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你還是個人嗎
“阿澈，你準備好了嗎？”李妍整理好她的服飾和頭髮后，站在門口的方向，一臉凝重的看向一旁的許澈。
這次的事情成敗在此一舉，只要開門后，他們就沒有了退路。
為了這一天，許澈已經沒有停歇的準備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已經沒有更多的耐心再繼續的等待下去了。
他瘋狂地想要知道濱城發生的一切，想要知道陳震是不是伏法，姜瑤和魏武他們是不是安全。
他更不知道霍庭深拿着他的手機，又跟魏武他們說了些什麼？姜瑤是不是誤會他和李妍了？
“你來敲門吧。”許澈同樣很是凝重，他已經做好了全面的準備，這一次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他看到李妍深吸一口氣，伸手敲門的那一瞬間。他緊緊的將握在手中自製的武器準備好，如果跟他們之前設想的一樣，那他手裏的武器就能一擊斃命。
然而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在鐵門被打開后，站在門外的不再是這一個星期，他們一天見上幾次的那張面孔，而是霍庭深那張令人恨得咬牙切齒的臉。
“怎麼看到我，臉上是這幅表情？”霍庭深雙手插在口袋中，兩旁站着兩個貼身的保鏢，正一臉笑意的看向許澈。
他當然知道以許澈的脾氣，他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沉寂了這一個多星期的時間，這個時候肯定會在謀划些什麼，但不管他在謀划什麼，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只要不影響他的計劃就可以。
李妍在聽到霍庭深開口后便知道他們的計劃被打破，老老實實的退向一旁。她眼中的提醒很是明顯，希望許澈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暴露了他的想法。
“我還以為你能有什麼本事，現在過來無非是在姜瑤面前沒能留下好感。”
許澈輕哼一聲，將手裏的武器快速的藏進袖子裏，轉身愜意地靠在一旁的大床上。
“許澈啊，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跟當初一樣聰明，有想法。”霍庭深往裏走了走，隨意的拉出一張椅子坐下：“明人不說暗話，這次我過來是接你們回國內的。”
李妍不可置信地看向霍庭深，他在說什麼？要把他們兩個帶回國內，這是在做夢嗎？
大床上的許澈，在這個時候也忍不住變得認真起來，眼睛直直得看向坐在一旁的霍庭深，很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除了這樣的手段，你就不能用你自己的本事讓姜瑤對你刮目相看嗎？”
“那看來你是猜到我想做什麼了？”霍庭深很是欣賞許澈的反應。怪不得陳震這麼忌憚他，把他扔到遙遠的羅斯國來，還忍不住想要用自己的手，再一次確定許澈到底有沒有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現在看來陳震的做法才是對的，那自己呢？到底是要繼續做完這個計劃，還是直接要了許澈的命，再也不給姜瑤任何一點念想？
“阿長哥，你也就只有這點本事了。”許澈不屑的撇撇嘴。現在的他內心慌亂極了，不過只要他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被利用的價值，那就還有希望，只要霍庭深現在對還他沒有殺意，這樣的話，他早晚會扳回這一局。
“那好，如果你能答應，不管用什麼辦法讓姜瑤對你心如死灰，我就帶你們回到國內。”
“像你這樣的人，就算姜瑤會對我心如死灰，他也不可能多看你一眼的，你就省省吧”
許澈不可置信地鄙夷着，到現在這個時候霍庭深竟然還在做夢，早就說過在他故意帶着姜瑤着了陳震道的那一天開始，他在姜瑤的心裏就已經進入了黑名單。
他的小姐姐又豈非是那麼膚淺的人？當初自己為了追上她，費了多少功夫？而霍庭深一個劣跡斑斑的人，還妄想讓姜瑤對他刮目相看，下輩子吧。
“如果你沒有辦法做到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讓姜瑤肚子裏的孩子順利的生下來！”霍庭深言語之中的威脅很是明顯，許澈當然能夠辦到，只不過是做不做的問題。
而姜瑤肚子裏的孩子能否存活，這全在於許澈的一念之間。要不然他有的是辦法，讓姜瑤肚子裏的孩子消失…
“你敢傷害她一根寒毛，我敢發誓我會讓你不得好死。”此時的許澈渾身戒備，彷彿全身帶着刺一樣，他身上的攻擊性，讓他看上去格外的威武。這個時候躲在角落裏的李妍，也不得不嘆氣，認了命。
她從來沒有被許澈這樣護着過，她從一開始就比不過姜瑤，正如現在的霍庭深一樣，他不會在姜瑤那邊討到笑臉…
“那你到底配合不配合？”霍庭深看了看時間。他跟私人飛機約定好的時間快到了，現在就差許澈的一個點頭。不過許澈如果敢半路反悔或者逃脫，姜瑤肚子裏的孩子絕對會消失，這一點他說到做到。
