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黑眼睛的小哥
在伯爵小姐糾結帝國里有多少通魔奸商的同時，布魯威剛抵達一片綠洲。
大概是平時浪費的好運太多，布魯威這次難得幸運值跌地，落得一人獨行的地步。作為一名勵志做英雄的勇者，他早早就做過獨斗魔王的思想工作，與同伴分散並不是大問題。
問題在於遇見魔族是該直接拔劍砍過去，還是詢問村莊的所在？
已經偽裝成血魔族的金毛勇者縮在楊樹的樹蔭下，時不時地偷偷瞄向池塘那邊的人影，猥瑣得比魔族更像是陰影里的生物。
被他偷窺的是個身材瘦削四肢修長皮膚蒼白的魔族小哥，他隻身牽着一匹普通的雙峰駱駝，似是獨自在沙漠旅行。感應到樹下躲躲藏藏的注視，他陡然瞥過去，沒有眼白的漆黑雙瞳盯得金毛勇者全身發麻，好像掉落了冰冷的黑暗。
“你好？”暴露后的布魯威強笑着朝搖手打招呼。
魔族小哥靜靜地看了他許久，竟一言未發地轉過頭，牽着已經飲飽了水的駱駝離開這小得可憐的綠洲。
“等等！”
不甘心放棄走了這麼久才遇見的第一個活“人”，布魯威厚臉皮地跟了上去。他不敢靠得太近，只能一點點地縮短距離，逐步試探對方的底線。如果小哥回頭用那張沒有情緒的連看着他，他就會退後一步裝作若無其事地四處看風景，等小哥扭回頭再慢慢靠近。
等到兩人只有一臂之距，小哥終於停下來不走了。
“你想幹什麼！本大爺只是剛好同路而已！”不等對方發難，布魯威先一步雙手擋在身前，拚命抵抗着灼燒自己的羞恥心，大聲為給自己洗白。
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他拙劣的謊話並沒有攪動出對方的情緒。
小哥的目光從他的臉向下移，淡淡道：“拉鏈。”
布魯威低下頭一看，腰側一個豁大的口，像張朝着自己哈哈大笑的嘴巴。他默默卸下板甲，默默把拉鏈拉上，再默默穿上板甲。
此時的小哥已經再次和他拉開了十個身位，“不許靠近。”
完全沒有起伏的聲線里明明沒有任何溫度，布魯威卻已經不會像之前那樣膽戰心驚。一個發現他是人類卻沒有明顯敵意的傢伙……應該不是敵人吧？魔族裏面也可能有一丟丟好人吧？說不定他就很好運地遇見了一個好魔族呢？
平民在戰爭里總是最可憐的，金毛勇者討伐魔王最大的目的也只是為正勇者之名，與魔族並沒有什麼恩怨情仇。在克服了自己對魔族的偏見后，布魯威雖然不敢擅自靠近，卻開始利用語言進行騷擾：
“喂！難得遇見，認識一下唄！本大爺是布魯威，你叫什麼？”
“喂！你餓不餓？本大爺的麵包和肉乾可以分你一點？”
“喂！本大爺的水太多了，你要不要？”
持續一頓時間后，小哥從一開始會回頭盯他到學會了自動屏蔽布魯威的大喊大叫，始終沒有改變過表情。任何能引起普通人的厭煩、疑惑、好奇的話語丟到他身上，直接連個影子都沒有。
布魯威傷透了腦筋，他沒見過這樣油鹽不進的傢伙，“本大爺也總不能叫你‘喂’吧。瞧你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像根木頭似的，就叫你‘木頭臉’好了！”
都說昵稱是拉近距離的好方法之一，也不到金毛勇者的這姑且一試怎麼就正好命中紅心。之前任他怎麼浪費口舌都不吱聲的不死族小哥在聽到這個擅自決定的稱呼時，尖尖的雙耳突然顫動了一下，隨後就聽見他冷淡的聲音：“隨你。”
終於邁出的第一步讓布魯威找到了突破口，展開了一系列新的套近乎策略：
“木頭臉，你的眼睛真奇怪，是你們一族的特色嗎？真是作弊欸，全黑的眼睛基本都看不出你的心裏在想些什麼……”
“木頭臉，這個沙漠還真是大啊，我都不知道去哪裏找失散的同伴。對了，木頭臉！你是不是經常在沙漠裏走啊？”
