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婚書
“來人啊~救命啊~”
“你們不能這麼欺負人的,我家小姐還在生病,你們怎麼能這樣,給我開門~二公子,來人啊。”
見沒人理會,羽禾索性胡亂大叫起來,心裏又着急又氣。
阿羅就悠閑自在的坐在那亭子裏,藉著月色喝了一杯,默不作聲的聽着羽禾大喊大叫的模樣,像極了看戲的人。
身後的小欣動了動嘴角,問道:“阿羅姐,真不理會啊。”
阿羅側眸一睨,勾了嘴角:“這是公子的意思,我們管不了,公子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做好自己分內之事,沒什麼事,下去休息吧。”
小欣急道:“公子只是讓我們盯着,可你看,這麼吵鬧叫喊的,恐會影響他人。”
阿羅側眸冷睨:“好了,沒你的事,下去,有什麼事我會叫你。”
小欣怔了怔,努嘴:“哦。”
阿羅眸底劃過一絲得意的神情,還有一種好不容易懲罰一下她們的隨意。
走廊處,馮千語有些若有所思,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猜不透。靜看了片刻,才轉身離去。
東廂房,是馮千依姐妹兩居住的地方,此時,馮千依緊閉雙目,昏沉的躺着,臉色蒼白虛弱。凌浩熙心緒不寧,卻又不知道想着什麼,眉頭有一絲不忍的神情。
馮千依動了動睫毛,睜開眸子,看到凌浩熙,一片幽怨。
凌浩熙看到她蘇醒,收了收心緒,柔笑:“醒了?感覺怎麼樣?”
馮千依悠悠的將臉撇向一邊,眼中盈滿淚水滑落,靜默不語。
凌浩熙知道她生氣了,輕拉住她的手,幫她擦拭眼淚:“還在為白天的事生氣?對不起,阿熙道歉。”
“阿熙昨晚……”馮千依轉眸看向他的眼睛,想從他的臉上看到一些否定的神情,有些話想問,卻又難以啟齒不敢問,因為害怕他說是,一想到昨晚他們整夜一起……心裏就特別的堵。
可若不說破,心裏又有一道坎過不去,心裏混亂,最終撇開臉落了淚,難過道:“阿熙若心中無我,直說不與我成親便好,又何必如此羞辱我?”
凌浩熙臉色定了定,暗中嘆了一下,將她的手輕柔的握在手心裏:“我對你的情義是什麼,你還不明白嗎?只是眼下,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成親之事,等我回來之後我們再議也可以的,你相信我。”
馮千依抽回自己的手,搖了搖頭:“你知道,我做出這個決定,是想了很久很久的,若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凌浩熙僵持了手,柔笑:“怎麼會呢,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在一起。”
“沒有機會了。”馮千依忍不住一陣哽咽,實在是心裏堵的委屈難受。
凌浩熙眸光定定的凝視她的不安,心裏不知道想些什麼。
馮千依看着他的神情,頓了頓,發現自己說了讓人很奇怪的話,收了收情緒平靜問道道:“阿熙,你是不是很在意孟姑娘?”
凌浩熙動了動眸,淡漠道:“和她有什麼關係。”
馮千依凄然一笑,蒼白着臉色,虛弱道:“我一說她你便生氣,若是不在意,為何提及她會有這麼多情緒?”
凌浩熙蹙眉凝視她一眼,撇開臉道:“你想多了。”
馮千依悠悠坐了起來,看着他的側臉,定定神情,悠悠道:“阿熙你從來都沒有這麼用心的對待一個人,哪怕是一種欺騙,你都對她如此用心,你也不曾對我多說半個字,你卻願意用心思去欺騙她。”
凌浩熙動了動眸,摩挲了自己的手指,看得出來他的心中也有了疑問。
馮千依凝視他的臉,繼續道:“我甚至覺得,她才是你心中所愛。”
凌浩熙眸光暗了一下,轉眸看她,輕柔道:“阿錦,你想多了,我說過,只有你才是我心中所愛。”
馮千依眸底劃過一絲落寞,不知道因為什麼,喃喃一句:“呵,我倒希望這只是我的錯覺。”
追其原因是什麼,只有她心裏清楚。
凌浩熙平靜的看着她不自信的神情,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很複雜,也很無奈。為什麼要留下那個人?自己都滿腹疑問,明明不可為,卻非要強求原因,真的只是想讓她為自己做自己不能做的事情嗎?
兩個人都靜默不語,心頭莫名萬千心緒,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突聽外頭一陣腳步聲,進來一個丫鬟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馮千依略顯尷尬的低了低頭,撇開臉收了收情緒。
凌浩熙只是眸光沉了沉。
丫鬟見此,立刻撲通一跪,捏緊手指,低了低頭急忙道:“奴婢……奴婢有事稟報,不是有意打擾……”
“起來。”凌浩熙眼中沒有了陰沉的狠戾,若換了平時,這麼冒冒失失的進來,一定會被他丟出去,可今日不知為何,他並沒有那個心思。
丫鬟眉頭疑惑,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見他並沒有怪罪的意思才慢慢站了起來,但心裏依舊有些害怕,低了低頭:“謝二公子不責怪。”
凌浩熙動眸,不耐煩道:“什麼事?”
