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操作空間變大了

西遊世界，積雷山上。

悟空出關后，見老牛不在，乾脆又進入了密室，吩咐小妖，等老牛回來了就通知他。

他進入密室后，心念一動，神魂意識就來到了連通各界的大殿中。

然後進入書房，拿起西遊記看了起來。

大概兩日之後，他總算是將厚厚的西遊記給細讀完了。

也就是這書乃是記載了天機的天書，無法用神念掃描記錄，要是普通的書，他只要掃一下就能記錄下所有內容。

而現在他卻只能老老實實的一個字一個字去看去記。

通篇看下來，拋開各種陰謀論，其實就是靈山佛門利用師徒五人刷聲望，搶奪氣運機緣。

終於將書看完的悟空，對接下來要怎麼做，又有了許多想法。

尤其是對於原軌跡里本應成為他師父的如來二徒弟金蟬子，和豬剛鬣、沙悟凈有了許多看法。

“那金蟬子，如來親口說：‘汝前世原是我之二徒，名喚做金蟬子。因為汝不聽說法，輕謾我之大教，故貶汝之真靈轉生東土。’說是輕慢佛法，其實其中可能還有不可知的原因……”

他想到這些，是因為聯想到了那金蟬子被貶轉生，竟是足足轉生了九次，都死於非命，最後第十世界才轉生成為唐僧，取經成功。

至於前面九次是怎麼死的，悟空猜測應該就是流沙河邊被沙僧吃掉的九個取經的和尚。

那沙僧見到觀音菩薩后是這麼說的，

“菩薩，我在此間吃人無數，向來有幾次取經人來，都被我吃了。凡吃的人頭，拋落流沙，竟沉水底。這個水，鵝毛也不能浮，惟有九個取經人的骷髏，浮在水面，再不能沉。我以為異物，將索兒穿在一處，閑時拿來頑耍。”

光是這些倒也不能肯定那九個取經人就是金蟬子的九世轉世。

但是結合全文關於金蟬子和唐僧的信息，來推斷其出現的時間，這個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先來看看金蟬子和沙僧雙方被貶的時間。

沙僧說是在蟠桃會上失手打碎了琉璃盞，所以才被貶下界的。

但他卻不認識孫悟空這個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

原軌跡里孫悟空大鬧天宮之時，可是打到了靈霄寶殿外的。

雖然這就是一齣戲，但可是一出熱鬧非常的年度大戲。

就算當時作為捲簾大將的沙僧沒有出手，也不可能不認識孫悟空。

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說謊，一種就是他在孫悟空鬧天宮前就被貶下界了。

說謊首先就可排出，因為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上說謊，沒有那個必要。

豬剛鬣遇到悟空的時候就說，你這傢伙鬧天宮可把我們害慘了，並沒有裝作不認識。

原軌跡里悟空大鬧天宮，是蟠桃會之後，所以沙僧這傢伙應該就是在那一次的蟠桃會上被貶下界的。

所以沙僧被貶的時間，其實是超過了五百年的。

而金蟬子被貶的時間，大致可以從西行路上的一段描述中看出。

就是師徒幾人路經五庄觀時，鎮元子正好應玉清原始天尊之邀，到上清天彌羅宮去講道。

去時，帶去了四十六位弟子，對留守的清風、明月二弟子特意交待道，“不日有一個故人從此經過，卻莫怠慢了他。可將我人蔘果打兩個與他吃，權表舊日之情。”

而弟子得知師父故人是往西天拜佛求經的和尚，說，“孔子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等是太乙玄門，怎麼與那和尚做甚相識!”