“木頭臉，你在沙漠裏有看見其他的人……啊不，其他的魔族么？比如頭上有犄角或者背上有翅膀或者帶着一隻白兔子什麼的……”
“木頭臉……”
“木……”
面對金毛勇者喋喋不休的攻勢，木頭小哥一般都用簡單地語氣詞來應付，最長的一句話是在回答自己種族時三個字的“不死族”。
並不了解魔族內部劃分的布魯威也只能從字面意思來判斷小哥大概來自一個非常*的種族。可是在他詢問不死族不死豈不是累積了很多人時，木頭小哥卻否定了他的猜測，並且緊接着又否決了他不死族生育能力低下活着男女不平衡的推斷。布魯威不得不私下將答案圓到小哥的族人一定都是和小哥一樣不苟言笑以至於追不到對象上。
總而言之，布魯威就這麼不知不覺地抱上一條大腿，跟在木頭小哥屁股後面成功逃出沙漠抵達某個魔族村莊。
剛踏進村，木頭小哥冷不丁地問道：“你想去哪裏？”
布魯威沒想到他回主動開口，而且不但是個問句，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的五個字！他嗯嗯啊啊了半天，才冒出一個不確定的地點，“酒館？”
酒館這種設施不管在哪個村子都會有，是集情報收集、休閑放鬆、*約炮……咳咳會友的好地方。對於不知當地風土人情的勇者，是最保險的提議。說真的，他還是有點點怕小哥突然翻臉，把他買給魔族裏的領主。
索性木頭小哥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領他拐進了一家站在街上都可以聽見裏面人聲鼎沸的店前。糜爛的酒精氣味從店內一直飄到街道上，不時誘拐路上的行人成為新的客人。毋庸置疑，這是一家酒館。
店門口已經停了很多亂七八雜的坐騎，無一例外地都身形彪悍外貌醜陋——至少一點都不符合某個小女孩的審美觀，淋漓盡致地展現了魔族人民豪爽奔放注重實用的特性。
布魯威和木頭小哥走進酒館裏時，裏面剛好正在發生一起爭執。
“這裏不歡迎你！”
只見一個魁梧的角魔族大漢鼻子哼哧哼哧地吐着氣，伸手就推了一把面前瘦弱的黑髮少女。
“你！”旁邊的一個角魔族女子似乎是少女的夥伴，急紅了眼要上去搏鬥，卻被自己的族人從身後勒住了雙臂，只能抬腿去踹動手的那個大漢。可惜她的掙扎對於身體尤為健壯的角魔族男性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小孩，但是我們角魔族可不能和雜毛雞混在一起！”大漢恨鐵不成鋼地對着這名女性族人教訓道，伸手直接抓住她踢過來的腳腕，作勢要扭，“就讓我好好教教你什麼是對錯！”
“住手！”布魯威的劍已經拔了出來，但比他更快的是一根黑色的鞭子。
“這位老兄，你怎麼能擅自欺負我的人呢？”紅眼的魔女笑得妖嬈，手中的鞭子卻強硬地將大漢的手腕拽脫臼，強迫他鬆開了角魔族女子。
大漢悶聲用另一隻手直接扯斷了還纏在手腕上的黑繩，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人，“你就是那個專門走失人類商品的緋眼商人？倒是個美人。我勸你老實做你的商人，別管其他族的恩怨！”
紅眼魔女有些可惜地將鞭子的殘體收了起來，沒有從黑髮少女身前推開，“沒想到我的名聲這麼大，都傳到最北邊了。”
此時，布魯威也終於穿過數張擠在一起的酒桌，完成距離的加載，成功在幾人面前上線。他提着劍，上來就是專屬於勇者的帥氣宣言：“一群男人也好意思欺負女人！有本大爺在，你們誰也不許動他們！”
然而，金毛勇者引來的第一擊卻並非來自角魔族的男性們，而是受他保護的紅眼魔女。小手撫來時，他還想自信地說句“不用擔心我”，轉眼就被掀翻在地。
