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細作
凌浩熙眸光頓了頓,凝視了一身紅衣的孟雪歌,眼中是看不透的神情,隨後一抹弧笑:“娘子說的是,我答應。”陸毓眉頭一蹙,滿滿不悅:“熙兒。”
凌浩熙只是看了一眼淡笑。
陸毓動了動眸子,明顯的心疼,對於他的苦笑,心中不悅的冷睨了孟雪歌一眼,冷哼一聲,轉身揮袖進去。
凌浩熙一臉虛弱,站立不穩。
凌浩熙身旁的女子抬眸擔憂的望着他:“浩熙,你沒事吧。”
凌浩熙輕搖頭。
那女子垂了垂眸不語。
孟雪歌透着紅紗凝視着這一幕,看不透情緒,但嘴角動了動。
這時,側門吱呀的打開。
凌浩熙一人上前,伸出手道:“請隨我進來吧。”
孟雪歌凝視了他伸出來的手,猶豫半響,還是抬手伸過去,卻在快碰及他的手時,凌浩熙將手收了回去。
孟雪歌的玉手僵在那裏。
凌浩熙虛弱道:“對不起,為夫身子虛弱,恐怕不能扶你一同進門。”
孟雪歌垂眸不語,周身透露着不明的情緒,清淡的收回了手,一句話也不說的往側門走了進去。
凌浩熙眉頭隱隱動了動,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到了夜裏,因為是臨時嫁娶,來不及佈置什麼新房,就隨意打掃出一處久無人住的婉竹軒作為新房。
樹葉沙沙作響,走廊上的燈籠被吹的搖搖晃晃,孟雪歌安靜的坐在床鋪上,一直從白日坐到夜晚,從欣喜到失落,房內依舊荒涼的只有她一個人。
正當她要泄氣的時候,門外一陣響動,像是破碎的東西,孟雪歌眸光一縮,打起精神坐直:“誰?羽禾,是你嗎?”
門突然“吱呀”一聲,紅紗下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眼前,一股淡淡的葯香味,孟雪歌知道,是他來了。
嘴角微微上揚,羞澀垂頭。
那人伸手將帕布一拉,孟雪歌垂眸淺笑羞澀。
那人淡雅輕柔的挑起孟雪歌的下巴,讓孟雪歌抬起頭來。
咋看之下,是一張臉漂亮精緻的臉,細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臉上緋紅一片,雖眼神柔情,但眼中有一股清冷之色和點到為止的艷媚,
而他臉色蒼白,妖魅的俊顏下微愣,隨意挽起的長發到身後,一身青衣瀟洒,面柔和睦道:“娘子長得真美。”
“阿影。”孟雪歌輕喚。
凌浩熙眸光縮了縮,看着她那雙眼睛靜默片刻,清淡一笑:“你叫我什麼?”
孟雪歌一愣,羞澀垂眸:“夫……夫君。”
凌浩熙妖魅的雙目里隱隱的神情:“那你叫什麼?”
“孟……孟雪歌。”孟雪歌回答。
“雪歌,好名字,最適合你這種媚而不俗的女人了。”凌浩熙嘴角隱隱弧度。
孟雪歌垂眸淺笑。
看着她那張精緻的臉,輕柔的撫摸着,像是對待一隻小貓咪一樣溫柔。
可接下來的話和舉動,卻讓孟雪歌笑容漸失,他手裏有一把小刀,很細,很小,對着她的臉。
“這麼好看的臉,我還真的是下不去手,可惜啊……”
話落,凌浩熙妖魅的雙目一抬,捏住孟雪歌的脖頸,冷凝:“要紅顏薄命了。”
孟雪歌一陣窒息,看到他那雙冷睨的眼神,怔愣,不可置信。
凌浩熙捏緊了她的脖頸:“劉成祥還真是下血本,居然派這麼個漂亮的紅顏到我身邊來監視我。”
監視?!
什麼監視?
孟雪歌呼吸困難,抓着他的手道:“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凌浩熙逼近她的臉,輕柔一笑:“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他的笑帶着幾分陰冷和狠戾,一點也不像個病人,讓孟雪歌突然心生寒顫,不明所以,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要……”
“進來。”
凌浩熙話音落下,房門再次被人推開。
進來三兩人,為首的是個勁裝女子,一臉冷漠,身後還有兩個男人架着一個滿身是血的丫鬟,扔在地上。
孟雪歌一愣。
那被扔在地上的丫鬟不是別人,就是與她一同進門的羽禾,她滿身是血,一看就是被人鞭打所致。
孟雪歌難以置信,愣了神情:“這是幹什麼?她怎麼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為什麼會這樣?
孟雪歌眼中怔怔,看着羽禾,心中一股酸澀:“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為什麼?”
凌浩熙抓住她的肩膀,柔笑道:“別怕,這不過是最簡單的逼問方式而已。”
是他下的手?
為什麼?
孟雪歌攥緊了手,眼中淚水打轉,不可置信的問道:“是你下的手?”
