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大禮
不過王妃還真猜對了，太後娘娘當初命下官搜羅了東秦許多膳食，還找了一個會做東秦所有民間小食的廚子讓下官送給王妃。
下官還擔心這禮物太隨意了些，如今看來，還是太後娘娘了解王妃啊！”
一句話把夜傾雲和東秦皇太后的馬屁都拍了，惹得夜傾雲感慨不已，不愧是短短一年官升兩級的人，這張嘴，果真是太會了。
“王爺和王妃一進來就和東秦使臣代表聊的如此熱絡，卻連一個眼神也吝嗇於賞給我等，可是在王爺和王妃心中，東秦使臣比我等更加尊貴？”
傻子都聽得出來這人是在挑撥離間，夜傾雲還未開口，風臨淵就冷然道：“尊不尊貴的另說，至少人比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誰的臣子，不會當著他人直面拆自己人的抬。”
那人沒想到風臨淵居然如此不留情面，臉色霎時難看至極。
而曾大人也極有顏色的道：“這位大人可真是折煞曾某了，夜涼皇尚未進殿，這大殿內，誰能尊貴的過寧都王和王妃去？
曾某不過是借我朝陛下和太后、皇後娘娘的面與寧都王夫婦閑話幾句罷了。
若是曾某也能像這位大人一般與王爺和王妃肆意暢談，倒也不會如此受寵若驚了。”
這話乍一聽就是尋常的客套話，沒什麼毛病。
但結合方才的情形，再聽這話“肆意暢談”幾個字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那人臉上。
那人窘迫不已，含糊客套幾句就走了。
見他離開，流螢小聲在她耳邊道：“王妃，這是鴻臚寺卿，他兒子被王爺一掌打的信心全無，據說這一個月都在酗酒懷疑人生中度過的。”
“所以是兒子玩兒不起就換老子上了？”
夜傾雲震驚的瞪圓了眼睛。
流螢一噎，不知所措。
而夜傾雲早已經跟着風臨淵跟幾個關係不錯的大臣聊起來了。
按理說接待使臣，兩國談判這種時候是不會讓家眷出席的。
但此前迦南一再挑釁，殺了夜涼那麼多人，如今卻狼狽而歸，夜涼這邊自然是要把場面搞的越打越好了。
還沒開宴，朝中能說得上話的人都帶着家眷到齊了。
夜傾雲從南境歸來便和風臨淵避到了靜水山莊，汴梁城裏那些夫人小姐的春日宴、百花宴什麼的她從不出席。
每月十五給太后和皇后請安也是來了就走，這還是她從南境回來后第一次和這些夫人小姐們一起出現。
沐國公夫人和楚大將軍夫人一進門就奔着夜傾雲去，搞的那些夫人小姐們也不得不向夜傾雲見禮，一時間，夜傾雲竟然比風臨淵還忙。
楚夫人看到夜傾雲，比看到自己的親女兒還親，知道夜傾雲不喜與生人觸碰，便保持着得體的距離。
面上卻不適熱情道：“我家老頭子臨走前還說呢，沒想到他都快六十了還能為夜涼出一份力，一個勁兒的說要好好感謝一下寧都王和王妃呢！
若非你們打造出南境水師，又捨得放手，他可是沒機會撿那麼大便宜的！”
“楚夫人說笑了。”
夜傾雲臉上掛着得體的笑容，“楚大將軍一心為朝廷鞠躬盡瘁，大家有目共睹，南境水師是朝廷重要的新生力量，交給楚大將軍，陛下才放心啊！”
一句話把楚馳重獲重用的功勞推給夜凌雲的知人善任，把自己和風臨淵摘的乾乾淨淨的。
楚夫人聽出她不太樂意提這事，便默契的換了話題，將她身後一個身材纖細，有些憔悴的婦人拉到夜傾雲面前。
夜傾雲不認識那婦人，只能小心問道：“這位夫人瞧着面生，不知夫人是……？”
“我夫君是楚騁。”
那婦人面帶感激道：“我聽說了，南大營的將軍們毫不作為，任我夫君和六百楚家軍曝屍荒野長達十五天。
是寧都王和王妃抵達南境后不懼風險第一時間搶回了夫君和楚家軍將士們的遺體，請王妃受臣婦一拜！”
話說完，那婦人竟然鄭重其事的行了一個萬福禮。
楚騁生前是三品武官，殉國后直接被追風為二品宣威大將軍。
按理說以夜傾雲一個親王妃受二品外命婦的禮也沒什麼，但楚二夫人這禮實在是太重了。
尤其是大殿裏人這麼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仗着風臨淵的勢欺負人呢？
她下意識的就像避開，卻不想楚大將軍的夫人沉聲道：“王妃就受了她的禮吧，從二弟的遺體回京那日，弟妹就等着這一天了。”
夜傾雲於是在原地站定，受了楚二夫人的那一拜。
並認真道：“楚將軍是夜涼的英雄，夫人您也是，應該是天下人向夫人您見禮才是。”
