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人?外行?
余落英本來也算余家凹的一枝花,雖然爹娘沒得早,但前些年找了個不錯的婆家訂了親,那時候也是人人羨。
可誰知剛訂親不久,她那倒霉未婚夫出門打工遭了車禍,人直接沒了。
如此一來可不得了,婆家那邊直接說她剋死了未婚夫,嚼舌根的傳到村裡來,結果村裡人一尋思,可不是克嘛,估計她爹娘都是被她克沒的。
偏偏這種說法很得人心,一來二去,人人對她這個望門寡避而遠之。
最過分的是,還沒人願意跟她做鄰居,直接趕到了村頭山腳下的小破院子,由她孤零零的獨自生活。
李漁還記得,是來余家凹的第一年冬天,虛弱的他最後一次嘗試爬山,差點死山路上,是余落英遇見拼儘力氣把她背回村裡,一路摔的遍體鱗傷。
兩個余家凹人人嫌的苦命人,就這麼相識熟悉起來。
來到近前,李漁瞧見院門竟被從外面用藤條給別住,不用說,指定是村裡那些人乾的。
哼聲扯斷藤條,輕輕推門就見余落英坐在屋門檻上,抱着膝蓋蜷縮着,正暗自抹淚。
“落英姐!”看到她這般模樣,李漁心頭一軟,憨笑着呼喚。
“小漁!”余落英猛然驚回神,歡喜的衝出來,“小漁你沒事吧?嚇死我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你這孩子,幹嘛招惹余大寶那個混球啊,他混起來啥事干不出來,你萬一真被淹着了怎麼辦啊!”
她說著說著突然崩潰哭起來,“這幾年全靠你陪着讓我撐着,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還怎麼活啊!”
她是真嚇壞了,李漁心疼的上前,輕輕抱住她,輕拍她後背道:“落英姐不哭,不哭,咱以後誰也不用怕!”
余落英沒被男人碰過,三年來跟李漁也只是如姐弟般,這會猛然被抱住,不由身軀微顫,慌亂的想掙脫。
可她太擔心太難過了,再見到李漁懸着的心也終於落地,便任由他抱着,放鬆大哭着宣洩后怕。
她積攢了太久太多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實在有點崩潰,再加上天色太暗,以至於根本沒發現李漁的變化。
“小漁,答應姐,哪怕被誰都嫌棄,你也要好好活,就算為了讓姐有個肩膀靠,成嗎?”余落英累了,才輕聲說道。
“成!”李漁抬頭望着天空,重重點頭,“咱們都能好好活,也肯定會活的很好!”
“那啥,落英姐你起來不?我肩膀麻了,要不你換一邊?”
余落英這才驚覺此刻兩人如此親密,慌忙坐起身,俏臉通紅,別過頭去不知所措。
跟着又紅着臉偷眼打量李漁,心下暗自奇怪。
以前又傻又弱的臭小子,咋突然有點不一樣了呢?肩膀好像也更結實了?莫名有些踏實。
鼻端還縈繞着他身上的氣息,余落英突然更慌亂,心想着,他好像真的長大成個爺們兒了……
又安靜的陪了一會,見她情緒真平復了,李漁才拍拍屁股起身道;“我回啦落英姐,改天再來看你。”
余落英壓下情緒點頭,目送他離開,突然覺得,這小子好像不止是長大了,怎麼好像還開竅了呢?難道他的憨傻毛病好轉了?想到這兒,余落英頓時替他歡喜不已。
離開小院李漁直接跑到山林深處,確定四周無人,才開始仔細感應封玉帶來的改變。
那半顆封玉中有充沛的先天靈氣,這東西是煉體的根本,如今已經融入他體內,使得他的身體變得十分強壯,按照傳承中所說,已經算是後天巔峰的實力。
後天巔峰什麼意思他不清楚,只覺得反正充滿了強橫的力量,再也不虛了!
又閉上眼睛感知了下龐大的天醫之術,好半天才重新睜開眼。
“一顆封玉還分成兩半,也不知誰弄的,真是閑的蛋疼啊!”
