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海鮮大餐（上）

坐上六月的副駕駛，原野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也許是在‘原材質’上不如別人的緣故，她有些不安，兩隻手緊緊握起來，定定看着遠方不說話。不過，跑車跑起來很快，沒一下下，就回到了市區，下了車，尷尬的氣氛也慢慢的消散而去。見過幾次面，喝過一次茶，被掐過兩次脖子，如今卻莫名其妙被對方誆去請他們吃飯，原野坐在六月的副駕駛上就想，不能請他們吃的太好，吃點家常便飯就好。誰知道，下車之後，六月就提議去吃海鮮。原野十分鬱悶，氣鼓鼓跟在他們身後不說話。然而，站在落洛和六月中間的飯桶不知道海鮮是什麼，便問六月他們海鮮好不好吃，六月突然皮笑肉不笑回頭看了下跟在後面的原野，問她，“野野，我們去吃海鮮好不好？”話里行間有些撒嬌詢問的意思。

車被他停到海鮮餐廳門口，人已走進海鮮餐館，他居然還有臉問她去吃海鮮還不好？放眼望去，看這優雅的環境，周圍的餐館沒有一家是便宜的，原野嘴巴一歪，硬着頭皮說：“先進去再說吧！現在大家都餓了。”

原野以為這就是簡單的一次就餐，剛進去，她就覺得氣氛不對，不管是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的服務員，還是引導他們就坐的服務員，或者是給他們端茶倒水，點菜的服務員。進門之後六月和落洛都不說話，他們好像在警惕些什麼，他們不說話，原野也沒有問他們，有種心照不宣的感覺。

等點菜的服務員走後，原野有些憋不住了，問他們，“這餐館沒有問題吧？”

坐在原野對面的六月嘴角勾勒出一條弧線，“野野，你在問我嗎？”

落洛咯咯咯笑了起來，“兄弟，原小姐是在問我。”

落洛的一句原小姐讓原野有點意外，雖然兩人都是穿一條褲子的，原野還是覺得落洛好相處一點，原野不理會六月，側坐一邊，問落洛，“落洛？你是哪一個落洛？”

落洛在回答原野的時候無意間看了下六月，發現六月面無表情地喝着水，他笑着和原野說：“落花流水的落，另外一個洛是，第一個落去掉草字頭的落。”

原野點了點頭，“哦！名字挺好，聽上去很美好。”

落洛問原野，“我聽說原小姐是三個月前才來本地的吧？聽說金婆婆是你的祖姑婆？”

金婆婆？原野聽到這個名字內心深處莫名地掀起了一絲波瀾，原野不知道落洛為什麼突然提起金婆婆，雖然她不太情願聊這個話題，不過她還是回答了，“嗯！金婆婆是我祖姑婆，既然你們都知道金婆婆了，應該都聽說她的傳聞了吧？我一來這裏，就有人和我說，金婆婆死的很慘，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她說的同時不停的捕捉六月和落洛臉上的動向，發現他們沒有任何動靜，她繼續說：“林西西告訴我，其實，金婆婆在他們業界那裏，金婆婆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經不存在了，不過真正的死亡是在我父親帶我離開的第二天，也就是二十多年前消失的。我不知道林西西說的話可信度怎麼樣，不過我也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金婆婆確實在在我父親帶我離開的第二天消失的。”

金婆婆的事情，原野沒有像現在這樣一口氣說的那麼多，不過說完之後她有點後悔了，覺得一下子話太多，尤其是和對方不熟的情況下，有可能招人厭。

“林西西知道你的事情不少。”沉默了好久的六月突然開口，“林西西還和你說什麼了？”

原野抬起眼皮，發現六月一臉的認真，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六月，顯然有些不適應，像跟六月這樣心平氣和說話還真的是第一次，她不知道要不要嘗試相信六月，也不知道告訴六月這麼多，對她而言，對對方而言，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她遲疑了半響，還是說了，“林西西告訴我她是我的發小，我那時候五歲之前在這裏生活過，她比我好像大三歲的樣子。”

六月突然溫溫一笑，“野野，還有呢？”

原野又想了想，“林西西還說她和楊柳是高中同學，楊柳以前追過她，後來沒有追成功和其他女人結婚了。”

落洛突然插話，“林西西是不是還告訴你，楊柳的老婆在兩年前消失了？”

原野不覺得驚訝，楊柳老婆消失的事情在整個小和鎮人人都知道，不足以為奇，便點點頭，“嗯！”

原野以為自己這樣的回答，合情合理也不傷和氣，誰知道六月突然冷冷地盯着原野，“野野，你一點也不可愛，你不應該對我有所保留。”

“我沒有。”原野立馬否認，“我沒有對你隱瞞什麼，你說過我請你吃飯，你幫忙我找林西西的事情，我知道的都和你說了。”