“奴婢……是……是孟姑娘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丫鬟頓住神情,抬眸看了馮千依一眼,欲言又止,不敢繼續說下去。
凌浩熙淡漠的抬了抬眸,暗沉了沉氣,沉聲道:“她怎麼了。”
丫鬟喏喏低着頭不知道怎麼說出口,說出來又怕惹了馮千依不痛快,不說又怕沒告知事情,正當她左右為難之時,身後便進了馮千語。
她見丫鬟唯唯諾諾的模樣,便知道的什麼原因,腦中轉了轉,輕柔說道:“你這丫頭怎麼了,不過是孟姑娘病倒的事情,直說就好了,就算不是自家人,好歹也是我們凌家的恩人不是?下去吧。”
那丫鬟聞言低了低頭,咽了咽喉嚨急忙退了出去,不敢逗留半分。
凌浩熙蒼白的臉色有些變化,卻也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馮千語注視了他一眼,滿臉柔和道:“小丫頭不敢說,怕是顧及姐姐的感受,但是既然是二公子的事,自然也要向二公子說明才是,更何況孟姑娘還是我們凌家的大恩人,姐姐你說對嗎?”
一番話讓馮千依不知道說什麼好,眸底藏了情緒,睨了她一眼不語。
凌浩熙隱了隱神情,隨意撩撥着自己的頭髮,慵懶的問道:“你說她怎麼了?”
馮千語看了馮千依一眼,輕笑:“孟姑娘病倒了,阿羅護衛……沒有和你說嗎?”
病倒了?!
凌浩熙的手頓了頓,雖然沒有任何的神情,可摩挲手指的動作卻能讓人猜透幾分的,靜了片刻,輕哼一聲:“她怕不是又想做什麼,不過是餓了幾個時辰。”
馮千語瞥了他的暗藏着摩挲的手,看破不說破的,眸底悠然,輕笑道:“千語適才路過的時候,聽見屋內大喊大叫的,說孟姑娘病了需要請大夫,聽語氣,好像挺嚴重的。”
馮千依的手指攥緊,抬眸冷視,苛責道:“千語,別胡說。”
凌浩熙靜默不語,眸底的不安出賣了他一直以來的沉穩。
馮千語低眸靜默片刻,抬眸道:“二公子,千語聽說孟姑娘禁足,斷水斷糧的,千語雖與孟姑娘交情甚淺,也不敢多說公子什麼,但也不得不說句公道話。”
凌浩熙凝視着眼前的茶几,眯了眯眸。
馮千語繼續道:“孟姑娘到底經歷了什麼,誰也不知,我們也不好意思過問,過去的便讓它過去,既然公子將人帶回,那應該放下芥蒂,誠心相待才是,那孟姑娘多日未曾進食,如今早已體弱身虛了。”
凌浩熙抬眸,眸底沉沉的問了一句:“多日未進食?!”
像是疑問,更像是質問。
馮千語看了馮千依一眼,低眸道:“孟姑娘一直昏迷不醒,醒了也不吃,現在還……就算再鐵打的身子,也是熬不住的。”
馮千依苛責道:“妹妹,阿熙這麼做自由阿熙的道理,你就別跟着摻和了。”
凌浩熙蹙着眉頭,神情不耐,明顯的心緒複雜。
馮千語抿了抿唇,眸底說不出的神情,平靜道:“千語只是說句公道話,同樣也是有私心的,我是為姐姐着想,公子與姐姐婚事在即,二公子,你和孟姑娘的婚書……”
凌浩熙的手頓住,他倒是忘了這件事了,他與孟雪歌還有一紙婚書,雖然在不情願之下籤下的,可那也是真實存在的東西,未寫休書,他們就不算是離異。不知為何,心底的某一處有了一絲欣喜,像是能留住這個人的借口一般。
意識到自己多想了,靜了靜心,才轉眸看向馮千依,柔道:“你好好歇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馮千依坐直身體想拉住他的衣袖,他卻已經邁步離開了。她僵持着手,慢慢握緊,眸光幽怨,無聲的落了淚,心中還有萬千情緒在作祟。
“看來在二公子心中,又多了一個在意的人呢,是吧,姐姐。”凌浩熙剛走,馮千語瞥了她的舉動,就悠悠的說著。
她望了凌浩熙那離去的背影,心中很是透徹,眼中明顯精明不少。
馮千依立刻抹了眼淚,淡漠一眼,甚至冷眼不語,或者根本就不想和她廢話。
馮千語倒是嫣笑一聲:“姐姐心中是否覺得很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