“好，我配合，只要你不傷害她，我什麼都做。”許澈快速的站起身，一把扯過李妍的胳膊，想要讓姜瑤死心，李妍這個女人至關重要，即便是回國也必須要帶上她。
“這裏有沒有什麼好收拾的，現在就出去吧。”霍庭深說著便起身，快步的的往外走。
許澈也絲毫不猶豫，對於這個地下室他早已經無比的厭煩，恨不得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離開。
他已經忘了有多長的時間，沒有呼吸過外面自由的空氣。羅斯國的街頭寒風凜冽，直到坐上私人飛機才徹底清醒過來，他正在一步一步朝着姜瑤，朝着他們的家靠近。
“這是你的手機，記住演戲要演全套，有些事沒必要讓魏武阿生他們知道，要不然說漏了嘴，這個計劃可就進行不下去了。”
霍庭深很是愜意地將手機扔給許澈，他似乎是篤定了許澈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點不勞你操心，記住你的承諾，別傷害姜瑤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許澈接過手機快速的開機，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任何黑客軟件的輔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將電話撥給姜瑤。
他也可以告訴所有人，他在回國的路上，但是他還是要讓他的小姐姐跟着傷心…
…
海城。
回到久違的土地上，許澈的心情久久沒有辦法平復。他不想帶着李妍那個女人進入他和姜瑤的錦苑，那裏屬於他們美好的回憶，不能沾染任何污點。
所以，他帶着李妍前往御園，在距離許奶奶的住宅不遠處，那套曾經在年少時，給過他無數陰影的房子裏定居了下來。
“阿澈，你要去見你奶奶和家人們，我就不用跟着去了吧。”李妍小心翼翼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於這個陌生的地方，她也沒有任何的安全感，現在的許澈再也不是當初對她柔情蜜意的許澈了，現在的她，在許澈面前十分的卑微。
她知道現在的她在許澈的面前還有一定的價值，他不會趕自己離開。但是回頭想想她現在才二十多歲，卻像是已經走完了這輩子一樣的滄桑，她所做的這一切到底有沒有意義？
“從現在開始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你可以隨便去看看你的父母，但記住一點，不要在別人面前多說些什麼影響我的計劃。”許澈點了點頭，隨手將一個公文包扔在她身旁，那裏面是霍庭深他們準備好的現金。
除此之外還有許澈的身份，他並沒有被消除，霍庭深也不知道哪裏來這麼大的權力，竟然能夠這麼輕而易舉在短時間內將他的戶籍問題準備好。
他說完便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快速的離開。從別墅出來只繞過兩套房子，便來到了許奶奶的家門外。
他們是深夜回到御園的，這才一大早，所以許奶奶和姑姑們不會知道他已經回來了。
在房門被打開后，他看到許潔不可置信的表情和不停滑落的淚水時，心裏也跟着思緒萬千。
“媽，媽，你快點出來，小澈回來了。”許潔慌張的像是像孩子一樣，沒了主意。對着一旁的房間裏喊了兩句，又匆匆的進去將許母帶了出來。
而許澈看到許潔這樣冒失，無奈地跟着他一同前往許母的房間。
“小澈？”許奶奶看上去比之前蒼老了不少，她走路時需要別人攙扶着，卻在看到許澈之後，強忍着從許潔的懷中脫離開，直直的站在許澈面前，雙手輕輕的拍在他的肩膀上。
“奶奶是我，我回來了”許澈點點頭，將她抱在懷裏看着原本富態的老人，現在蒼老消瘦了這麼多，他又何嘗不心疼？
許母趴在許澈的懷裏，久久沒有開口說話。她每一次在夢中會夢到跟許澈團圓的畫面，但醒來之後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看着家裏每一個人唉聲嘆氣的模樣，總是會失落很久，這一次她終於等到了小澈。
許家裏的每一個人都因為許澈的突然出現，而激動着，他們只顧着問許澈的近況，直到交談結束后，才想起現在的許澈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海城。
“小澈，既然你回來了，是不是已經去過濱城了？瑤瑤那邊見過面了嗎？那孩子這些日子受了不少的委屈。”許母依舊是按耐不住激動，不過確定了許澈回來的真實性，她也就放鬆了不少。
“是啊，小澈要是去過濱城了，怎麼沒把瑤瑤帶過來？”
許潔和許茵經過許母的提醒，才想起來這個至關重要的話題。
“回來的時候先經過海城，就在這裏歇着，晚一點我會去一趟濱城。”許澈看着家人眼中期盼的眼神，他都不忍心跟這些人說，又怎麼能夠站在姜瑤的面前說出更傷她心的話。
“門外沒車，你是怎麼過來的？之前是住在哪裏的？是魏武他們把你接回來的？”安忠齊只聽着他們幾個人在敘舊，最後才開口問出疑問，他總覺得許澈這孩子從進門開始身上的氣場就不對。