六月溫溫一笑，“野野，你不該和我撒謊。”目光，語氣開始有些咄咄逼人。

原野也急了，“六月，我們能不能心平氣和好好聊聊，我們之間的芝麻綠豆的事情，我就不聊了，但是你這樣的說話方式，我有些接受不了。既然你對我還懷疑，那你自己去查不就好了，你們本領比我都大，你們都是大爺，動不動就威脅我，絆倒我，掐我脖子好了吧？我弱小，我就應該被欺負，我不可愛，我蠢，我是蠢，總可以了吧？”原野說到這裏還有些不解氣，“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一直想找機會問你？林西西說是我害死了金婆婆，冤有頭債有主，我很不理解，我到底欠了你什麼？”原野有點豁出去了，她受了那麼罪，他跟沒事似得，想惹她一下就惹她一下，想對她好一點就對她好一點，想逼問她就想逼問她，完全不在一個對等的姿態下相互交流。

原野這樣一說，六月一下子沉默起來，薄唇緊閉，臉色暗沉，眼底下冷出了天際。

落洛知道情況不對，趕忙打哈哈，“原小姐，你沒有必要這樣，看人不能只看錶象，六月其實......”就在落洛要說某些事情的時候，六月突然冷冰冰地給落洛使了個眼色，落洛立馬換了個話題，“原小姐請我們吃飯，不是想知道西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原野心情很低落，罵完之後她沒有解氣，反而心情更加鬱結，一方面是發泄之後擔心六月找她報復，一方面是想起不好的事情，會想起對方很多的不好，越想越難受，一時不知道如何收場，情緒遲遲無法平復，她打算一個人先冷靜冷靜，落洛的這番話，加上剛好這個時候飯桶也在撓她的腳，暗示她不要胡來，她強忍住那股不安的情緒，勉強地落洛裝出平常心，“嗯！是啊！西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落洛給原野加了一些水，然後又給六月加了一些，觀察他們氣氛沒有剛剛那麼緊張了，落洛才張開尊口，“西村的事情要從那群小螻蟻說起。”落洛故意挑起氣氛，故作神秘地問原野，“原小姐對螻蟻這個詞怎麼看待？對我和六月是怎麼看待的？”

“螻蟻就是蟲蟻！對嗎？”原野看着落洛的眼睛，看他沒有任何反應，發現落洛眯着眼睛微笑，誇張地攤開雙手，做出一個繼續說的動作，嘴巴扁扁的，有點搞笑，可能落洛好玩的緣故，原野這個時候不知不覺中心情好了很多，她繼續說：“嗯？你說我怎麼看待你們嗎？我不了解業界是什麼，不過我可以了解是靈異的世界，我見過你們和飯桶打架過，也見過你們移動的速度很快，嗯......如果我可以理解為的話，你們要麼是現實中有特異功能的人，要麼就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野野，覺得我們像什麼？”六月突然發問。

好歹也是一個飯桌上吃飯的，原野看陸陸續續上菜的服務員，不經意間看了下六月，沒好氣地說：“像什麼不重要，重要的還是人品。”

六月又問，“野野覺得我人品怎麼樣？”

原野有些置氣，“我不知道你人品好不好，反正，我們應該不是一路人，我現在在和落洛說西村的事情，六月，你能不能不要插嘴？”

原野的話讓六月有些下不來台，六月黑着臉，把氣撒在落洛身上，“落洛，還不出去看看情況。”

落洛很識趣地說：“哎呦！兄弟，我先去撒泡尿再回來，你們聊，你們聊。”

落洛出去之後，六月把飯桶叫了過去，剛開始飯桶說什麼也不肯過去，還哼哼哼的，有些狗仗欺人，可能是丈得它主人得勢吧？不過，很快被六月的一塊魚塊給勾了過去，飯桶過去之後，六月把飯桶直接拎了起來，狠狠地數落飯桶：“別給臉不要臉，總有一天你會哭着求我……”

飯桶凈顧着吃，沒有理會六月，也顧不上耳朵疼不疼，四條短小的狗腿掛在空中，蹬了蹬，側頭問六月，“還有吃的嗎？你給我吃的，大哥，你罵我什麼都行。”看六月有些不開心，飯桶安慰他，“大哥，您何必跟一個女人斤斤計較？我主人其實並不討厭你，要真的討厭你，肯定不會跟你一起吃飯，她說那麼多，是希望你對她好一點，她在求您呢！”

原野是發泄之後才知道自己有點過了，不過她有些痛心疾首，主要還是她養的飯桶太不爭氣了……太經不住誘惑了。落洛出去之後，原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鬆了一口氣，她淡淡看着六月逗飯桶玩，坐在對面一言不發，偶爾，六月數落飯桶的時候會抬起頭來看她，這個時候原野會慌忙轉移視線，裝作一切都看不到。

兩人都在鬥氣，誰也沒有讓誰，斗到最後，原野覺得其實也沒有多大的事情，有些事情，偶爾該放放，放放，現在她請他吃飯主要還是要了解西村的事情，以及請他幫忙尋找林西西。

原野想通之後，正在想怎麼和問六月時，落洛突然回來了，而且手裏還拎了個東西，落洛把東西隨地一扔，高興地和六月說:“兄弟，真被你猜對了，差點讓它給跑了。”

六月把飯桶放了下來，摸摸它的頭，給它丟了兩條鮮蝦，瞟了地上的老鱉一眼，“沒有驚動外面的人吧？”

落洛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