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小可愛不在身邊時,不準不開心
陳氏破產的報道鬧得轟轟烈烈,現在幾乎無人不知,若是半個小時之前,他們或許還會抓着這個點,在這些昔日和陳昭搖合作過的藝人身上挖料。
但在那件事出現后,他們要再提起陳昭搖這個名字,就得好好酌量幾番了。
半個小時之前,一個話題上了頭條。
幾張模糊的照片,幾個似是而非的詞彙,將眾人弄得雲裏霧裏的。
不過眾人知道,陳昭搖家攤上大事了。
那個文章說,陳氏昔日董事陳甚宗涉嫌殺人,目前已被警方逮捕,具體是什麼還沒出結果。
比起這個,還是將勁頭使在這幾個話題人物身上比較明智。
採訪進行過半,薑茶也回答了幾個關於劇本和她所飾演角色的問題。
“姜小姐……”
阮漉心裏的一根繩頓時綳得緊緊的。
他早就開始覺得奇怪了,他看得出來這些媒體很想在他們嘴裏挖出點料,但每次將話筒遞過來,問出來的都是關於劇作的問題。
什麼時候這些麻木不仁的媒體這麼溫和了,明明以前都是咬着人不放的。
這次開口的媒體是一個女人,身上掛着的工作牌上有報社的名字,是國內一家很有名很大的報社。
阮漉見過她很多次。
就見每次像個女將軍一樣的記者,張了幾次嘴,最後一臉視死如歸,卻鏗鏘有力地問:“網上說姜小姐和阮先生因戲生情是真的嗎?”
這個問題問出來后,薑茶身邊的所有人心裏都是一緊。
來了來了,她們早就預料到,絕對有人會問這個問題。
賀導已經準備好了,咳嗽兩聲,就準備奪過麥克風替薑茶回答。
許藝白和蘇鴉留腦子也在飛速轉動,想着要是這些媒體一會兒糾纏不休的話該怎麼解決。
而被問問題的主人公,微微意外了一下,隨後笑得無懈可擊,眼神有些冷淡,“這是忘途的路演,不回答私人問題。”
這個回答讓女記者非常不滿意,她可是冒着被開除的危險才開口的。
她嘴一張,嘴裏剛要冒出一個更犀利的問題,就對上一雙漠然的黑眸。
“還有別的要問的么?”女生緩緩問,語氣甚至稱得上平和。
女記者心裏卻莫名發怵,愣愣搖頭,“沒,沒有了。”
賀紹等人和阮漉表情懵了一瞬。
這問題就這麼過去了?
其他圍在身邊的媒體心裏在慶幸,還好剛剛沒頭腦一熱跟着問出口。
採訪繼續,之後沒有問題再針對薑茶和阮漉。
路演結束。
“你對那些媒體做了什麼?”阮漉問。
薑茶牽着阮漉往電影院外走,“讓秦宋給那些報社打了個電話。”
“……”是不是她在自己面前太接地氣了,他都快忘了,這是個權勢滔天的大總裁。
兩人沒和賀紹一塊兒回去,而是坐了另一輛車。
開車過來接他們的人對薑茶很恭敬,也叫她boss。
阮漉想起,C市這邊有Secret國際的子公司。
“接下來我們去哪?”阮漉問。
薑茶將手指插進阮漉的指縫裏,與他十指扣緊,“我要回B市一趟。”
阮漉意外,“是有什麼事么?”
