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毆打
張騰飛飢腸轆轆地從昏睡中醒來，發現自己就躺在夜幕下的街頭。
此時已是深夜，街頭上空無一人。
張騰飛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身體，站起來尋找食物。可是四周卻是空蕩蕩的，除了高矮不齊的房屋，什麼也看不到。
張騰飛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並回想着之前所發生的一切。當時他被劉安迷暈，隨後又被帶到了荒野，曾經短暫的清醒過，只是自己在迷藥的作用下頭昏腦漲，四肢乏力，完全睜不開眼睛，也動彈不得。可他卻清楚地聽到了高玉蘭和巫師的對話，從中得知了他們的陰謀，也感知到了自己將要遭遇的危險。
只是再後來他在巫師的施法下又再度昏迷，後面的事就一無所知了。對於自己為什麼醒來時在街頭，他是滿心的疑惑。
夜裏的風很涼，張騰飛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不禁打了個噴嚏。
他將手揣在懷中，卻摸到自己的衣襟里有些碎銀和一個精緻的繡花香囊。
張騰飛驚喜地看着碎銀和香囊，不管這些東西是誰塞給他的，對於現在無家可歸的他來說都是雪中送碳。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蒙蒙亮，張騰飛看到不遠處有個賣早點的攤位。他大老遠就聞到了肉包子的香味兒，於是興沖沖地跑了過去。
他用身上的碎銀買了好多個鬆軟噴香的肉包子，站在攤位邊兒上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這時，突然跑來一群穿着破舊，灰頭土臉的小乞丐，他們如狼似虎地撲向張騰飛，搶走了他的肉包子，然後便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裏，嚼了兩下就咽了下去。
張騰飛看着他們吃包子的模樣，心想他們一定是餓了很久，再瞧瞧他們的破衣爛鞋和一手的凍瘡，心中不由地泛起了憐憫之情。
張騰飛又買了很多包子，遞給了他們。
這些小乞丐的年齡都不大，也顧不上道謝就接過包子吃了起來。
張騰飛正準備離去，其中一個小乞丐卻突然叫住了他，可憐巴巴地說道：“大哥哥，你能給我點兒銀子嗎？我娘病了，沒有抓藥錢，藥房的夥計不給賒賬……”
張騰飛看着他瘦巴巴，髒兮兮的樣子，很是心疼，便給了他二兩碎銀，道：“去給你娘抓藥吧，好好照顧她。”
小乞丐接過銀子，跪下來沖他磕了個頭，感激涕零地說：“謝謝大哥哥，你真是個好人。”
張騰飛連忙扶起他，正要轉身離去，又一個小乞丐衝過來，撲通一聲跪下，抽泣着說道：“大哥哥，你也幫幫我吧，之前為了葬母，我把我妹妹賣給了惡霸做丫頭，她現在整天被打罵被欺負，都快要死了，求大哥哥給點兒錢幫我贖回妹妹！”
張騰飛掏出餘下的碎銀一看，只剩下了三四兩銀子，便將這些銀子全都給了他。
就在這時，突然跑來三四個年輕壯漢，氣勢洶洶地圍住了他們，怒斥道：“剛才是誰偷了我們的錢袋？快把錢袋交出來！”
哭着自己妹妹被賣了的小乞丐急忙指了指張騰飛，大聲說：“就是他！是他偷的，錢袋就在他身上！”
壯漢看張騰飛身上全是補丁，乾瘦乾瘦的，比那些小乞丐好不了多少，以為他們是一夥兒的，對小乞丐的話絲毫沒有懷疑，一臉兇惡地拎起了張騰飛，怒斥道：“快把錢袋交出來！不然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乞丐們趁這幾個壯漢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張騰飛身上，抓住機會一溜煙兒沒了人影，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張騰飛掙脫了壯漢，理直氣壯地說：“我沒有偷你錢袋！”
壯漢怒道：“還敢撒謊？給我打！”
於是，幾個壯漢一擁而上，將張騰飛一頓暴打。
這些壯漢全都會武功，並且武功高強，張騰飛雖然劍法超群，但拳腳功夫一般般，再加上身子薄弱，又飢腸轆轆，即使會武功現在也使不上力氣，況且他還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身材矮小，被這幾個壯漢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很快，張騰飛就被打得鼻青臉腫，渾身傷痕，一臉痛苦地趴在地上呻吟。
壯漢停下拳腳，沖他厲喝：“臭要飯的，還不快交出錢袋？不然打死你！”
張騰飛道：“我沒拿你們的錢袋，我和那些乞丐不是一夥兒的。”
壯漢道：“還撒謊！我們可是靖遠王府的護院，你敢偷我們就是找死！”
張騰飛道：“我沒偷，哪怕你是天王老子，我也不屑於偷你的東西！”
“打！打死他！讓他還嘴硬！”
幾個壯漢被張騰飛的話激怒，再次動手毆打，這次下手比上次更重，恨不得一下子要了他的命。
旁邊的路人有的圍觀，有的迴避，也沒有人出面制止。
眼看張騰飛被打得口鼻出血，全身烏紫，就要撐不住了，一個老乞丐突然走上前去沖他們說道：“別打了，你們打錯人了，不是這小子偷的。”
壯漢停下拳腳，瞪着老乞丐沒好氣地說：“你怎麼知道不是他？”
老乞丐從破爛的衣襟里掏出一個舊布袋，那布袋上全是補丁，還髒兮兮的，離老遠都能聞見一股子臭味兒，可卻鼓囊囊的。
老乞丐打開布袋，裏面全是銀子，還摻雜了一些碎金玉塊和珠寶什麼的，足足有一大袋那麼多。
老乞丐將布袋遞向壯漢，道：“這是我從另一個小子那裏奪過來的，應該就是你們丟失的錢袋。”
明眼人一看這錢袋就不可能是壯漢的，只要不是乞丐，誰會用那麼破爛的錢袋？可這破錢袋裏面的錢明顯比壯漢丟失的要多，壯漢心裏明白老乞丐是想用錢平息這件事，救張騰飛一命，反正這錢袋雖然破了些，但裏面的錢卻比自己丟失的還要多出許多，壯漢也不傻，就乾脆順勢接過了，還義正言辭地說道：“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們臭要飯的偷東西，就把你們抓去衙門！”
老乞丐點頭哈腰地說道：“他們都還小不懂事兒，我以後一定會看着他們的，絕不讓他們再偷了。反正這次也追回錢袋了，幾位爺大人有大量，就饒了這次吧。”
壯漢收起錢袋，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隨着壯漢離開，圍觀的人群也紛紛散去。
老乞丐走到張騰飛身邊，將他扶了起來，關切地問：“孩子，你沒事兒吧？”
張騰飛虛弱地說：“沒……沒事。”
老乞丐嘆了一口氣道：“你還真是個傻孩子，竟然把錢全都給了那幫臭小子。”
張騰飛道：“他們有難，我不能袖手旁觀。況且他們都比我慘多了。”
老乞丐笑道：“比你慘多了？傻孩子，來，跟我過去瞧瞧，你就知道到底是誰更慘了。”
說罷，老乞丐便拉着張騰飛走到了一個偏僻無人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