“特地將性別提出來，你是什麼意思？小瞧女人嗎？”紅眼魔女用足尖碾着勇者的臉頰，惡狠狠地說道。
難得一見的女壓男讓關注這個角落的目光再次增加，有好事者直接喊金毛勇者一展男性雄風，趕緊反壓魔女。弄得躺地上的布魯威愈發麵紅耳燥。
角魔族的男性可不管什麼戲劇性的逆轉，只要知道這兩個傢伙都是干擾自己教導同族的鬧事者，就有了出手的借口。為首的大漢不顧廉恥地偷襲，拳頭挾着破空聲直直砸向露出後背的紅眼魔女。
“小心！”餘光瞟到這一幕的布魯威不計前嫌地提醒道，可是失去武器的魔女已經沒法擋住這一招。
咔嚓——！
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
紅眼魔女的嘴角浮現出瞭然的淺笑，不慌不忙地地扭過身，不出意外地看見一個瘦削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用來擋住拳頭的手臂已經軟軟地歪了下來。
“木頭臉？”布魯威趁着魔女分神，趕緊從她腳底下爬起來。
木頭小哥沒有回他，他盯着的是的角魔族的人，“繼續？”
小哥的聲音平淡得彷彿手臂骨折的人根本不是他，布魯威卻敢以這一天相處的時間打賭，那張沒有變化的臉底下已經開始醞釀起了怒意。
大概是不死族那雙特別的雙眼太有標誌性，角魔族的男人猶豫了一會，選擇了撤退。當然在紅眼魔女的干擾下，他們也沒能帶走同族的女子。
“你的手臂沒事吧？”人一散，布魯威趕緊湊上前抓住小哥的手臂，彷彿感同身受般地疼得抽氣，他趕緊招呼之前爭端的主角，“阿緹絲，快給這傢伙治療！”
他一早就認出了角魔族女子和黑髮少女就是換上了魔族皮的溫蒂和阿緹絲，才會不管前因後果直接出手相救。
紅眼魔女卻將他和手上已經醞釀起神術的修女擠到了一旁，一副和小哥熟識已久的姿態，沒好氣地道：“治什麼療！這傢伙一會兒就好了。敢用小姑娘的治療術，也不怕皮膚過敏？”
布魯威沒聽出她的潛意思，只以為她就是這個脾氣。但是親眼見着小哥的手臂快速復原時，他還是嚇了一跳。
“木頭，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出現的~”紅眼魔女轉頭面向小哥的時候立馬變臉，聲音宛若耳語，帶着致命的誘惑，身體則像毒蛇一般纏在他的身上，輕紗滑落到大腿根部，禁區若隱若現，“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這幅媚態叫不懂情趣的布魯威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和在座的絕大部分男性一樣眼睛都釘在了魔女身上，根本挪不開。腦袋裏只有一個想法，就是為了讓這個女人看自己一眼做什麼都可以！
“下來！”
小哥的一聲冷呵讓布魯威陡然打了個機靈，他這才發現除了冷麵的木頭小哥，附近的人都和他一樣滿臉怔然，而他的兩個好夥伴——伯爵小姐和小修女早就抱團坐得遠遠的。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木，完全不解風情啊。”紅眼魔女顯然不止第一次在小哥身上品嘗到失敗，意興闌珊地鬆開了他。魔女的目光在周圍飄了一圈，忽然落在了剛剛才被她踩在過地上的金毛勇者，“剛才沒發現，少年你長得還挺和我胃口的……”
布魯威眼瞧着她步步逼近，想起剛才的邪門，寒毛像是受到刺激的刺蝟一般豎了起來，慢慢向後退去，“你想幹嘛！”
紅眼魔女似笑非笑，直接傾身而上，將金毛勇者圈在自己懷裏，調戲道：“青澀的小傢伙，要來一發嗎？