“我昨天晚上住在御園，姑姑那邊就麻煩你派人去打掃衛生。御園還有一個人在，別嚇到她。”許澈知道這個計劃家人肯定要知道的，他在想應該如何委婉的讓他們接受。
“還有一個人在？”許母不解。
“是李妍，她當初跟着我一直在海城，之後又輾轉去了羅斯國，這一路上如果不是她，我也不可能活着回來。”許澈還是頭一次用這樣輕鬆的語氣，說出這麼違心的話來。
“那…？”
“奶奶姑姑，姑父。我這一次前往濱城，打算跟姜瑤說一聲，我想娶李妍…”許澈說完便抬起頭，看着在座的每一個人的表情，他們皆是詫異不解和驚訝，就連他們也無法相信這個事實，那要讓他的小姐姐如何接受？
…
魏武和阿生還有陳浩他們，風風火火趕到御園的時候，李妍正穿着屬於許澈的長款T恤從浴室里出來，像極了這個房子裏的女主人。
“許澈在哪裏？”魏武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李妍，難道許澈就真的要放棄他跟姜瑤之間的感情，想要和這個女人在一起？
“他去隔壁見長輩們了。我們昨天晚上才到家裏，還沒有來得及收拾，你們別介意，先坐下等着吧。”
李妍尷尬的解釋着，說完便快速的回到房間裏。他們回來的匆忙，這房子裏面根本沒有女性的服飾。
陳浩看着李妍這個女人暗暗的罵了一聲，這一次前往許澈的家中，他不敢告訴陸文靜。他們甚至都沒有辦法接受許澈的選擇，所以陸文靜肯定更沒有辦法接受，在沒有搞清楚事情之前還是要瞞着她們比較好。
“你們來了？”許澈在進門時手裏拿着幾套衣服。因為時間匆忙，他沒有辦法出去幫李妍置辦服飾，這些衣服是從阿曼的房間裏找到的，她們兩個人的身形差不多，穿上就先將就着，至於其他的東西讓李妍自己出去置辦。
“到底怎麼回事？之前在羅斯國你拒絕跟我們見面也就算了，現在回到國內怎麼還把這個煩人精帶了回來，難不成你真的要娶她？”魏武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許澈，他從來沒有見過許澈這麼反常，他向來光明磊落，這一次竟然頻頻掛斷他們的電話，拒絕跟他們見面。
“你們一個個一臉質問的看着我，像是在審訊犯人一樣。還是哥們嗎？我記得當初我想要跟姜瑤在一起的時候，你們一個個兒也是用這樣的神情看着我，並不看好我能夠跟她在一起，可最後我們不還是在一起度過了一段時光嗎？現在我跟李妍相處了那麼久，日久生情很正常啊。也自然希望能夠得到你們的祝福啊，”
許澈很是隨意的拿着手中的衣服，繞過人群走向一旁的卧室，敲敲敲門，將衣服遞給房間裏的女人後，再一次折返到客廳里。
“我晚一點要去趟濱城，姜瑤那邊，我會跟她好好的解釋，她是一個明白人，一定會尊重我的選擇。”
“許澈你他媽還是不是人，姜瑤為了你不顧自己的安危跑到南市，為了保護她肚子裏的孩子，她委曲求全。她為了讓你回來一步步設計，把陳震一網打盡，現在所有的威脅都沒有了，你卻要告訴她，你要娶李妍？”陳浩沒有辦法接受許澈的說辭，他沒有跟着魏武他們前往羅斯國，不知道那個時候發生了些什麼，但現在的許澈真特么無情。
“事情過去了那麼久，姜瑤的配偶欄里也是陳震的名字了。我跟李妍兩個人相處了那麼久，她又在陳震的身邊那麼久，就算我們兩個還繼續在一起，誰不是互相猜疑，這樣的感情早已經變了質。”許澈輕笑着又恢復了以往的放蕩不羈，他原本眼中的光再一次消失。
陳浩看着他這弔兒郎當的樣子，最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奪門而出，他是在替姜瑤打抱不平。
“那姜瑤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魏武在原地來回踱步，他隱忍着他自己的情緒。
“我尊重她的選擇，如果她想要生下孩子。那我來養，我感謝她，如果她不想生，我尊重她。”許澈似乎是把所有的一切都考量了進去，說話時雲淡風輕的表情，哪裏有一點痛心？
“行，真行。”魏武重重的坐在沙發上，就坐在許澈的旁邊。
“如果你想要去濱城的話，我們陪你一起去吧，車子就在外面，隨時可以出發。”阿生到現在仍不相信許澈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想讓許澈去見姜瑤，再看到姜瑤那憔悴的容顏和微微隆起的小腹后，他不相信還可以從許澈的嘴裏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來。
“那就走吧。”許澈說著便站起身，走到卧室門外，敲了敲門：“阿妍，家裏有現金，拿着這筆錢去置辦些日用品回來，我晚點就會回來”
“你路上小心，我在家等你。”李妍從房間裏出來時，穿着許澈交給他的一套長裙。她剛剛躲在房間裏，清楚地聽到了幾個男人的交流，她也清楚的聽到了許澈那些話中的心酸和他這幅外表下的無奈。只不過，她每次都會因為許澈的一句阿妍，內心被他的柔情所環繞着迷失方向。
“嗯。”許澈點點頭這才跟魏武和陳浩他們快速的離開御園，在前往濱城的路上，他對於阿生和魏武的勸告充耳不聞，彷彿是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