鎮元子解釋說，“那和尚乃金蟬子轉生，西方聖老如來第二個徒弟。五百年前，我與他在'蘭盆會'上相識。他曾親手傳茶，佛子敬我，故此是為故人也。”

從這裏就可以推斷出，金蟬子起碼500年前還未被貶下凡。

也就是說，金蟬子被貶最多也就500年不到，要比沙僧晚上許多年。

所以沙僧被貶下界，成為妖怪潛伏流沙河后，吃掉的那九個很特別的取經人，很大可能真就是金蟬子的九次轉世之人。

悟空想到這些，腦海中卻又有更多的疑問。

首先就是這沙悟凈，被貶之前乃是玉帝身邊的捲簾大將。

看其自我介紹：南天門裏我為尊，靈霄殿前吾稱上，往來護駕我當先，出入隨朝予在上。

這雖說有吹牛的成分，但也說明了其肯定不止是一個掀門帘的那麼簡單，而是類似隨身侍衛一樣的角色。

能夠做到帝王身邊侍衛的，肯定都是受到信任的親信。

而就是這樣，沙悟凈卻因為失手打碎了琉璃盞，就被貶下界。

悟空思忖道，“這是故意安排親信進入西遊隊伍么？不對，要是玉帝故意安排的沙悟凈下界，做個樣子也就是了，為何卻會有着每七日受飛劍穿身之苦？就算那沙悟凈不是玉帝親信，只是普通神將，打碎琉璃盞之罪，也至於要受每七日飛劍穿胸百餘次這種重刑吧……”

沙悟凈被貶下界后，每七日受飛劍穿胸百餘次之苦，一直持續到了幾百年後唐僧來到流沙河。

這種罪過，幾乎可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了。

要知道豬剛鬣醉酒調戲嫦娥，差點震倒天關闕，也只不過是被貶下界而已。

所以沙悟凈受的罪，明顯是要比他犯的罪重得多的。

作為玉帝的親近侍衛，玉帝為何會判了他這麼重的刑罰。

悟空思忖着，只覺這裏面真是到處都是彎彎繞繞，卻也讓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嘻嘻一笑，“有意思，這玉帝身邊的捲簾大將，恐怕是早已暗中投靠了靈山佛門，被玉帝察覺后，尋個借口給貶下界還不解恨，還要讓其受幾百年的飛劍穿胸之苦……”

這倒不是他胡亂猜測，而是從種種跡象中看出的端倪。

這也說明了玉帝對西遊大計很是無奈。

就算他恨不得將背叛的捲簾大將千刀萬剮，但是因為其乃是靈山選定的西遊人選，所以也只能是每七日折磨其一下，而不能將其殺死。

同樣差不多的情況還有豬剛鬣。

算算時間，豬剛鬣應該是在如來降服了孫悟空，玉帝為了表示謝意，召了天庭所有仙神，拜謝佛祖而召開的盛會。

原軌跡里西行路上悟空在高老莊遇到豬剛鬣。

老豬說悟空大鬧天宮把他們害慘了。

這話聽着意思是悟空大鬧天宮讓他們這些天將狼狽不堪，其實當時作為天蓬元帥的老豬根本就沒有出場。

所以其實他的意思是，要是沒有鬧天宮這出鬧劇，他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說起來西遊五人組中，最不情願去西天取經的，恐怕就是老豬這傢伙了。

一路上不是偷奸耍滑就是隨時想着分行李散夥。

天蓬元帥可是北極四聖之一，和原本的真武大帝一個級別的存在。

孫悟空大鬧天宮之時，被玉帝派去請如來的，就是北極四聖其他兩位。

那兩位去到靈山時，如來都要說一句，“玉帝何事煩二聖下臨?”

所以北極四聖的地位可是不低。

而老豬好好的天蓬元帥做着，哪裏會願意來受西遊這個苦。

況且最後也才得封了個凈壇使者，這和打發叫花子也差不多了。

但誰讓他在安天大會上放了錯。

安天大會那是什麼場合，那可是如來最高光的時刻，滿天仙神，包括三清四御等大神皆來拜謝佛祖。

這種時刻酒醉調戲嫦娥，還鬧事差點震倒天關闕，你不倒霉誰倒霉。

而剛好老君和玉帝也需要安排人手插進西遊隊伍，恰巧老豬也算是老君一系的人。

藉著懲戒其犯錯，將西遊這個苦差事丟給他，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西遊大計，就是各方商議的結果。