在伯爵小姐糾結帝國里有多少通魔奸商的同時，布魯威剛抵達一片綠洲。
大概是平時浪費的好運太多，布魯威這次難得幸運值跌地，落得一人獨行的地步。作為一名勵志做英雄的勇者，他早早就做過獨斗魔王的思想工作，與同伴分散並不是大問題。
問題在於遇見魔族是該直接拔劍砍過去，還是詢問村莊的所在？
已經偽裝成血魔族的金毛勇者縮在楊樹的樹蔭下，時不時地偷偷瞄向池塘那邊的人影，猥瑣得比魔族更像是陰影里的生物。
被他偷窺的是個身材瘦削四肢修長皮膚蒼白的魔族小哥，他隻身牽着一匹普通的雙峰駱駝，似是獨自在沙漠旅行。感應到樹下躲躲藏藏的注視，他陡然瞥過去，沒有眼白的漆黑雙瞳盯得金毛勇者全身發麻，好像掉落了冰冷的黑暗。
“你好？”暴露后的布魯威強笑着朝搖手打招呼。
魔族小哥靜靜地看了他許久，竟一言未發地轉過頭，牽着已經飲飽了水的駱駝離開這小得可憐的綠洲。
“等等！”
不甘心放棄走了這麼久才遇見的第一個活“人”，布魯威厚臉皮地跟了上去。他不敢靠得太近，只能一點點地縮短距離，逐步試探對方的底線。如果小哥回頭用那張沒有情緒的連看着他，他就會退後一步裝作若無其事地四處看風景，等小哥扭回頭再慢慢靠近。
等到兩人只有一臂之距，小哥終於停下來不走了。
“你想幹什麼！本大爺只是剛好同路而已！”不等對方發難，布魯威先一步雙手擋在身前，拚命抵抗着灼燒自己的羞恥心，大聲為給自己洗白。
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他拙劣的謊話並沒有攪動出對方的情緒。
小哥的目光從他的臉向下移，淡淡道：“拉鏈。”
布魯威低下頭一看，腰側一個豁大的口，像張朝着自己哈哈大笑的嘴巴。他默默卸下板甲，默默把拉鏈拉上，再默默穿上板甲。
此時的小哥已經再次和他拉開了十個身位，“不許靠近。”
完全沒有起伏的聲線里明明沒有任何溫度，布魯威卻已經不會像之前那樣膽戰心驚。一個發現他是人類卻沒有明顯敵意的傢伙……應該不是敵人吧？魔族裏面也可能有一丟丟好人吧？說不定他就很好運地遇見了一個好魔族呢？
平民在戰爭里總是最可憐的，金毛勇者討伐魔王最大的目的也只是為正勇者之名，與魔族並沒有什麼恩怨情仇。在克服了自己對魔族的偏見后，布魯威雖然不敢擅自靠近，卻開始利用語言進行騷擾：
“喂！難得遇見，認識一下唄！本大爺是布魯威，你叫什麼？”
“喂！你餓不餓？本大爺的麵包和肉乾可以分你一點？”
“喂！本大爺的水太多了，你要不要？”
持續一頓時間后，小哥從一開始會回頭盯他到學會了自動屏蔽布魯威的大喊大叫，始終沒有改變過表情。任何能引起普通人的厭煩、疑惑、好奇的話語丟到他身上，直接連個影子都沒有。
布魯威傷透了腦筋，他沒見過這樣油鹽不進的傢伙，“本大爺也總不能叫你‘喂’吧。瞧你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像根木頭似的，就叫你‘木頭臉’好了！”
都說昵稱是拉近距離的好方法之一，也不到金毛勇者的這姑且一試怎麼就正好命中紅心。之前任他怎麼浪費口舌都不吱聲的不死族小哥在聽到這個擅自決定的稱呼時，尖尖的雙耳突然顫動了一下，隨後就聽見他冷淡的聲音：“隨你。”
終於邁出的第一步讓布魯威找到了突破口，展開了一系列新的套近乎策略：
“木頭臉，你的眼睛真奇怪，是你們一族的特色嗎？真是作弊欸，全黑的眼睛基本都看不出你的心裏在想些什麼……”
“木頭臉，這個沙漠還真是大啊，我都不知道去哪裏找失散的同伴。對了，木頭臉！你是不是經常在沙漠裏走啊？”
“木頭臉，你在沙漠裏有看見其他的人……啊不，其他的魔族么？比如頭上有犄角或者背上有翅膀或者帶着一隻白兔子什麼的……”
