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無知

玄蝶頓住話音，輕嘆了口氣：“哎，宰執院對大漢的廉政治國、納用賢才，起到了根本性的作用，只是最後，還是被徹底撤銷了，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裏……”

說話間，玄蝶看玄惜塵的眼神變得閃爍，像是因心虛而不敢直視，又像是在試探、查看她的反應。

“因為權力嗎？如果宰執改制后依舊權力過大，擁有對皇室的影響力，剷除，對皇室來說，不是理所應當嗎。”玄惜塵措辭平淡，但心頭，在咬牙切齒的恨。

“有道理，我也想過這一點，你覺得這樣的理由，說的過去嗎？是因為權力過大才被撤銷。”玄蝶微笑中，摻雜着苦笑。

“對皇室來說，理由還算合理，對百姓來說，全都是歪理。”玄惜塵淡淡道。

“真正的理由……是無知。”玄蝶措辭閃爍、又意味深長道。

“無知？”

“沒事，你慢慢就懂了，”玄蝶擠出更燦爛些的笑容，看着玄惜塵道，“這十幾年在大理，你看大理的民生，如何？”

“哈哈，被您壓得哪還有貪官。”想起那些貪婪知府的下場，不是遊街示眾被扔白菜，就是被扒光了趕走，玄惜塵哈哈大笑道。

“把大理之治，在全國都實現，你覺得可能嗎？”玄蝶微笑問道。

玄惜塵的笑容漸漸消失，而後一臉認真，她鄭重的點了點頭：

“嗯！就這麼辦！留在京都！”

繼承爹的志向！玄惜塵更加鄭重地在心頭暗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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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父皇說壽辰宴后，您還要回北疆領兵駐守，需要我一道過去嗎？”

路邊的馬廝旁，玄月崇和玄陽欽正飼餵着坐騎，閑暇間，玄月崇問道。

“不用，你留下的錦囊還未用完，還是留在京中助力父皇處理朝事為好，”玄陽欽答道，抬眼，烈陽當頭，來往的行人三三兩兩，“皇姑回京路上定會經過這裏，就在這裏等吧。”

“嗯。”望向遠處的土路，玄月崇期待着玄惜塵的身影早些出現。

十年前的國宴之後，玄陽欽便變得不安分，一通打聽，得知玄惜塵是皇姑玄蝶的女兒之後，無法按捺心頭好奇和衝動的玄陽欽，時常帶着玄月崇一道溜出宮去，不遠萬里地奔向大理。

這十年來，三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加上這次即將到來的見面，正正好好，是第20次。

玄惜塵第二次見到這兩兄弟，是在國宴后的一個月。

正打掃着院落落葉的玄惜塵，聽到寺院外頭有聲響，抬眼，便看到因奔波而灰頭土臉的兩人。

兩人洗乾淨臉上塵土后，玄惜塵才認出來他們兩人是誰。

對皇室成員從來都懷着恨意的玄惜塵，看到這兩人竟然追來了，自然是沒什麼好氣，一通拳腳教訓后，明明比她大兩歲的少年郎，竟然被打得委屈巴巴抱膝坐在角落……

“你們兩個給我滾蛋！”玄惜塵沒好氣地奶聲喝道。

“啊……你的聲音好好聽，就是有點凶……”玄陽欽被音色吸引，情不自禁地抬眸，笑着看着奶娃女漢子玄惜塵。

“啪！”一記利落的巴掌，蓋在了玄陽欽的天靈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