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醫院一幕

胡不凡的家鄉在蘇市北縣一個叫鳳山鎮的小鎮子上，鎮子上人不多，這些年隨着經濟的發展，鎮子上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都選擇了外出擇業發展。

隨着時間的推移，導致鎮子上目前越來越多的是些中老年人在留守。

三年前，胡不凡離開家鄉去蘇市上大學，特別是他跟着老頭子上了跛子山之後，每年就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回來，可每次回來也只能在家呆上三五幾天。

他父母也時常問，為什麼別的大學生放假都有很長時間，而你就只能在家呆幾天呢？

胡不凡那會兒可不敢把老頭子的事說出來，只能找借口說自己在找工作實習。有了這個理由，他父母親雖然還是頗有怨言，可也不會再說什麼了。

說起來，胡不凡他父母親也挺不容易的，父親在鎮上開了一家小家電維修店，在小鎮上這樣的店子，沒有十家至少也有五家。

早些年電器普遍昂貴的時候，店鋪生意還好利潤也還行，可隨着電器的普及以及價格的便宜，店鋪生意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饒是如此，這個維修店也是一家三口的所有經濟來源，反正是供着胡不凡讀書上學。

所以，維修店賺來的錢基本就是胡不凡的學費生活費，因此每年他家裏都剩不下來幾個錢。因此他父親這麼一病，那一點存款用完，就面臨沒錢醫治的窘境了。

從蘇市市區到胡不凡的家鄉，車程總共是四個多小時，因為中間只有一小段的高速，所以車速並不快。

在車上胡不凡打電話回去詢問過，父親目前住在鎮上的中心醫院，所以也沒必要回家了，直接奔着醫院去就行。

蕭若寒倒不是沒坐過這麼久的車，而是從沒碰到過這樣的顛簸路面，因此幾個小時的車程下來，她早就被晃蕩的暈沉沉的了。

四個多小時候，奔馳越野車在中心醫院門口停了下來，頓時吸引了周邊一片好奇的目光，畢竟這不是什麼逢年過節的，出現一輛頂級的奔馳越野轎車實在太過稀奇。

要是換了平時，胡不凡肯定還要嘚瑟一下，可現在他沒這個心情，和司機大哥打了聲招呼，便直奔醫院而去。

蕭若寒本想讓胡不凡等等她的，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只要咬着牙跟在後面進了醫院。

鎮上的中心醫院實在不大，胡不凡都不需要去前台詢問父親的病房在哪，直接跑到住院部一間一間的找就行，畢竟總共才十多間住院房。

連着找了四五間房胡不凡都沒有見到自己父母親，倒是碰到了幾個街坊鄰居，匆匆打了聲招呼就跑出來繼續找。

這可苦了蕭若寒，她只得一直跟着胡不凡跑，本就暈車，現在這麼一跑整張臉都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忽地，胡不凡聽到前面一間病房傳來了自己母親的聲音，頓時大喜，立馬跑過去，可透過病房門的玻璃往裏頭一看，他一張臉頓時就難看了起來。

只見病房裏正半跪着一位中年婦女，在這婦女跟前，竟是四個醫生。中年婦女情緒頗為激動的在說著什麼，可站在她跟前的四位醫生一個個卻都面無表情的。

而在中年婦女背後的病床上，正躺着一個中等身材插着氧氣鼻管的中年男人，他面色蒼白，似乎處在昏迷狀態中，對外界所發生的事完全沒有知覺。

“醫生，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家男人吧。”康麗珍聲淚俱下的向跟前四位醫生乞求着。

“我說你這人怎麼就聽不懂話呢，只要你們把手術費交了，我們立馬救你男人，可你手術費不交，我們也是沒辦法啊。”中間一個醫生冷漠的搖了搖頭。

康麗珍連忙拽住了一個醫生的褲腳：“有錢，有錢的，我兒子在蘇市上班他有錢的，等他回來就能把費用交上。醫生，求求你們先給我男人做手術吧，他可不能死啊，死了我怎麼活啊。”

“你起開，你再怎麼求也沒用，這裏是醫院，可不是什麼福利救助的地方，沒錢誰給你看病。”這醫生直接轉身面向了另一側。

砰！

忽地，病房門被一腳給踹開，胡不凡淚流滿面的沖了進來，他一把將母親扶了起來：“媽，起來，您快起來，咱用不着這麼求人。”

“你是什麼人，這是醫院，誰允許你這樣踹房門的。”其中一個醫生擰着眉頭喝道。

“滾！不然我饒不了你！”

胡不凡滿臉戾氣雙眼猩紅的瞪着這四個醫生，剛才的這一幕，讓他好恨好恨，恨這四個沒有半點同情心的醫生，更恨自己沒用，才讓母親如此不顧尊嚴的乞求別人。

“凡兒，你回來了？快，你快向醫生道歉，你爸還昏迷不醒呀。”康麗珍稍一高興兒子終於回來了，可立馬又驚慌失措起來，生怕這幾個醫生一生氣就不治孩他爸了。

胡不凡聽了心裏更是難過，他立馬將蕭富國給他的黑卡掏了出來，拉着母親的手說道：“媽，咱們有錢，咱們有錢給爸治病呢，您別急，別急哈。”

說著，胡不凡轉頭看向了四個醫生，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剛才的怒火暫時收了起來：“我現在立馬就去交費用，請你們馬上準備手術。”

“這……”

“這個嘛……”

四個醫生一愣，隨即面面相覷起來，最後還是由一個年紀稍長的醫生說道：“鎮上的醫療設施有限，到目前為止……我們暫時還沒檢查出你父親的病因。”

什麼！？

胡不凡先是一怔，隨即簡直就快氣炸了，耽誤了這麼久，還要讓去交費用，可連病因都竟然沒檢查出來？

“我……真的是服了！”

胡不凡怒吼一聲，瞪着眼喝道：“那你們為什麼不安排轉院？轉到北縣或者蘇市去？”

醫生搖頭回答：“沒法轉，你父親的情況非常危險，他沒法經受路上的顛簸，稍有異動他就會心律失常伴有呼吸驟停的危險。”

“那……那怎麼辦？”胡不凡整個人都傻了。

“兩個辦法，第一是請上級醫院派更高明的醫生且借調幾台儀器過來，第二是……我們給你父親開膛逐一檢查。”醫生說道。

“那就借調啊，還等什麼啊，要錢我有啊。”胡不凡急道。

醫生面露難色的嘆了口氣：“借調不了的，至少我們是沒這個能耐。”

“那……那開膛檢查是不是有什麼風險？”胡不凡追問。

“嗯，由於不清查病因所在，開膛檢查是最無奈風險最大的一種方法。照你父親現在的情況，一旦開膛檢查，他隨時有死在手術台上的可能。”醫生回答。

“孩他爸，你不能死啊！”

一聽醫生這話，康麗珍頓時哀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