“木頭臉……”
“木……”
面對金毛勇者喋喋不休的攻勢，木頭小哥一般都用簡單地語氣詞來應付，最長的一句話是在回答自己種族時三個字的“不死族”。
並不了解魔族內部劃分的布魯威也只能從字面意思來判斷小哥大概來自一個非常*的種族。可是在他詢問不死族不死豈不是累積了很多人時，木頭小哥卻否定了他的猜測，並且緊接着又否決了他不死族生育能力低下活着男女不平衡的推斷。布魯威不得不私下將答案圓到小哥的族人一定都是和小哥一樣不苟言笑以至於追不到對象上。
總而言之，布魯威就這麼不知不覺地抱上一條大腿，跟在木頭小哥屁股後面成功逃出沙漠抵達某個魔族村莊。
剛踏進村，木頭小哥冷不丁地問道：“你想去哪裏？”
布魯威沒想到他回主動開口，而且不但是個問句，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的五個字！他嗯嗯啊啊了半天，才冒出一個不確定的地點，“酒館？”
酒館這種設施不管在哪個村子都會有，是集情報收集、休閑放鬆、*約炮……咳咳會友的好地方。對於不知當地風土人情的勇者，是最保險的提議。說真的，他還是有點點怕小哥突然翻臉，把他買給魔族裏的領主。
索性木頭小哥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領他拐進了一家站在街上都可以聽見裏面人聲鼎沸的店前。糜爛的酒精氣味從店內一直飄到街道上，不時誘拐路上的行人成為新的客人。毋庸置疑，這是一家酒館。
店門口已經停了很多亂七八雜的坐騎，無一例外地都身形彪悍外貌醜陋——至少一點都不符合某個小女孩的審美觀，淋漓盡致地展現了魔族人民豪爽奔放注重實用的特性。
布魯威和木頭小哥走進酒館裏時，裏面剛好正在發生一起爭執。
“這裏不歡迎你！”
只見一個魁梧的角魔族大漢鼻子哼哧哼哧地吐着氣，伸手就推了一把面前瘦弱的黑髮少女。
“你！”旁邊的一個角魔族女子似乎是少女的夥伴，急紅了眼要上去搏鬥，卻被自己的族人從身後勒住了雙臂，只能抬腿去踹動手的那個大漢。可惜她的掙扎對於身體尤為健壯的角魔族男性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小孩，但是我們角魔族可不能和雜毛雞混在一起！”大漢恨鐵不成鋼地對着這名女性族人教訓道，伸手直接抓住她踢過來的腳腕，作勢要扭，“就讓我好好教教你什麼是對錯！”
“住手！”布魯威的劍已經拔了出來，但比他更快的是一根黑色的鞭子。
“這位老兄，你怎麼能擅自欺負我的人呢？”紅眼的魔女笑得妖嬈，手中的鞭子卻強硬地將大漢的手腕拽脫臼，強迫他鬆開了角魔族女子。
大漢悶聲用另一隻手直接扯斷了還纏在手腕上的黑繩，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人，“你就是那個專門走失人類商品的緋眼商人？倒是個美人。我勸你老實做你的商人，別管其他族的恩怨！”
紅眼魔女有些可惜地將鞭子的殘體收了起來，沒有從黑髮少女身前推開，“沒想到我的名聲這麼大，都傳到最北邊了。”
此時，布魯威也終於穿過數張擠在一起的酒桌，完成距離的加載，成功在幾人面前上線。他提着劍，上來就是專屬於勇者的帥氣宣言：“一群男人也好意思欺負女人！有本大爺在，你們誰也不許動他們！”
然而，金毛勇者引來的第一擊卻並非來自角魔族的男性們，而是受他保護的紅眼魔女。小手撫來時，他還想自信地說句“不用擔心我”，轉眼就被掀翻在地。
“特地將性別提出來，你是什麼意思？小瞧女人嗎？”紅眼魔女用足尖碾着勇者的臉頰，惡狠狠地說道。
