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章:英雄出少年
埋伏在前方的兵勇們衝出來阻截山賊,給山賊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拖慢了山賊們逃跑的速度。
杜荷很快就追上了兩個山賊,他心想,兩個山賊應該沒問題了吧,舉刀指着這兩個山賊,大喝道:“要麼我殺了你們,要麼你們殺了我!”說罷上前就是一頓亂劈,想要逼對方還手。
這兩個山賊看到杜何身後有七八個兵勇持刀衝來,根本無線戀戰,只想逃跑,可杜荷死纏爛打,兩個山賊慌忙招架,都不敢還手,幾招過後,後方衝上來的兵勇制住了這兩個山賊。
杜荷見居然又沒成功,不甘心,撒開腿往前衝去,繼續追趕其他山賊,前面那麼多山賊呢,他就不信一個中用的都沒有。
山賊們本來只是戰略性撤逃,誰知杜荷緊追不捨,而且氣勢嚇人,那兩個眼珠子瞪得,好似要生吃人,搞得他們變成真逃跑了。
於是,山道上出現了詭異的一幕,一群山賊在面前逃,杜荷在後面死命地追,在杜荷的後方,一群兵勇也在追,不過兵勇們追的是杜荷,王廣在後方邊追邊喊:“少郎停下!快停下!”
杜荷充耳不聞,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今天這群山賊不殺了他,一個都別想走!
正所謂兵敗如山倒,眾山賊一時間無心戀戰,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一旦被杜荷追上,最多拼上幾招,隨即就投降,投降至少不用死啊。
這幫山賊本就是田間的莊稼漢,為生活所迫才做了山賊,雖然做山賊后殺過人,但從根本上來說,膽子還是不夠大,躲在匪窩裏或許還能仗着地利逞凶,但沒了地利保護,他們的戰鬥力當真不怎麼樣,更何況是被官府伏擊,沒倉皇亂竄已經很不錯了。
杜荷一個又一個地追上山賊,這些山賊根本不反抗,一旦被杜荷逮到,就立刻丟掉兵器,跪地求饒,杜荷屢次求死失敗,感覺心態要炸了。
最後,只剩山賊頭目一個人了,杜荷窮追不捨,那山賊頭目慌亂之間走錯了路,前方是一片百丈坪,一面靠山,兩面都是懸崖,雖然懸崖不算高,但也有十幾丈,絕無逃生可能的。
山賊頭目發現無路可走了,只能停下,轉身望着杜荷。
杜荷走到他面前一丈之處,急吼:“殺我!快殺了我!不然來不及了!”
他此刻十分急躁,他認為自己態度很誠懇,可在山賊頭目的眼中,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只見他雙眼瞪得滾圓,滿面赤紅,喘氣粗重,如一頭髮怒的公牛,嘴裏還說著挑釁的話,讓別人殺他,簡直猖狂至極。
山賊頭目不傻,相反,他很機智,他拎得清輕重,看得清形勢,現在就算殺了杜荷,也跑不掉,只會徒增罪名,而且杜荷的樣子有點嚇人,於是他決定,不反抗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饒我一命吧,我家中還有老母要奉養呢……”山賊頭目丟開了兵器,可憐巴巴地求饒。
杜荷見他居然氣棄刀投降,簡直氣瘋了,心態徹底崩了,瞪眼怒聲大吼:“你特么膽子這麼小,做什麼山賊,你算什麼山賊!你把山賊的臉都丟光了!還不如回家種地去!”
“我回家種地,我再也不敢了,我回家種地去……”山賊垂頭屈膝,跪倒在地,認錯態度十分好。
王廣終於帶着眾兵勇地趕到了,見杜荷居然生擒了山賊頭目,不禁氣喘吁吁讚歎:“少郎真是勇猛無匹,隻身擒住七八十山賊,大獲全功,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少年英雄!”
其餘兵勇也均都讚不絕口,都誇杜荷兇猛無敵,是少年英雄。
“英雄個屁!”杜荷鬱悶說了聲,轉身走到懸崖邊,望着下方翠綠山林,他想再試試自殺,可是……他的腿又開始篩糠了。
王廣見杜荷雙腿發抖,趕忙對身旁的一個兵勇,道:“快去扶少郎回來,站在懸崖邊太危險,他剛才奮力追賊,現在腿都累得抖了,若是不小心摔下去,咱們如何向杜縣令交代。”
“喏!”那個兵勇領命,趕緊過去連哄帶勸,把杜荷給拉得遠離懸崖。
杜荷現在心情糟透了,轉眼到那個山賊頭目被綁上了繩子,心情煩躁的他,對着這貨就是一腳踹,將他踹成了滾地葫蘆,罵道:“狗東西,芝麻大的膽子,也敢出來做山賊!呸!”