明天上午還有一場採訪,賀紹他們之前已經談好,今天在這兒住一晚,明天下午再回去。
“嗯。”前座和後座之間有一塊隔板,司機自覺放下了,薑茶無所顧忌,傾身過去吻着他雪白的側頸,“有一點事需要處理。”
阮漉沒細問,只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抱着她的脖子,嗓音軟膩,“那你幹嘛還要過來,一天坐兩趟飛機多麻煩。”
“過來陪你。”
阮漉畫了點妝,只描了下眉,唇瓣上抹了一點薄紅的顏色,寥寥幾筆,勾勒出幾道更為精緻流利的線條。
或許是因為今天和薑茶一塊出現在鏡頭前的緣故,他心情很好,一直笑,明眸善睞,美的失真,像畫裏的仙,不帶妖氣,卻惑人心神。
薑茶今天心裏很不平靜,所有的情緒彷彿被無限放大,少年還一無所覺地抱着她依依不捨。
“我就不和你一塊了,女主角不在,你又不在,要是我也走了,有些不合適……”正說話間,環着腰的力道一寸寸收緊,阮漉很喜歡薑茶用力抱他,但有點疼了。
“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嬌氣的要命,又格外愛撒嬌。
可能是因為撒嬌很管用的緣故,他也是前段時間的一天夜裏才發現,只要他放軟聲音說話,她就什麼都隨他,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次她卻不曾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阮漉蹙眉,抬起水潤的眸子看她,下一秒,烏黑的瞳仁中就是她放大呈現的臉,唇瓣印上一抹溫涼。
薑茶抱着少年壓在寬大的後座,清冷的鳳眸微微一眯,便顯露出一絲危險勁兒,眼中如隔了煙彌了霧,眼波瀲灧,微涼的手撩起了少年寬大的毛衣下擺,露出一截白皙緊緻的小腰和一小片腹肌,她骨節修長的握着他的腰,一用力,碰到的地方便泛起一片紅,顯得色氣。
並不疼,阮漉只是皮膚嫩。他剛開始被嚇到了,推着薑茶的肩膀抵觸了幾秒,之後便乖乖的不動了。
一吻結束,他眼中一片瀲灧,紅唇微張,小口呼着氣,紅着耳朵,別開頭,不敢對上薑茶的視線,心裏小鹿亂撞。
今天的薑茶和平日裏的不太一樣,她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散了所有的清冷和嚴謹,變得又欲又撩人,今天又多了那麼一點狠勁兒,像是要把少年拆了吞進肚子裏一樣。
車將阮漉送到酒店門口,就又離開了。
從電影院到酒店的路程一樣,阮漉和賀紹他們一前一後到達,便一塊進了電梯。
蘇鴉留和許藝白湊在一塊看手機,不知看到了什麼,發出了一道有些驚訝的聲音。
阮漉並不好奇,直到聽到了陳甚宗的名字。
“這事兒你看是真的假的?”
“真的吧,都被警車帶走了。”
“或許是別的事兒呢?陳氏就算破產了,陳甚宗有的錢也是普通人幾輩子都花不完的呀,幹啥子要去殺人?”
“這就不知道了……”
阮漉沒過去問,兀自拿出手機,都不用他搜,陳甚宗的名字就在熱搜上。
網上有陳甚宗被警察帶走的照片,是路人偷拍的,隔得遠,畫面不是很清晰,但確實是陳甚宗。
少年抿了抿唇,抬步走出電梯,拒絕了蘇鴉留叫他去玩的邀請,點開微信發了一條消息:【你回去做什麼?】
不過幾秒,對面回信:【處理一下後續。】
阮漉有些擔心,不知道這些事會不會影響她的心情,索性直接問:【你自己沒事嗎?】
【沒事。】機場中,薑茶正低頭看手機,身影修長又清冷,唯獨一雙眼融進了瑩藍色的屏幕光,顯得溫潤。
【最好不會,你的小可愛不在你身邊,都不能哄你,所以你不能不開心。】
薑茶笑了,眼底深深藏着的少許陰霾一下散了,【好。】
晚上10點。
酒店的電梯打開后,一群人從裏面出來,身上帶着點酒氣。
阮漉走在最前面,低頭看手機,正打視頻電話,但那頭一直沒接通。
晚上賀紹組織人聚餐,在8樓的餐廳吃飯,許藝白和蘇鴉留都是愛玩兒的性子,喝了不少,阮漉沒怎麼喝。
後面幾個人吵吵鬧鬧,說說笑笑,正說網上的趣事,賀紹最開心,忘途這部劇做後期做的時間太長了,但網上的討論度依舊還在,這是很值得開心的事。
“我到了。”快走到他房間門口,阮漉轉頭,笑着囑咐他們,“你們回去喝點熱水,不然明天要頭疼。”
賀紹擺手,他們都是酒品好的人,看着還挺清醒的,“行,你回去睡吧。”
“哎,這是什麼?”幾人正準備離開時,劇組的副導演注意到了阮漉身後,疑惑出聲。
阮漉轉身看去,是他酒店的門柄上掛了一個白色的膠袋。
賀紹他們目光也落在上面,神色正了一些。
他們走過去,見阮漉直接伸手去拿,擔心出聲,酒氣兒都散了不少,“小心一點。”
他們做藝人的不得不防着點任何古怪,蘇鴉留就遇到過這事兒,有一次他落腳的酒店房間內多出一包紙巾,當時他以為自己記錯了,沒當回事兒,用的時候才發現裏面有硫酸。
他是演員,靠臉吃飯,可見送紙巾的那人用意狠毒。
阮漉眉間微蹙,將膠袋拿下來,裏面是一個紅色的禮物盒,綁着金絲帶蝴蝶結。
一看到這個,他腦中自動浮現前兩次收到過的禮物盒。
“會是什麼?”許藝白來到阮漉身旁,腦洞開得很大,“不會是炸彈什麼的吧?黑粉送的還是私生粉送的?”