難得一見的女壓男讓關注這個角落的目光再次增加，有好事者直接喊金毛勇者一展男性雄風，趕緊反壓魔女。弄得躺地上的布魯威愈發麵紅耳燥。
角魔族的男性可不管什麼戲劇性的逆轉，只要知道這兩個傢伙都是干擾自己教導同族的鬧事者，就有了出手的借口。為首的大漢不顧廉恥地偷襲，拳頭挾着破空聲直直砸向露出後背的紅眼魔女。
“小心！”餘光瞟到這一幕的布魯威不計前嫌地提醒道，可是失去武器的魔女已經沒法擋住這一招。
咔嚓——！
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
紅眼魔女的嘴角浮現出瞭然的淺笑，不慌不忙地地扭過身，不出意外地看見一個瘦削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用來擋住拳頭的手臂已經軟軟地歪了下來。
“木頭臉？”布魯威趁着魔女分神，趕緊從她腳底下爬起來。
木頭小哥沒有回他，他盯着的是的角魔族的人，“繼續？”
小哥的聲音平淡得彷彿手臂骨折的人根本不是他，布魯威卻敢以這一天相處的時間打賭，那張沒有變化的臉底下已經開始醞釀起了怒意。
大概是不死族那雙特別的雙眼太有標誌性，角魔族的男人猶豫了一會，選擇了撤退。當然在紅眼魔女的干擾下，他們也沒能帶走同族的女子。
“你的手臂沒事吧？”人一散，布魯威趕緊湊上前抓住小哥的手臂，彷彿感同身受般地疼得抽氣，他趕緊招呼之前爭端的主角，“阿緹絲，快給這傢伙治療！”
他一早就認出了角魔族女子和黑髮少女就是換上了魔族皮的溫蒂和阿緹絲，才會不管因後果直接出手相救。
紅眼魔女卻將他和手上已經醞釀起神術的修女擠到了一旁，一副和小哥熟識已久的姿態，沒好氣地道：“治什麼療！這傢伙一會兒就好了。敢用小姑娘的治療術，也不怕皮膚過敏？”
布魯威沒聽出她的潛意思，只以為她就是這個脾氣。但是親眼見着小哥的手臂快速復原時，他還是嚇了一跳。
“木頭，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出現的~”紅眼魔女轉頭面向小哥的時候立馬變臉，聲音宛若耳語，帶着致命的誘惑，身體則像毒蛇一般纏在他的身上，輕紗滑落到大腿根部，禁區若隱若現，“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這幅媚態叫不懂情趣的布魯威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和在座的絕大部分男性一樣眼睛都釘在了魔女身上，根本挪不開。腦袋裏只有一個想法，就是為了讓這個女人看自己一眼做什麼都可以！
“下來！”
小哥的一聲冷呵讓布魯威陡然打了個機靈，他這才發現除了冷麵的木頭小哥，附近的人都和他一樣滿臉怔然，而他的兩個好夥伴——伯爵小姐和小修女早就抱團坐得遠遠的。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木，完全不解風情啊。”紅眼魔女顯然不止第一次在小哥身上品嘗到失敗，意興闌珊地鬆開了他。魔女的目光在周圍飄了一圈，忽然落在了剛剛才被她踩在過地上的金毛勇者，“剛才沒發現，少年你長得還挺和我胃口的……”
布魯威眼瞧着她步步逼近，想起剛才的邪門，寒毛像是受到刺激的刺蝟一般豎了起來，慢慢向後退去，“你想幹嘛！”
紅眼魔女似笑非笑，直接傾身而上，將金毛勇者圈在自己懷裏，調戲道：“青澀的小傢伙，要來一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