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少陰病
怪怪的看了幾眼，林峰嘴角勾勒起一抹難以尋味的笑意。
扁老靠在椅子上，沒喚叫病人進來，而是漫不經心拿起一本泛黃的醫學古籍，消遣着等保安趕來，只是，好像想起什麼，眼皮抬都沒抬，心生一個讓林峰知難而退的絕妙注意，說道：
“想拜老夫為師，不是不可，只要能夠一字不差的把《黃帝內經》背下來，老夫就破格收下你，怎樣？”
林峰臉上突地綻放菊花般的笑容，“NO！我現在後悔了，怎會拜一個將死之人為師！”
“兔崽子，你說什麼呢？想動手不成？”
近年來，砍殺醫生事件層出不窮，尤其像華夏中醫院這麼權威的地方，什麼樣的病人都來者不拒，醫療事故難免發生，一些極端家屬，頭腦一熱，犯起糊塗，做出過激行為，沒準眼前這小伙前來找茬的，扁老不得不防。
“莫怕，我現在非常理智，可嘆某某行醫救人一輩子，到頭來，殉命於腎病，左腎切除不少年了吧？放心啊，一個月後，我會給你燒點紙錢的。”
扁老聞言，蒼老的身軀沒由得打了個寒戰，疑惑不定，多少年前的事，這小伙怎會知道一清二楚？驚詫目光中，林峰不緊不慢的退出診室。
遭受打擊，換作別人，或許頹廢的離去，可林峰不屬於這類人，在全球執行任務數十次，什麼困難什麼危險沒遇到過，最終還不是完成任務，小小挫折在強大心智面前不值一提。
轉身進入中醫專家門診（2）室。
冷冷清清，相對隔壁扁老中醫，不太和諧。
“是你？”
“是你？”
彼此異口同聲問道。
誰能想到坐診醫生竟是一漂亮得不像話的妙齡女郎，而且剛見過不久，就是從大胖子司機手裏買下美元收藏的那位。
“你來醫院幹嘛？我可警告你，假幣行騙是犯法行為，不許在這兒亂來！”
認出林峰后，女孩豁然起身。
林峰掃了眼對方的胸卡，千柔，主治醫生。
“千柔醫生，拜託，最好拿着美元到銀行鑒別一下真偽，在沒搞清事實之前，不要隨意誣陷好人！”
“不用你操心，該去的時候自然會去，看你的可惡行徑能掩蓋多久？”
千柔翻了個白眼。
“人品果真有問題！怪不得連患者都不肯光顧！看看人家扁中醫，門庭若市，病號多的幾乎排到一樓大廳！你這可倒好，門可羅雀，若是連續坐診十天半月，醫院還不得因你關門！”
林峰生起挖苦之心，故意撇撇嘴。
“切，幸災樂禍，有本事你坐診試試！人家扁老可是國醫大師，有得比嗎？何況，我這是替掩師父坐診，平時，少說也十幾個病號！他老人家也曾經輝煌過，只是－－”
千柔斜瞅着林峰，憤憤不平。
“叫你師父收下我，沒準我能幫他挽回局面！”
林峰企圖說服千柔，叫她求師父收下他。
“你就死了這份心吧！我師父不會在帶任何徒弟。”
到現在千柔心中不明白，師父的心結到底是什麼？聽說，以前風光大盛的時候，哪顯得着扁老，幾乎都是慕名而來找他的，如今，年事已高，加上萎靡不振，已無心思坐診，為此，患者都掛了扁老的號。
“要不我留下給你做助手吧？”
林峰是拼了，只要能夠混入華夏中醫院大門，無論做什麼都行，為今之計，退而求其次。
“用不着！”
怪眼圓翻，好端端一帥小伙，口口聲聲拜她老師為師，為了留下來，不惜降格做助手，必定另有所圖，她才不會上當。
“那我像護士一樣，守在門口維持秩序怎樣？保證一隻蒼蠅飛不進來！”
覺得扁老門口那個護士妹妹工作清閑，假如守在門外，遙遙相望，既能保護美女醫生，又可大飽眼福，更重要伺機了解父親生前狀況，比枯燥的殺人生涯逍遙自在。
見林峰怔怔的不走，千柔眼裏浮現不可捉摸的情愫，準備下逐客令。
這時，一鄉下打扮的農村少婦，懷裏抱着一個四五歲大的孩童，慌慌張張跑進來。
“醫生，快給俺娃看看，身上沒點熱氣，是不是快不行了？求你一定救救他！”
患兒小臉蠟黃，眼皮緊閉，嘴唇發紺，小腦袋耷拉着，給人第一印象，生命垂危。
“快點放床上！”
僅從望診，千柔已覺察到患者病情危重，讓其放在診療床上，來不及詢問，搭上患兒脈腕，仔細感知着脈象，林峰也圍攏上來，靜心的觀摩。
千柔月牙兒的秀眉挑了下之後，又看了眼患兒舌苔，突然，患兒嘔吐不止，“孩子喝水了嗎？”
“都吐兩天了，一滴水都喂不進去！”
患兒母親急聲應道。
“是不是肚子痛？伴有腹瀉，即拉肚子。”
怕對方聽不懂專業術語，連忙補充道。
“恩，哭的時候，老是抓肚子。”
不敢隱瞞病症，如實回答。
千柔不在問，快速說道：“四肢厥冷，惡寒倦卧，嘔吐不渴，腹痛下利，神疲欲寐，舌苔白滑，脈象細微，乃少陰病症！”
“醫生，你說的俺聽不懂，你倒是趕緊治啊！”
患兒母親焦急的央求道，臉上爬滿焦急的汗水。
千柔不敢怠慢，走到診桌，取出針灸盒，消毒后，在患兒身上細密的扎了幾針，留針期間，取來紙筆，龍飛鳳舞寫下一副通脈四逆湯，甘草二兩、附子一枚、乾薑三兩、強人可四兩，備註：上四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溫再服，開好方子，寫好醫囑，交到家屬手裏。
又道：“通過施針病情已經得到緩解，去一樓交費抓藥，待煎好后，立即給孩子灌下，先喝上一周，切忌放糖！”
“葯苦，俺娃喝不下，能不能開些西藥？”
拿着藥方，患兒母親眉頭緊鎖。
“不行，西藥藥效是快，但治標不治本，想要祛病除根，還得中藥。”
來中醫門診看病，放着驗方不用，抓西藥，不是砸自己招牌嗎？況且，對於少陰病，沒有極好的臨床特效藥，只有合理的君臣佐使，才能徹底解決病患。
抱着孩子，患兒母親連聲道謝，匆匆往外跑。
讓一個幾歲的娃娃喝中藥，林峰不敢苟同，何況中藥起效慢，患兒已經奄奄一息，有時間等嗎？還有，針灸有效果嗎？腦海中突然浮現四逆丹，也是這幾味葯，經過丹爐煉製后，效果非同凡響，決定試試。
“大嫂，不必勞煩藥房了，我幫你煉－－煎藥！”
林峰隨母子二人一同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