他實在忍不住吐槽,封玉帶來的變化當然很可喜,但蟄伏在心臟的金蠶王也快要蘇醒,不趕緊找到另半顆封玉的話,單憑現在掌握的醫術根本無法解決。
這可是要命的事啊,好不容易從痴痴傻傻清醒過來,李漁可不想這麼快嗝屁。
他還要給香香治病,還有仇怨要報,還得娶媳婦生娃總之很多事要去做啊!
再說了,僅僅半顆就讓他脫胎換骨了,再得到半顆會是怎樣?而如果,把九顆封玉全部融合呢?又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力量和變化?
李漁無法想像,他暗自握緊拳頭下定決心,封玉必須得拿到,不只是那半顆,還要把其餘八顆全部找齊!
不管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自己要保護的人,都要找到,他隱約能感知到,另外半顆似乎也在余家凹,但具體在哪還得具體再找。
回過神時,天已經全黑,李漁卻發現自己視力好的詭異,幾乎不受夜色的影響。
他心頭微動,乾脆憑着記憶朝當年老郎中標記的地方早去,隨後驚喜發現,在夜色中有一團微弱的光,靠近一看竟然真是株老山參!
李漁大喜,挖了參直接回家,留門是肯定沒留門的,翻牆進了院子便準備回柴房睡覺。
“小漁哥你去哪了?我留了飯菜在窗台上。”香香悄聲從窗戶說話。
“出去撿錢嘞,我自己溫了吃,你快睡吧!”
李漁開個玩笑,怕她擔心沒給她多問的機會,直接溜回柴房倒頭就睡。
第二天村裡公雞剛打鳴,他就揣起昨晚香香留的饅頭和老參出門,輕鬆翻過環繞余家凹的山嶺離開。
余家凹偏遠封閉,周邊都沒條像樣的路,距離縣裏更百餘里遠。
好在抬李漁現在的腳力遠超常人,半路啃了饅頭補充體力,臨近中午頭就進了縣城。
之前倒是跟着給香香瞧病來過一次,又憑着印象找到藥鋪街時已經正午。
反正也不知哪家合適,乾脆挑了門頭大氣嶄新的,抬腳進門。
新店卻有個老掌柜,正啪啪打算盤,聞聲翻眼看過來,又低下頭去:“抓什麼葯啊,方子拿來,新店開業價格優惠。”
“不抓,賣藥材。”李漁掃了眼寬敞店鋪,心道這麼大店,應該認價。
算盤珠子停下,尖嘴山羊鬍的老掌柜帶上老花鏡打量過來。
“山裡來的?挖到什麼好東西拿出來瞧瞧!”
李漁取出手帕包的老參放櫃枱上,帕子還是余落英繡的呢,很漂亮。
“喲,人蔘啊!”山羊鬍掌柜目光亮起,跟着卻嘖聲道:“可惜挖的不對也沒保存好啊,瞧這須也斷不少,品相不佳。”
李漁笑:“到底是個老參呢,給個價吧!”
“老參?聽誰說的?”掌柜託了下眼鏡,嗤笑道:“想發財想瘋了吧,有個五六年頂天了。”
李漁直接拿回山參準備走,搭話就知道什麼尿性了,懶得廢話。
“哎哎別急啊,先說你想要個啥價啊!”掌柜的一把拉住他,繞過櫃枱拉着他落座:“路挺遠吧?咱們喝茶聊,這樣的參,還有嗎?”
李漁搖頭喝口茶,還真有點口渴了。
“這樣啊……”掌柜的沉吟一番,試探道:“小兄弟瞧着這參多少年頭?”
李漁暗樂,心道這是探自己底呢,直接道:“三十七年的老參。”
“嘿,還有零有整的?”
掌柜的聞言目光嘲弄,直接斷定他是外行,畢竟懂參的沒有這麼判斷年份的。
“能斷到具體年份,小兄弟高人啊!成吧,咱們誠心買賣,說個實在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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