山賊頭目被揍得莫名其妙,都不敢看杜荷了,縮在地上,心中一個勁地想:“這少年郎不知是何人,脾氣竟如此暴躁……”
杜荷長嘆一聲,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望着遠處蔥鬱山林,暗自唏噓慨嘆,只是求一死而已,為何如此之難。
王廣則留下一個兵勇看着杜荷,帶其餘人回去將那些俘虜的山賊綁起來。
大約過了半炷香的工夫,王廣和兵勇們用繩子牽着眾山賊回來了,遠遠看到杜荷坐在那裏黯然欣賞遠處風景,不禁滿心佩服,再次讚歎:“小小年紀,立下如此大功,卻不驕不躁,不愧為名相之後,英雄出少年,古人誠不我欺啊。”
他走到杜荷身後,喚道:“少郎,山賊都綁了,咱們現在就去搗毀山賊營地,我審問過山賊了,他們營地里還有十五個同夥,那裏還有他們掠去的錢財糧食和女人。”
“嗯。”杜荷淡淡應了聲,站起來,轉身就準備走。
當他看到那些被繩子綁住的山賊們時,不禁一愣,這綁人的方式……為何跟島國的小電影裏的綁人方式那麼像呢,仔細一看,不是像,分明就是。
王廣見他發愣,忙問:“少郎,怎麼了?”
“沒什麼。”杜荷指了指那些被綁的山賊,道,“捆得挺結實。”
“那是自然。”王廣一本正經道,“這些可是山賊,必須捆結實了,這樣只捆他們上半身,把他們連在一起,我們只要一拉繩,他們就跟着走,而他們若是想要逃,卻又互相拉扯,無法逃脫,這個捆法,是我想出來的,叫做一根繩上的螞蚱。”
“嗯,不錯,你真是個天才。”杜荷敷衍地贊了一句,道,“走吧,去山賊的老巢看看。”
一行人沿着山道往上走,七彎八繞,走了一會兒,來到了一座弔橋前,弔橋三丈長,被風一吹,晃晃悠悠,弔橋下方是深不見底的深澗,霧氣朦朧,隱約可聽到深澗里傳來流水聲。
王廣指着弔橋,對杜荷,道:“杜縣令帶領我們數次圍剿這伙山賊,都止步於這橋,橋后應該還躲着崗哨。”
杜荷對剿匪沒什麼興趣,沒有說話,然而,王廣現在完全把他當成了主心骨,問道:“少郎,咱們是直接過去么?”
杜荷見他居然要自己拿主意,他可懶得接這任務,擺手道:“我只是來陪你們的,你才是剿匪隊伍的首領,你自己決定即可,不要問我。”
王廣無奈,心中好奇,剛才杜荷還奮勇剿匪呢,現在怎麼有種事不關己的感覺。
好奇歸好奇,正事還是要做的,王廣想了一會兒,就有主意了,把山賊頭目拉到最前面來,讓他朝對面喊勸降的話。
這招果然有效,山賊頭目喊了幾句勸降的話后,躲在樹後面的兩個山賊走了出來,丟下兵器,跪倒在地,直接投降。
這下他們就可以放心過橋了,杜荷恐高,不敢過這個晃晃悠悠的弔橋,他就主動申請留在這裏看管這些被俘虜的山賊。
王廣留下幾個兵勇陪他一起看管山賊,帶着其他人分批過橋。
杜荷在這裏等了一會兒,就看到有兵勇將捆綁好的十幾個山賊給了送了過來,接着又有兵勇搬物資過來。
最後,王廣和剩下的兵勇親自護送二十幾個女子過來了。
王廣剛過橋,就向杜荷稟報:“少郎,這幫惡匪當真是喪盡天良,竟糟蹋了這麼多女子,簡直禽獸不如!”
“嗯,禽獸不如。”杜荷回答得很敷衍,擺手道,“咱們回去吧。”
“喏。”王廣頷首,下令返程。
因為帶了這麼多俘虜和女子,還有很多糧食錢財之類的物資,回去的速度很慢,回到縣城的時候,已是傍晚。
百姓們聽說官府剿匪大勝,盡都興高采烈,口口相傳,一時間,慈縣的縣城裏熱鬧非凡。
杜荷回到縣衙,就準備回房去休息,王廣卻拽住他,問道:“少郎,那些抓來的匪徒倒是好解決,關起來便是,但那些女子……該如何安置?”
杜荷鬱悶地望着他:“王縣丞,你必須清楚一件事,我阿兄是縣令,我又不是,這些事不應該問我。”
王廣討了個沒趣,但他絲毫沒有意識到杜荷的不耐煩,繼續道:“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嘛,我打算今晚就將她們安置在縣衙里,明日再詢問她們的情況,然後派人將她們送回家,你覺得如何?”
杜荷不想跟他糾纏,點頭道:“嗯,我覺得你這方法就挺好的,我去睡覺了,別再來煩我啊,不然別怪我翻臉。”說罷轉身離去。
杜荷回到後院,王大年正好在,王大年見他回來,激動得不行,趕忙迎上來,急問:“少郎,您可回來啦,您這一整天去哪裏了,可讓我好找。”
“我要睡覺,不要煩我,我心情不好!”說話間,他已經跑到自己房間前,直接進房,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留下一臉懵逼的王大年。
杜荷躺在床上,心情很糟糕,原本完美無比的求死計劃,就此難產,現實中的自己何時才能醒來呢。
正鬱悶至極時,他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然後從床上坐起,激動自語:“對呀,不是還有天花嗎,天花也會死人的呀!”
伴隨着他詭異的笑容,一個新的作死計劃在他腦海中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