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水屠龍
第一章黑水屠龍
朱赤國東部,古老傳說名為榮山的廣大荒山之下,有一條榮水注入的那片無盡海域。海水漆黑,海面驚濤回蕩,時有凶獸隱沒。伴隨榮山上時有傳來的長嘯,使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這裏是生命的禁地,死亡的代稱,鮮有人跡踏至。
然而,一隻小舟,穿浪而來,如水中游魚般,矯捷穩健,驅使在漆黑的海水之上……
舟中有人,長發灑銀槍,鵰翎戎裝。此人手握暗紅長弓,傲立舟頭上。這人神情嚴肅,腰中赤黃小酒壺,酒微涼。
這神氣的人,細看來,秀肩宛若削成,柳腰猶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外朗的丹唇,連娟的修眉……卻是個女子,而這身戎裝更襯的這漂亮女子神武不凡……
整個海域烏雲密佈,昏暗不堪,雲層中已隱露殺機。前方,遠遠天際烏雲泛光,雲隱不詳,似有凶物上下來回穿梭……
緊了緊手中古樸長弓,小舟減速駛去。逐漸,一條龐大的黑影開始清晰顯現,烏雲詭異的散開,一條青黑色似龍的凶物在海中觀望!這怪物頭顱猙獰,似龍非龍,帶着寒光的兩隻利爪,十幾丈的龐大身軀,滿目凶光!而此時的女子,也是渾身殺氣……
她冰冷的手掌,舉起長弓,搭上羽箭,滿弓一道光,穿透夜色,帶着破風一聲嘯響……
與巨獸不足百丈的距離,剎那間,便是血光飛濺。這凶物觸不及防遭受重創,更是憤恨異常,長吟一聲便向小舟撲來……
“還稱落日神弓,真是浪得虛名”。女子輕呵一聲,扔下長弓,抽出背上銀槍便迎了上去……
只見她小腿用力一登,躍出小舟,翩若驚鴻一般,長槍劃過優美的弧度,直刺此獸右眼。這凶獸俯衝過快,且受箭傷似乎頗重——那弓並非凡物。見躲閃不及,竟左爪直抓這隻飄搖的飛鴻!哪知,這只是虛晃一槍,她身形一閃,調轉槍頭,槍尖直刺向這青黑蛟龍的脖頸咽喉之處……
而此時的朱赤國都城,夜朗城內的皇宮西南處一所高樓上,一位蕭疏軒舉、飄逸出塵的白衣男子面帶淡淡的憂鬱和煩愁,目光正注視着陰暗的東方,那方地似乎頗不平靜。他的心緒似那城中亮起的昏黃燈火,忽閃忽閃的,也明滅不定……
“月夜大人,國王有請。”一個身穿輕甲的衛士半膝跪地,手握佩刀,在男子的身後不遠處低着頭。
聲音不大卻也不小,然而這位月夜大人似乎沒聽見一般,毫無所動。
良久,這衛士才悄悄抬起頭,見這男子痴痴地注視着東方,又小心翼翼的開口:“月夜大人……”
“知道了…”
一句淡淡的話語傳來,眨眼間,這月夜大人已消失不見……
“父王,喚兒臣有何事?”月夜徑直走到一個中年男子的書案前,彎腰拱手。這人國字臉,濃眉虎目,兩瓣鬍鬚,面容冷峻,似乎正沉思着什麼。
這中年男子便是當今朱赤國的國王,朱破天。因其出生時電閃雷鳴,蒼穹欲碎,故被取名為破天。而月家便是朱赤國的第一世家,世代為將,有開國定鼎之功,功勛卓著,兵權在握,許多皇親國戚也遠不能及。月夜更是在其父月皇戰死後,被朱赤王認為義子,統領大權,真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她去東部海域了吧。”朱破天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起身,“不必擔憂,既然給了她神弓落日,那惡獸雖然桀驁,也難對她造成致命威脅。”
月夜點點頭,隨即懷疑的道:“這弓真有如此威能?”
“如果那是傳說中的洪荒四獸之首,我對上它,也沒有幾分必勝的把握……”
朱破天一揮手,語氣清淡,面無表情;“這神弓的威能你也曾見識過,就算一箭射不死那惡龍,也能重傷於它吧。況且,那並非什麼傳說中的洪荒神獸青龍,只不過是一條黑水玄蛇吃了龍骨進化了而已……”
他看了一眼月夜,繼續說道:“再說,不過一個無關緊要的棋子,死了也就死了吧。”
月夜身子一顫,雖然掩飾的很好,但還是被這國王收在了眼底。
朱破天轉過身,嘴角彎過一道莫測的弧度,“如果她殺了那惡龍,便除了一惡,保得我東部太平,也算大功一件。”心裏卻並不是很在意。
月夜並沒有言語,只靜靜的看着他,目光有些冷。或許他一直知道這‘父王’的心狠與手辣,為了他所謂的千秋霸業是可以犧牲一切的。
靜了一會兒,朱破天居高臨下的瞧着月夜,道:“今天叫你過來,是提醒你,南錘周圍的小國及部落差不多都已平定,如今我朱赤邊疆廣闊,國力強盛,虎賁之師眾多,叫你辦的事,須要抓緊時間。”
“父王指的是統籌軍馬,東征西進,南戰北討,雄霸大荒牟?”
“兒臣以為,如今國家初定,四方尚不穩健,有的地區並未真心誠服,不宜興兵。”
頓了一下,月夜看了一眼朱破天,“雖然東部些許小國部落不足為慮,但西部多高山密林、毒蟲猛獸,且多蠻荒部族,恐怕難以征服;而北部遙遠,天氣變化又無常,且多強國在彼,怕也難以征討,不如……”
朱破天一揮手,阻止他說下去,面容似有不悅。
“男兒志在四方,似你這等畏葸不前,瞻前顧後,何日能成大事!你儘管去辦就是,這大荒也該統一了,千秋萬代的美名便在今天的謀划中!”
月夜知曉停止發兵是不可能的,統一這大荒世界是幾代朱赤王的野心,為此已不知屠殺了多少生靈,便是月夜自己手中也不知沾染了多少無辜的鮮血。
生來並非屠靈手,奈何身是將門人。
自己的生父不是也因此而戰死沙場的牟!
無奈何,月夜道了聲是,便不願久留的退下了……
這國王轉過身來,望着昏黑的大門口,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語,“嗯,看來這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