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洗澡
然而還沒想到更多的狠話,耳邊終於有人聲了。
“三小姐還沒醒?”
“沒呢……”
“這一下撞着腦袋,怕是要更瘋了。”
“誰說不是呢,哎……”
“說起來,也怪可憐的。”
張芃芃就靜靜地聽着,卻聽不出個所以然來。什麼三小姐?什麼更瘋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那要是三小姐過不去這個坎兒,你就要回二小姐房裏了吧?”
“可能吧,看夫人的安排了。”
“回去也好,至少那邊那主子,是個清醒人兒。”
“清醒有什麼用……更難伺候,還不如這個瘋了的呢。”
“說得也是……”
張芃芃已經被問號包圍了,這下又來了一個什麼二小姐?她這是要進入宅斗劇本了嗎?
“別瞎聊天了,先生來了。”
好的,剛以為自己拿了宅斗劇本的張芃芃,終於聽見個男人的聲音了。
但是,這把聲音,也太蒼老了吧!張芃芃有些絕望,那些宅斗啊宮斗啊小說里寫的,不應該是那種翩翩少年或者俊朗公子嗎?
“三小姐只是撞到了後腦,並不嚴重,你們莫要再非議了。”老者慢悠悠地說道。
那幾個嚼舌根的女子聲音,果然就消失了。
“行了,人都走了,別裝了。”等人走光了,老者忽然換了一個音調和口氣,低沉說道。
開什麼玩笑!張芃芃當然也想立刻醒過來,可是她都只有一絲意識了,根本都沒了肉體直覺,怎麼醒啊老爺爺你倒是教教我啊!
張芃芃一個勁地用意識吐槽,那老者就好像能感知到她的吐槽一般,又開口說道:“行吧,我幫幫你。”
下一刻,張芃芃忽然就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肉體上的疼痛,類似於針尖扎進皮肉里的觸覺,明顯又強烈。
“哎喲!——”張芃芃吃痛地驚叫出聲后,才驚覺自己竟然一下子就有了身體了。
猛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張雕花大床的頂部,旁邊還點綴着紗錦製作的幔帳,看上去非常的,貴。
“閉氣還把自己給閉過去了,”老者忽然開口說話,又嚇了張芃芃一大跳,“行了,下回小心點那個二姑娘。”
張芃芃看見有着滄桑聲音的所有者,果然是一位白髮白鬍子的老人家,一身粗佈道袍的裝扮,全白的長發扎了一個隨心所欲的髮髻,眉眼看上去還有些英俊,年輕時該是個大帥哥吧。
“看什麼看?不認得為師了?”老者白眉一橫,嗔怪說道。
“為師?”張芃芃自顧自重複了一遍,猜到這位老者,應該就是自己這具身體的師父?
“看來是閉氣把人就閉懵了,為師先走了,你自己運氣調息吧。”老者十分明顯地丟了個白眼過來,長袖一揮舞,活生生的人就不見了。
一下子,這房間裏,就剩下張芃芃自己了,正好適合給她整理思緒,弄清情況。
張芃芃先翻身下床,打量了一下自己,一身的錦衣,就如同那掛在床檐上的錦帳,看上去就非常的,貴。張芃芃撇撇嘴,在21世紀,她也一樣的錦衣玉食。
在房間裏轉了轉,張芃芃發現陳設擺件都和古代差不多,看來,她是真的穿越了。
“那你至少告訴我,我穿到什麼朝代了啊……”張芃芃的心大真是體現在方方面面,轉完了屋子,她常識打開手臂上的萬能多啦系統,發現果然打不開。
“什麼垃圾教授!”張芃芃氣得跺腳,可這一跺腳,就把門外的侍女給跺進來了。
“三小姐!三小姐您怎麼了?!”衝進來倆小丫頭,一左一右地過來查看張芃芃。
“……我沒事……”張芃芃不敢多說一句話,“那個,我這是,我這是怎麼了?”張芃芃決定以攻為守,先發制人,提出問題。
“您之前從廊橋上摔了下來!”丫頭們爭相回答,“滾下來后磕到了後腦勺,就昏了過去!”
“……您……您不瘋了嗎?”忽然,其中一個丫頭,謹慎地問道。
“什麼?什麼瘋?”張芃芃是何許人也,腦袋瓜子轉得比大風車都快,突然手舞足蹈地揮舞起來,大喊大叫着,“大風?!是東南風還是西北風?!”
那個問話的小丫頭,果然露出了“還好還是瘋子”的表情。這些,張芃芃都看在了眼裏。
“哎……你陪着三小姐,我去煎藥。”另一個丫頭倒是特別衷心地嘆了嘆氣,小聲說道,“別讓她再亂跑出去了。”
“好。”那神色不對勁的丫頭,就真的貼在張芃芃身邊。
張芃芃突然靈光乍現,既然在她們口中自己是瘋的,那問出什麼問題來,應該都不會引人懷疑了?!
於是張芃芃開啟了十萬個為什麼的模式。
“這是什麼地方啊?”
“這是哪裏啊?”
“這是什麼年份啊?”
“我是誰啊?”
“我多大啦?”
“我爹呢?我娘呢?”
這一串連珠炮似的問題,讓那個留下來照顧她的小丫頭徹底的一臉懵逼。
“回小姐的話,”可懵逼歸懵逼,該回話的還是要回話,“這裏是玉丞相府。”
“你是在西單國的國都。”
“現在是天騏三十二年。”
“您是玉丞相府的芃三小姐……”
“您比二小姐小兩歲,今年剛十五歲。”
“……丞相還沒回府呢。”
小丫頭的回答並不全面,張芃芃再次敏銳地感覺到,自己的母親是這個所謂的玉丞相府上的禁忌。
十萬個為什麼剛結束,另一個去煎藥的小丫頭就端着葯碗回來了。
“小姐,喝葯吧。”丫頭恭恭敬敬地把葯碗端到張芃芃跟前。
張芃芃心想太好了,這可是自己的專業領域啊!湊了鼻子一聞,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又粗魯地拿過碗,跟小狗子一樣湊上去使勁聞,非但聞出了一堆名貴藥材,還聞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味。
但做出這樣舉動的張芃芃,在兩個小丫頭看來,簡直就是瘋子的典型做派。
“快趁熱喝了吧,”一直貼身的丫頭,鬼鬼祟祟地催着,“先生說了,放涼了可不好。”
“……先生?!”張芃芃來勁了,一把打掉丫頭手裏的碗,又瘋瘋癲癲地蹦起來,“我就是先生!我說這葯有毒!有毒!哈哈哈!”
看似兩句瘋話,卻讓那個丫頭一下子面如土色。張芃芃心裏便清明了,這個丫頭有問題。
“我再去端一碗來,”另一個一直真誠關心張芃芃的丫頭,滿面的愁容,又去小廚房端葯來。
張芃芃也知道,這個丫頭應該沒為題,是一心為了自己原主好的。
再端來的這一碗葯湯,果然沒有原來那一晚的奇怪味道了。也許是這個世界的毒藥有更多的種類,張芃芃聞不出來是什麼葯,只能簡單分辨那不是什麼好藥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