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
一開始定坤盤認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現在它卻覺得自己準備的還是太少。
定坤盤已經無限制的將玄魚的高度拔高了,只是……見識限制了它的想像力,它以為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不過就是傳說中的仙人手持的法器。
然而,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反正普通的仙家法器肯定不長這樣,說不定面前這位在仙家法器里都屬於精品那類!
完全沒往混沌那個級別想,對比人對法器的感知,法器和法器之間的感知自然更為靈敏,那種從器魂深處傳來的壓迫感,差點讓定坤盤崩潰。
這樣的大佬需要自己教???
就跟Top2高校的校長去問小學生數學題,這不寒磣人么?
可惜,答應的話已經撂出去了,它就是想反悔也來不及了,玄魚隨隨便便就掏出一個這樣級別的寶貝,怕是給薛定山換個更好的羅盤也不是什麼難事。
看着自己的小身板,定坤盤不禁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話說的一點沒錯。
既要完美的把面前的這方小戟教會,又要在對方手中成功保命,它活了三千年都沒覺得自己離死亡這麼近過!
見面前的小戟似乎是在打量自己,顧不得其他,定坤盤趕忙戰戰兢兢的打了個招呼:“你、你好……”
‘你好。’小戟傳遞了這樣的信息。
大佬竟然還挺懂禮貌!
完全不知道對方捅死過無數上古神魔,見他竟然回應了自己,定坤盤差點沒感動的哭出聲來。
誤會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奇妙。
稍稍放下心來,定坤盤道:“從今往後,我會教你一些基本常識和人類的交流方式,直到你學會為止,請你做好準備。”
‘多謝。’見一旁熟睡的主人似乎是沒有跟這個世界開戰的打算,戮神戟也跟着表現的彬彬有禮,全然不見當初凶戾殘暴的模樣。
很久很久之後,初窺端倪的定坤盤好懸沒當場昏過去。
第一天的教授十分順利,因為兩個都不是人類,也不需要睡覺休息,所以效率還是很高的。
頭一次,被人稱為玄門最強法器的定坤盤嘗道了嫉妒是什麼滋味。
這種學習速度是真實存在的嗎?
短短一個夜晚,定坤盤學了一年半的知識就被挖走了十分之一,照這個速度下去,最多兩周,它就沒什麼東西可教的了。
難道說,之前那些所有者說自己是天生的天才,都是哄盤的?
如果它這樣的都算是天才了,那面前的這位算什麼?
經過肉/體和心靈的雙重打擊,等玄魚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發現不遠處的羅盤變得異常的萎靡。
難道說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眉頭微皺,玄魚不解的問自己的同伴:“你欺負它了?”
‘沒有。’戮神戟大感冤枉,‘我什麼都沒做,它就成這樣了。我要是真動手,它現在骨灰都剩不下。’
定坤盤噎住:“其實……我也沒你們說的這麼差……”
一人一戟下意識的轉頭看過來。
小東西自尊心還挺強。
“……嚶。”秒懂他們的意思,定坤盤瞬間淚奔。
這一夜,定坤盤倒也不是全無收穫,畢竟像戮神戟這樣在天地初開之時就誕生的混沌級別的寶物,就算稍微指點上那麼兩句,都足夠讓它受益匪淺了。
痛苦並快樂着,出於客套,定坤盤隨口道:“神戟大人很厲害,估計用不了多久就不需要我了。如果以後您還有這方面的需要,可以隨時招呼我。”
“好啊。”似乎是沒想到它會這麼說,玄魚愣了一下,接着就愉悅的笑了起來:“我本來是打算讓戮神戟學會之後再去教他們的,既然你開口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這羅盤本事不大,人倒是挺上道。
它是開玩笑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等,戮神戟?
這個名字一聽就很兇殘好嗎?!
萬萬沒想到她手中還有這樣級別的神器,而且聽語氣數量恐怕還不少,心中瘋狂的尖叫,定坤盤語氣都變得僵硬了起來:“那個……我能打聽一下,總共有幾位么?”
想了想混沌珠里零零散散分佈的各類寶物,好一會兒,玄魚搖頭:“我也不清楚,具體多少我沒仔細數過。”
卧!槽!
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定坤盤開始瘋狂顫動。
“你放心好了。”玄魚安慰道:“戮神戟是所有神兵之中最厲害的那個,剩下的都是實力比他差的,不足一提。”
定坤盤小心翼翼:“真的么?”