讓天庭也安排一個人手進去，也算是有個參與感。

玉帝始終是名義上的三界之主，面子上還是要照顧一下的。

不過最後這西遊大計完成之後，也就只有最忠心的唐三藏和孫悟空成了佛。

其他三人一個凈壇使者，一個金身羅漢，一個八部天龍。

雖然稱呼上都帶了個菩薩果位，但誰都看得出來如來對這三人根本不上心。

說到底唐三藏乃是如來二弟子轉世，佛位肯定是一開始就定了的。

而孫悟空的佛位，和他半路罷工，玩了個真假美猴王的把戲，有很大關係。

他分出心中執念與桀驁，在整個三界上竄下跳，還藉機把唐僧打了一頓。

最後鬧到如來這裏，如來親口許諾“汝亦坐蓮台”，他這才滿意，一棒子打死了最後的桀驁與血性，老老實實、開開心心保唐僧西天取經。

這一出真假美猴王的戲碼，不止是他在表功刷存在感，更是在表忠心。

因為在這之前，靈山佛門其實也並不是那麼的信任他。

他始終出身自靈台山斜月三星洞，並不是靈山佛門親信。

三星洞中的那位菩提老祖雖然和靈山佛門有着淵源，但其走的道路卻和佛門不同。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如來肯定也會防着菩提老祖利用孫悟空搞事情。

所以孫悟空其實並沒有得到佛門的完全信任。

直到真假美猴王中，其親手打死了所謂的魔念，也等於是打死了過去的自己，和過往徹底切割，這才得到了如來的信任，親口許諾他“汝亦坐蓮台”。

如果沒有這個“汝亦坐蓮台”的承諾，孫悟空估計也就是個菩薩果位。

悟空細細思忖着，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沙悟凈既然早已投靠了靈山佛門，卻為何有膽量吃了九個疑似金蟬子轉世的取經和尚。

而作為如來佛祖二弟子的金蟬子，轉世之後竟就失去了所有修為，九次都沒能到達靈山。

最後一次轉世其實更加的不堪，要不是有如來等安排好的徒弟和各種仙神看顧，才出大唐地界估計就得餵了山精野怪。

“難道說，沙悟凈吃了九次金蟬子轉世，其實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

想到這裏，他只覺細思極恐。

“金蟬子可是如來的二徒弟，能夠指使沙悟凈吞吃金蟬子九次轉世的，除了如來，還能有誰？那如來為何要這麼做？”

他忽然想到，金蟬子被貶下界的原因。

如來親口說是因為，汝不聽說法，輕謾我之大教，故貶汝之真靈轉生東土。

說是輕謾大教，不聽說法，其可能是金蟬子這個徒弟，在教義上和如來起了衝突，這才被貶下了靈山。

悟空暗道，“教義衝突，這可就不是小事情了，難怪會被罰轉世十世，重修佛法……不對……”

他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關鍵點，只覺豁然開朗。

悟空早已領悟了天地法則，對地府輪迴之法則也有一定了解。

據他所知，就算是仙佛神聖，短時間內不停的轉世，最多只要十世，神魂真靈就會被清洗乾淨，將過往之事忘得一乾二淨。

金蟬子接連轉世九次，都在流沙河被沙悟凈吃掉，頭骨做成了項鏈帶在身上。

直到第十世，才得以乘坐前九世的頭骨渡過流沙河。

這在靈山佛門諸佛看來，就是金蟬子的自我救贖過程。

就是金蟬子拋下以往種種，九世輪迴，成就第十世的重回靈山，佛陀果位。

而悟空看來，卻是完全不同。

他呵呵一笑，“金蟬子轉世十世，可能並不只是懲罰，而是為了徹底清洗消除金蟬子執念心中的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當然，這也是如來等人算好的西遊大計的關鍵一步。看來，這被算計的，可不止是老孫我一人啊，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悟空在大殿之中，細細研讀記載天機的西遊記，不斷思忖着各種問題。

想通了一些問題后，又會有新的問題浮現。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覺得自己越來越了解西遊大計的真相，也越來越有信心去對抗原本的命運。

他可不止是想從棋子跳出來做棋手，還想着要將這些自以為是的大人物的棋盤掀翻在地。

現在，想通了金蟬子為何會轉世十世的問題后，他覺得原本想好一些操作方式，可能要變一變了。

而操作的空間，似乎也變大了。

就在這時，他只覺有人在外呼喚。

他將神魂意識拉回現實之中，發現是外面的小妖在呼喚，說是牛魔王回來了。

卻是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在大殿裏過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