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鋒

小憩過後。

晚歌坐在臨窗的大炕上，整理着自己的思緒。

自己自幼體弱，不得不去雲城將養。幸而遇到師父，自己的病才有機會痊癒。現在也不知師父他老人家身在何處……

臨別前，師父滿目慈愛的道：“緣聚緣散終有時，要好好保重自己，緣分的事莫要強求。”

再想到剛剛回府那日，祖母眼含熱淚，神情激動，連說三個好字。並道：“我的歌兒終於回家了，回來了就好。”

那時心裏便清楚，這個老人是真心疼愛在意自己的。還有每年送往雲城的一應吃穿用度，珍稀藥材，從不曾間斷過。

想到這裏，晚歌回身問向青葉。

“人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是王管家從外面帶進來的。人可靠，不會查到咱們頭上。

那丫頭叫翠雲，現在在清水閣做粗使丫鬟。安排的太近了，奴婢怕容易發現。”

晚歌聽后，笑着贊同。

“做的不錯。告訴那丫頭，監視清水閣的動向就可以，剩下的不必理會。你自己注意點，不要被人發現。”

“奴婢醒得。”

這時，半夏掀簾而入。

“小姐，二小姐來了。”

晚歌用眼神示意青葉噤聲，並對半夏道：“帶二小姐去偏廳，讓她稍候。”

少頃，晚歌走進偏廳。廳內的右下首，端坐着一位黃衣少女，膚光勝雪。眉眼彎彎，梳了一個如意髻。幾枚圓潤飽滿的珍珠隨意點綴在發間，笑吟吟的看向門口。

晚歌看着眼前的蘇晴，相比夢裏的蘇晴稍顯稚嫩，也還不是夢裏的那副面孔。自己就是被這樣的人坑害至死的？

“妹妹，你來了。”

晚歌看着含笑望着自己的蘇晴，“二姐姐，找我何事？”

“無事。聽說妹妹病了，我這幾日也不得空。如今才來看妹妹，妹妹不會怪罪我吧？”

“姐姐哪裏的話，我已無大礙了。”

“那便好，我也放心了。”

晚歌看向侍立一旁的半夏，“給二小姐上茶。

說了這會兒子話，都忘記給姐姐上茶，姐姐勿怪。”

“都是自家姐妹，妹妹無需如此。”

聽罷，晚歌看向下首的蘇晴。

指着桌子上的茶，“這是我從雲城帶回來的廬山雲霧，姐姐品品看。”

蘇晴拿起桌上的茶，咂了一口。

“不錯，是好茶。雲城果然人傑地靈。”

“青葉，去給二小姐拿兩包裝起來。”

說完晚歌端起面前的茶杯，輕啜了口。無聲的笑了笑。

“那姐姐便卻之不恭了。

對了，大姐姐和四妹妹可曾來看望過妹妹？”

說完這話，蘇晴好似意識到什麼一樣，一臉歉疚的樣子。

“許是大姐姐和四妹妹還沒有騰出功夫來……”

晚歌做出難掩失落的樣子，“無事，姐姐來看我便好了。”

“既然妹妹已無恙，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妹妹。”

“好。”

青葉將裝好的茶葉遞向蘇晴，“二小姐，您的茶。”

蘇晴示意碧珠拿上，再次看向晚歌。

“那就多謝妹妹了。”

晚歌笑了笑，“半夏，送二小姐出去。”

青葉待半夏領着二小姐及碧珠走後，看向晚歌。

“小姐，那分明是普通的茶葉，您為何說是廬山雲霧？”

“我騙她的。”

“啊？”

“要真是好茶，我便不給她了。”

“就是。看她方才那副貪婪的樣子，每次打着看您的幌子，從咱們這打秋風。”

“以後，你自不必理會她。”

“小姐，奴婢方才看二小姐又在作怪。”

“她無非是想讓我知道，她是真的關心我這個剛從外面回來的妹妹。至於大姐姐和四妹妹，對我只是面子上的功夫罷了。”

“您生病的時候，大房三房也是派人送了東西來，問過您的情況的。”

晚歌點了點頭，“我明白。

除了祖母的疼愛，大伯母也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才對我好的。我與她們，並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大房三房已盡到禮數，來不來看我，也無可厚非。

剛才，我與她的相處，可與往日有異？”

“沒有。二小姐每次過來，小姐既不會太熱情，也不會太冷淡。”

看來，夢裏的情況還未發生。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夢裏的晚歌，徹底相信了她。

晚歌問向青葉，“青蘭呢？”

“過些時日府里有家宴，青蘭姐姐去給您打理首飾和衣物去了。”

“告訴青蘭，不必特意打理。從雲城帶來的，還有祖母給的已經夠多了。”

“是。”

“還有，把從雲城帶來的好茶葉，給各房都去送點，免得落人口實。”

“是，小姐。”

“小姐，今日二小姐來有什麼目的？總不會是真的來探望您吧？”

“她這是來探探我的虛實。順便告訴我，她是真的關心我。”

“二小姐還同之前一樣。見您時，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還好小姐現在想明白了。”

“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看似不經意，實則誅心。到最後，她確是什麼也沒說沒做。”

“小姐，咱們回府月余。您除了老夫人處，還有二小姐不時來咱們院子外，都鮮少與各房走動。往後還是與各房多多走動才是。”

晚歌拍了拍青葉的手示意她安心。

“我心裏有數。

現在看來，她這是不想讓我和大房走的太近，甚至是想讓我和大房對立。至於她的目的是什麼，還有待查證。她現在很有可能還在觀察和試探。”

晚歌吩咐青葉，“悄悄打聽一下，她和大房有什麼過節。還有咱們回府前的情況，不要驚動其他人。

各房有什麼消息，讓王管家想辦法告訴咱們。”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