楚二夫人一瞬間雙目盈淚。
夫君戰死，家裏人說這是楚家男兒的宿命，外人說憐她年紀輕輕便失了夫君。
可她不想認命，也不想被人憐憫，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直到這一刻，她才感受到身為將軍夫人的驕傲，從這一刻起，她真的什麼不需要了。
“皇上駕到！”
“皇後娘娘到！”
“太後娘娘到！”
三道尖銳的唱喏先後響起，原本鬧哄哄的大殿頓時安靜下來。
眾人迅速三呼萬歲，待夜凌雲說了讓他們起身後便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大殿裏有百來人，但所有人的動作都井然有序，一點多餘的聲音都沒有。
每每這個時候夜傾雲都會由衷的感嘆封建王朝的等級制度有時候其實也是個好東西。
她幾乎敢肯定這些人之所以可以如此迅速而安靜的找到自己的位置，並不是因為他們本身就厲害。
而是怕驚擾到那三位身處高位的人，危及自己的烏紗帽甚至是小命兒。
眾人坐定，東秦使臣就立即站了起來。
“參見夜涼皇陛下，我皇感念夜涼在我東秦危難之時伸出援手，值此新年將至之際特命小臣攜大禮向貴國道謝，願兩朝睦鄰友好，邦交和睦，更謝夜涼相助之情！”
“東秦皇實在是太客氣了。”
夜凌雲客氣道：“夜涼也好，東秦也罷，回溯千百年，都是同根同源，豈能目睹東秦受辱而無動於衷？”
“話雖如此，東秦卻是不能不記恩情的。”
曾大人客氣的說著，笑容滿面道：“還請陛下允許小臣讓人將禮物呈上來，我皇說過，這件禮物，夜涼上下必會歡喜。”
夜凌雲一聽這話，頓時性質打好，“如此說來，朕倒是真有幾分好奇了，那就呈上來看看吧，朕倒要看看，讓東秦皇如此自信的，究竟是何禮物？”
少時，一個年輕人抱着一個狹長的盒子進來，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後面跟着數個壯漢，抬着一個大傢伙進來，東西用紅綢蓋着，很是喜慶又貴重的模樣。
此番出使，是為感謝夜涼而來，曾大人也沒故意賣關子吊人胃口，直接走到那年輕人面前，打開盒子。
裏面的東西一劍光，下面就有人不悅道：“東秦這是什麼意思，說是感謝，為何要在如此場合送上兇器？”
“就是，再好的劍也不能在這種時候拿出來吧？”
……
一片議論聲中，曾大人不疾不徐的將長劍拿了出來，“這是我皇以個人名義送給夜涼皇的禮物，還請陛下過目。”
“陛下不可！”
“陛下小心啊！”
大臣們小心翼翼的，好像曾大人隨時都會提着劍行刺似的。
夜凌雲卻淡定的擺了擺手，下令道：“呈上來。”
冷靜的表情讓眾人都忍不住感慨一句，帝王就是帝王，固然年輕，威嚴卻絕非等閑人能比。
夜凌雲則好奇的問風臨淵，“這劍是不是有什麼古怪，我怎麼覺得陛下的臉色不太對勁？”
“夜涼與其他王朝最大的一點不同處就在於夜涼沒有傳國玉璽，象徵帝王身份的，除了龍椅就是一把帝王劍。
但是相傳三百年錢夜涼內亂的時候這把帝王劍丟了，之後夜涼才開始用玉璽，能讓東方尋如此鄭重其事的送給陛下的，很可能就是當年丟失的那把帝王劍。”
風臨淵說話的聲音雖然低，但曾大人為了送禮，走的太靠前，所以還是聽見了。
聞言，便笑了，“小臣還想買賣關子呢，就被寧都王給揭穿了。”
他臉上並沒有被掀了老底的不悅，反而心情頗好道：“王爺猜的一點沒錯，這的確是流傳了近千年的夜涼帝王劍。”
“真的假的？”
“帝王劍那是什麼？”
問這話的多是一些年輕人。
一些老臣，尤其是武將則是激動的不能自已，恨不得奪過夜凌雲手裏的劍親自一辯真假。
直到夜凌雲說：“東秦皇有心了，這的確是帝王劍。”
他們才安心心來。
倒是夜傾雲忍不住好奇道：“陛下，既然這帝王劍早在三百年前便遺失，您又是如何確定這便是夜涼帝王劍的，這種聞名天下的寶劍，難道不會有贗品嗎？”
“夜涼境內，就算是有，也不會讓朕知道的，至於其他的，不可能仿製的一模一樣的。”
夜凌雲心情頗好的解釋道：“之所以被稱為夜涼帝王劍，肯定是有一些隱秘的特點的，別人或許不知，但包括朕和皇兄、攝政王在內的所有皇室子弟都能認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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