雖然這兩者比起差不了多少。
“私生粉送的。”阮漉語氣淡淡,卻很篤定。
幾人疑惑,他解釋,“之前收到過兩次。”
賀紹伸手,“那我幫你拆開?”
“不用。”阮漉躲開賀紹的手,直接拉開金絲帶,將禮物盒打開,裏面躺着一張熟悉的紙條。
——你為什麼還要和她在一起?!
鮮紅色的字跡,筆者用的力道很大,幾處筆鋒戳破了紙,看着瘋狂的字,幾人有些腳底發涼。
許藝白抱着手臂,莫名覺得有點冷,“這什麼鬼啊?”
蘇鴉留走過去,摸着下巴,觀察阮漉手裏的紙條,“這個她是誰?”他猜測道:“薑茶?”
薑茶兩個字出來后,阮漉眼底便暈開一團沉沉的墨色,眉目也變得陰鬱。
蘇鴉留看他這個反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許藝白眉間的褶皺加深,不解,“私生粉怎麼進來的?路演視頻一個小時前才出來,動作這麼快,有門路吧……”
一個小時之前,阮漉和薑茶又上了一次熱搜。
阮漉的熱度在娛樂圈內本來就是頂尖,上熱搜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更別說是他的花邊新聞。
網上有粉絲將他和薑茶的互動剪輯成了一個CP向的視頻,估計是這個刺激到了那個私生粉。
許藝白聰明,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賀紹反應過來,轉身往電梯那兒走,酒徹底醒了,“查監控!”
副導演安撫阮漉,“別慌哈,這酒店到處都是監控,一定能把人揪出來。”
阮漉不語,手裏的手機屏幕還是正打視頻電話的界面,這時視頻電話被接通。
“聚餐結束了?”
薑茶的聲音響起,阮漉拿起手機時,看了其他幾人一眼,不讓他們再提起這件事。
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別擔心,往房間裏走,嗓音平和,“嗯,剛結束。”
房間門被關上,門外的幾人面面相覷,對視一眼。
副導演:“走吧,我們去找賀紹,看看情況。”
門內,薑茶說:“抱歉,剛剛在忙工作。”
她回到B市后,就直接去了公司,南江曾經的電子龍頭企業破產,有很多工作有她忙的。
至於陳甚宗的事,她沒有任何打算,也不準備去見他,一切都交給了秦宋處理。
阮漉笑,“沒關係,我也剛剛才到房間。”他手裏還提着白色的膠袋,走到床邊,看着手機屏幕里女生的臉,問:“你現在還忙嗎?”
“不忙。”薑茶坐在辦公桌后,抬了下手,正準備稟告工作的秦宋無奈退了出去。
阮漉將膠袋扔到桌上,“那你吃飯了嗎?”
“沒來得及,吃了一點你放在這的零食。”
兩人聊家常,從頭到尾阮漉沒提起私生粉送了紙條的事兒。
酒店外,戴博和米斌一臉苦惱,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事兒肯定得告訴boss的吧?
可先生也說過,不管什麼事,告訴不告訴boss都得經過他的同意。
就很為難。
正煩着,阮漉給他們發了信息,【不準說。】
戴博:……
米斌:……
這可咋弄啊?
戴博摸了摸自己扎手的寸頭,“咋弄?真不說?要是出什麼事兒,後果咱倆可承擔不起。”
米斌:“那你來說。”
“那要是先生生氣了把我們攆走怎麼辦?”戴博又很猶豫。
“那就不說。”
“可這麼大的事兒……”
“你有完沒完?”米斌涼涼的看着戴博,“想說的是你,不想說的也是你。”
“不說吧。”戴博經歷幾番思考,他覺得,“就是一個私生粉而已,我們好歹是槍林彈雨中闖過來的人,就不信還保護不了先生。”
最終決定不說。
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米斌拿出手機,給交通局的人打了電話,將酒店附近的幾段路上的監控調了過來。
挨個挨個的看,就不信找不到人。
到晚上快12點,阮漉房間的門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