凌浩熙邪魅一笑:“你覺得不像?”
看着他漫不經心的笑,孟雪歌一個趔趄後退,不可置信的搖頭:“我不相信,是她們對不對。”
孟雪歌指着那幾個勁裝的人。
勁裝女子不屑瞥視,道:“她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在芙蓉苑外頭窺視公子,屬下懷疑,她是細作。”
孟雪歌蹙眉:“細作?你懷疑她是細作?”
勁裝女子面無表情道:“不是懷疑她,而是懷疑你,你進凌家后才幾個時辰,公子的事情就被泄露出去了,她鬼鬼祟祟的潛伏在芙蓉苑之外,她又是你的丫鬟,你不是細作是什麼?”
孟雪歌顰眉:“你有何證據證明我是細作?她不過是替我看一看阿影而已,難道看一個人是否安好,也是細作?”
勁裝女子眸光冷睨,輕哼道:“屬下在芙蓉苑外遭遇黑衣人,用鞭子擊傷,一直追擊到這裏人就不見了,你不值得懷疑嗎?”
孟雪歌搖頭:“不是我,我一直在這裏,我哪裏都沒去。”
凌浩熙眼中縮了縮,暗中打量。
孟雪歌凝視凌浩熙,搖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凌浩熙逼近她的臉,邪笑道:“你怕了?這可不像一個合格的細作啊。”
“不是我……”
凌浩熙慵懶的坐在床邊,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道:“全臨安城的人都知道我凌浩熙身染重病,命不久矣,逃而避之,而你還張揚着嫁給我,你就對我這麼不嫌棄嗎,你靠近我,除了細作,我想不到別的身份,再不然,你愛上我了?”
說著,眸子一挑。
“我……”孟雪歌一時語塞,看了勁裝女人一眼,垂眸難堪。
凌浩熙道:“對付細作,本公子向來不會心慈手軟,只是可惜了你這幅容顏,不如……”
眸光一沉,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在她耳邊輕然道:“我就斷了你的足,一輩子待在這裏,供我欣賞可好?”
他的話讓人不寒而慄,孟雪歌震驚,跌落在地。
難以置信,這一刻,她心中的美好幻想,變成了荒涼草原,如同寒冬里冷水澆灌,全身冰冷。
凌浩熙居高臨下,凝視她片刻,抬眸掃向那個勁裝女子。
勁裝女子恭敬道:“是。”
話音一落,不等孟雪歌反應,身後的男人便將她扣住。
“不要……放開我,我沒有……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孟雪歌掙扎。
凌浩熙慵懶的坐着,凝視她,對她的掙扎無動於衷。
孟雪歌搖頭:“放開我,真的不是我,我不是細作……”
“動刑。”勁裝女子冷漠出口。
“等等。”
孟雪歌推開那兩個男人,急切道:“不是說用鞭子打傷了黑衣人嗎?那她身上一定有鞭痕,可我身上根本沒有鞭痕。”
凌浩熙抬了抬妖魅的雙目眯了眯。
勁裝女子道:“好啊,他傷的是腰部,那你就把衣服脫下來,證明不是你。”
脫衣服?這……
看着她身後那兩個男人,孟雪歌遲疑。
勁裝女子冷道:“不敢嗎?”
“你讓他們出去。”孟雪歌直言。
勁裝女子瞟了身後的人,道:“那可不行,我們出去了,萬一你對公子不利呢。”
眼下之意就是,她只能眾目睽睽一下證明自己沒有鞭痕。
“出去!”
凌浩熙冷冷一句,勁裝女子眸光動了動,垂眸:“是,你們出去。”
凌浩熙直視她:“你也出去。”
勁裝女子蹙眉,急切道:“可是公子……”
凌浩熙眸光冷睨一掃。
觸及道到他的冷眸,勁裝女子不敢多言,便急忙退了出去,關了門。
凌浩熙嘴角勾起:“人都出去了,該你了。”
孟雪歌抬眸看向凌浩熙,他一副無所謂中冷漠的神情,徹底心冷,攥緊了手:“你,當真是這麼想我的嗎?”
凌浩熙慵懶靠着床欄,淡漠道:“你是不是細作對我來說無足輕重,重要的是本公子的底線被你觸及了,所以一點理由,我也足以讓你命喪於此。”
“我會證明我不是。”
話落,“啷噹”一聲,孟雪歌扯掉頭上的金步搖扔在地上,頭髮散落,脫了一裘紅衣,然後一件又一件,直到一件單薄的裹胸。
凌浩熙眸光一頓,有些獃滯。
孟雪歌張開手臂道:“你看清楚了,我不是細作。”
凌浩熙垂眸,不自覺的摩擦手指道:“那你來凌家,是為了什麼?”
孟雪歌抬眸輕笑:“你想知道?”
凌浩熙勾唇:“不會是為了我吧。”
孟雪歌道:“是。”
凌浩熙眸光一頓,靜默片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突然,身體一晃到了孟雪歌跟前,眸光邪魅的打量她。
孟雪歌後退一步:“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