“當然。”玄魚十分肯定。
不過除卻神兵,還有輔助類、功德類、儲物類等等不同類別的寶物,畢竟是集一方大世界的資源於一身,和戮神戟齊名的混沌至寶玄魚也有好幾件。
與戮神戟這種專門為戰鬥而生的寶物不同,其他像是混沌青蓮這些,脾氣都相當的溫和,就算定坤盤惹到他們了,他們也不一定會生氣。
並不覺得這是多麼重要的事,玄魚也就沒提。
等定坤盤醒悟過來以後已經太晚了,那時它已經被各類混沌至寶團團包圍了。
經此一事,定坤盤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大佬說的話一定一定不能信,她口中一粒灰塵落下來,指不定就能把像它這樣的菜雞給砸死。
向玄魚辭別,定坤盤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薛定山所在的房間。
看着床上一無所覺的老者,定坤盤心下感慨。
有的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啊。
時至今日,玄門逐漸凋零,這一任的所有者借連助神仙留於下界的力量都及其困難,更別提直接與神仙對話溝通了,就這樣他還能算是百年不遇的天才外加玄門泰斗級的人物,可想而知其他人得有多弱。
已經徹底認定玄魚是天上哪個神仙轉世的定坤盤,定坤盤突然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滄桑感。
發現了大秘密卻不能跟別人分享。
真煩。
之後的一段時間,察覺到了定坤盤態度的變化,薛定山可以說是一頭霧水。
然而無論他怎麼問,定坤盤都堅決不發一言,只是用特別複雜的眼神看着自己,被盯的渾身不自在,久而久之,薛定山也就放棄了。
*
春去秋來,轉眼玄魚就三歲了。
離薛定山之前說過的兩歲開蒙已經過去了一年,期間薛定山不是沒有堅持過,但都被玄魚順利的滑過去了。
軟的硬的薛定山都來了一遍,以往對么女無往不利的招數,落在外孫女身上還沒放個屁有用。
有的時候吼聲之大,連老者自己都覺得過分了,面前的小人兒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外公你累不累,要不先喝口茶再說吧?”輕而軟的小奶音加上溫熱適宜的大紅袍,瞬間就把薛定山身上的火氣給澆滅了。
不明真相的劉淑芬聽着屋子裏傳來的陣陣呵斥,還以為自己一手帶大的小姑娘受欺負了,第二天她看自己恩人的眼神都不對了。
這麼柔順又懂事的孩子都捨得罵,他難道是鐵石心腸嗎?
“淑芬你別生氣了,外公只是嚇唬嚇唬我而已,他不會真動手的。”
“噗……說了多少遍了,要叫我劉姨!”
……沒有血緣關係還叫姨,她怕叫完之後面前的人的壽命瞬間就清零了。
為了一個稱呼,不值當啊不值當。
遠遠站着,看着雪糰子一樣的小人兒,好一會兒,薛定山才轉身回到了屋內,算了,再等等吧。
誰知道這一等,一年很快就過去了。
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其實是被糖衣炮彈腐蝕了腦子之後,在玄魚三歲生日的第二天,薛定山痛下決心,這次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被這丫頭的糊弄過去了。
上山采野果,下河撈魚,再不管管,她馬上就要跟着劉洋玩兒瘋了!
這麼想着,薛定山一把推開了面前的房門。
三年時間,原本簡陋的客房如今已經大變了模樣,最安全的環保材料加上昂貴的大理石地磚,劉淑芬第一次進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獃滯了。
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本能提醒她,光是這兩樣都不是自己能夠消費的起的。
更別提後面陸陸續續添置的全套黃花梨木傢具還有看着就古韻十足的各類擺件,以及桌子上放着的茶壺茶杯,劉淑芬拿起來觀察過,上面隱約可辨的幾個繁體字立刻閃瞎了她的眼——
“大清康熙年制。”
儘管不知道真假,但是從那以後,她就沒敢再在玄魚的房間裏喝過一口水。
出於好心,劉淑芬隱晦的提醒過,眼前的這些可能都是古董,但無奈碰上的是玄魚這個不識貨的,她壓根不知道古董是個什麼東西。
只是單純的聽劉淑芬說,古董就是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前的物件,十分罕見。
然而在活了將近百萬年的玄魚眼中,幾百年上千年的東西再罕見能罕見倒哪兒去?
就算已經非常設身處地的想像了,她還是體會不到其中的珍貴。
見房間裏連個能放雜物的盒子都沒有,玄魚毫無心裏負擔的把角落裏那個半人高的纏枝大缸拖出來放衛生紙了。
薛定山來了看了也沒吱聲,只是過段時間叫人不知道從哪兒又弄了兩隻過來,同樣放進了玄魚的房間裏。
圍觀了整個過程的劉淑芬被刺激的心臟都停跳了。
原來,這就是大佬的世界啊……
就算是做夢,這也屬於她夢不到的畫面!
彼時,薛定山進來的時候,玄魚還在呼呼大睡。
隱約察覺到氣氛似乎有些不妙,掙扎了好一會兒,她艱難的翻了個身。
眼見都這樣了,面前的小人兒連眼睛都沒捨得睜開,薛定山面色鐵青:“現在、馬上,給我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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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山:古董算什麼,只要外孫女喜歡,我給她弄一車都不成問題!
玄魚:才幾百年上千年,這玩意兒也能稱得上珍貴?
劉·唯一的普通人·淑芬:????????
雖然我窮,我沒有古董,但我特能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