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往崑崙

“偏大荒西南部、朱赤國西北部的昆崙山想必你們都知道，這山上傳說有一種神葯，像雪天裏的蓮一樣，又叫無水胭脂，具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如果找到它，取其心蕊，小姑娘的傷就是小菜一碟。”這便是老頭口中說的一線生機。那老頭言之鑿鑿，說的還真像那麼回事兒，不過是真是假就無從而知了。

當時流螢皺了皺眉，已經質疑他：“傳說中的不死神葯？這也只不過是傳說罷了，誰不知道？多少人去崑崙尋這葯，卻無一人找到過，而且多半有去無回。”

“錯！小姑娘就是見識短，不讀書；我有窮先祖就曾找到過這神葯，不然我跟你們扯這麼多幹嘛！”隨後，老頭從懷裏莫出了一個古老精緻的羅盤物件……

……

“老頭說這羅盤會指引我們找到那神奇的蓮蕊，他祖先就是靠這個找到的。”無葉攥着小羅盤，對流螢露出自信一笑。

流螢笑了笑，語氣平靜的說：“就算老頭說的是真的，崑崙路遠途險，恐怕我們未走到那裏，我已經……”

無葉立馬打斷她的話，“不會的，我的血可以延緩你的傷勢，老頭送給我們的丹丸也對你的傷大有裨益。所以我們有時間找到神葯，治癒你的傷。”

流螢靜靜的望着天空，沒有回答無葉的話。灰衣老頭送的藥丸的確能緩解她的傷勢，但傳說中的不死神葯——雪天裏的蓮蕊，她並不抱任何希望。

第二天他們便改了方向，朝着西北部的昆崙山進發。

流螢是想回去再看一眼月家府邸，見一面月夜的，這樣她便是死無憾了。但是她現在卻討厭回到月朗城，反感回到幽月府。

月夜效忠的朱赤王貪婪殘暴，天下人有目共睹。而他卻為這野心勃勃的君王到處征戰，燒殺掠奪，伏屍百萬，血流漂櫓。就是她自己也曾多次帶領黑殺軍征戰，她手中的冤魂也不可計數。她曾親眼目睹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被她手下的軍士一刀劈成兩半，血肉紛飛，而那個部落也被血洗一空……

從此她不願再領軍攻打其他國家或者部落，所以在朱赤王的授意下，月夜便派遣她到處誅殺朱赤國周圍作惡的蠻荒凶獸。

而現在她身受重傷，功力十不存一，命不久矣。就算回到幽月苑，見了月夜，也不過是遭人白眼，跟一條等死的狗又有什麼分別？況且這麼多年，月家的教養之恩也算早已報答過了。

因此她同無葉踏上了前往崑崙的路途，並不是真希望能找到蓮蕊神葯，而權當是臨死之前，看看這大荒世界的風景，呼吸一下同朱赤國不一樣的新鮮空氣而已吧。

鳥之將死其鳴也哀，是因為還放不下；而一個了無牽挂的將死之人，卻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大荒世界雖然部落小國眾多，市鎮人口繁盛。但出了市鎮多是荒野密林，野獸橫行，路邊白骨時時可見。

無葉流螢由東南向西北前進，斜穿朱赤國部分國土而過。數天後他們已到了一座雄偉的關隘前。

流螢指着那道蜿蜒長綿、高大雄偉的關隘道：“這是朱赤國最大的關口，也是通向大荒中北部的重要樞紐，關內目前屯有數萬精銳。此關名為雀嘴關，如果說朱赤國是一隻朱雀的話，這關便是雀嘴。”

“咳咳咳…”

咳了兩聲，流螢又道：“出了這座關，我們就離開朱赤國地界了，真正進入了廣闊的大荒世界。”

無葉點點頭，饒有興趣的觀看着那座全由石頭砌成的“堡壘”。

隨即他開口吟道：“雄關古道堅如鐵……”

還沒吟出下一句呢，流螢便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催着馬向關門口去了。

“哎，哎，我還沒說完呢，尊重一下我這個詩人行嗎？”

無葉一邊喊着，一邊驅馬追了上去。

關門口，守城軍隊攔阻了去處。幾個士兵瞟着流螢悄聲議論着，不時露出那種下流的賤笑。

“你們從哪兒來，出關幹什麼？下馬接受檢查。”一個守城兵士手執長戟，高聲粗魯的走過來喊。

流螢剛要說話，被無葉攔了下來。他賠笑着對那士兵拱手道：“我們兄妹從東部小鎮來，家妹生了病，正要出關去尋葯救治，請官爺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吧。”

這兵士一聽，便不買賬了，急吼吼的：“放屁，我大朱赤國要什麼葯沒有？就是名醫也是一抓一大把。一看你們就像別國派來的細作，還不下馬受縛！”

說著其他幾個士兵拿着武器圍了過來。

流螢聽了這話，知道他們有意刁難，正要伸手拔背上的銀槍。又被無葉攔了下來。

無葉道：“我們真不是什麼姦細，只是尋葯治病的百姓，請官爺放我們過去吧！”

另一個圍攏來的士兵又喊道：“這伙該死的短命鬼，不狠狠的吊打一番是不肯老實交代的了，弟兄們，拿下。”

頓時好幾個不懷好意的士兵圍了上來……

流螢見狀，抽出背上銀槍，舞了一個槍花，立馬橫槍。

“你們好無禮，不分青紅皂白就隨便捉人，朱赤國的國法何在？”

“哈哈，國法？老子們就是國法！”一個士兵語氣囂張，毫不在意流螢的質問。

“還試圖反抗，肯定是姦細，兄弟們動手！”人群中有人起鬨。

七八個士兵一擁而上，要捉拿“姦細”。而不遠處的其他士兵正幸災樂禍的看戲。

正待一個兵士接近流螢，想打掉她手中長槍之時，只聽破風一聲傳來，緊接着便是一聲慘叫！

無葉定睛一看，那個最靠近流螢的士兵已經倒飛出去，咽喉正插着一支黑色羽箭，汩汩流血不止，不一刻便身死魂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