者您想要什麼，有什麼心愿，您都可以說，我一定想辦法幫您。”
明瑤頭磕在地上，一聲又一聲。
黑暗裏，那沉悶的撞擊聲令人壓抑，明瑤心裏已經絕望了，可她不能放棄斐然，因為是她帶斐然來的這裏，她不能把她丟在這裏。
“聒噪！”
一聲巨吼，明瑤被生生震出了內傷，吐了口鮮血。
“還請您手下留情，留我朋友一條性命。”
明瑤顧不着自己，連忙又說，只見黑暗淡去，又見艷陽，只是一邊的斐然已經不見了蹤影。
“雖然你愚蠢，但是性子還算堅韌，想留你朋友一命也可以，把那明陽殿的鎮妖令給我偷過來，我就放了你朋友。”
“明陽殿...鎮妖令...”
明瑤怔住。
“上仙柳樂歌的住所，你不知道？”
“不識。”
明瑤自然不認為自己之前與羽仙派的上仙有什麼交涉，只覺得鎮妖令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裏聽說過。
背後那人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哈哈哈哈，這話說的我開心，竟然有人不識柳樂歌，那你可識的我？”
“前輩不露面，明瑤自然也不識。”
明瑤咽下喉嚨口的血，有些強撐。
“罷了，今天我心情好，就來見見你。”
只見天上落下一人，長袍加身，一身紅衣，很是刺眼，及地的黑髮，隨意地束在背後，一雙眼滿是犀利，一邊嘴角上揚，不可一世。
只是他勃頸處卡了一個黑環，樣子精緻，暗有紋路，靈力閃動，那絕不是一個裝飾，明瑤心中暗想，瞥了一眼，便轉開視線。
“前輩...”
明瑤很是卑謙，深怕面前的男人一個不開心就食言，傷了斐然。
“你倒是聰明，可惜了，是個活不久的玩意。”
明瑤不解，卻也沒有貿然開口相問，而是關心斐然，“我朋友斐然可好？剛才她很難受的樣子，怕是傷的不輕。”
“她沒什麼事，就是被我壓制的，受了點內傷，倒是你，你快油盡燈枯了。”
“她內傷不要緊吧？”
明瑤接着問。
男人眉頭一皺，不作回答，明瑤也沒有再問，抬頭與那人對視了一眼，“我相信你，也希望你言而有信，我會帶回鎮妖令，也希望你照顧好斐然，直到我回來。”
明瑤眼神灼灼，看的男人一怔。
說著明瑤就要離開，被男人叫住。
“你這蠢貨，就你這樣子，別說去明陽殿了，怕是羽仙派的山門都進不去，拿着這個。”
男人扔來一個珠子，明瑤接住。
“什麼？”
“好東西，你帶在身上，去南方青雲潭找一個叫萳鳶的人，他會告訴你如何快速地接近柳樂歌，然後得到鎮妖令。”
“好。”
明瑤轉身要離開，又被男人叫住。
“留着命回來，你要是不回來，我就把你朋友扔到凶水裏餵魚，渣都不剩。”
“你要好好照顧她，不然我回來了，看她過得不好，不會放過你。”
明瑤用手指着那人，那人不屑地笑出了聲，“不放過我？我不用一個手指就可以讓你灰飛煙滅，你還不放過我？開什麼玩笑？”
明瑤瞪了那人一眼，踏上路程。
離開凶水，明瑤一路向南，一走就是十天，才見到人煙。
因為杵山之上收了重創，明瑤一直靈力匱乏，後來忙不及又離開杵山，被凶水中的人又傷到了，明瑤無法長途騰雲，又沒法器，只能飛飛走走。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山村，詢問了青雲潭的方向，幾經輾轉租到了牛車，也可以說是買了牛車。
“你這是整塊金子？”
“你可以找人驗，我沒必要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