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交易

至於長尾鯊首領的結局，顯而易見，，沒有食物，沒有水體。

擱置在淺灘上面的它，必定會一點一點地脫水，飢餓，而後逐漸死去。

望着同樣被他帶到了淺海的，另一條有些稚嫩的長尾鯊，周辰問道。

“要不，你來告訴我，你們食物的位置，不然，你們的領，就是你的結局。”

此時此刻，被他盤問着的稚嫩的長尾鯊，絕望地看了一眼自己族群被拖上了淺灘的首領。

下一刻，一張血盤大口，驟然向周辰咬來，幾乎不死不休。

很顯然，即便它再稚嫩，它也是這座海洋里強大的鯊魚族群的一員。

所以，儘管絕望向天上的雲朵，又似身周的海洋，緊緊將它包圍，幾乎不能動彈。

它仍舊揮動着自己的武器，便是死，也想要在周辰的身上，狠狠咬下一個缺口。

周辰冷漠而絕情，沒有因為這條年輕的長尾鯊的舉動，產生任何動搖亦或憐憫。

下一刻，這條想要奮起反擊的長尾鯊，鋒利的透着寒芒的牙齒，將將要落在周辰的身上之時。

它的尾巴，已然被一條粗壯的銀鯊徹底咬斷，它的兩側，更是掛着兩條看管它的銀鯊。

一雙帶着仇恨，散發著焰火的璀璨的眼眸，漸漸黯淡下去，再也沒有任何光華。

它的魚鰭，幾乎被銀鯊們齊根而斷，成了漂浮在海洋里的魚翅。

它的血肉，則是不斷被銀鯊吞食，而後紅色的海洋，逐步向四周蔓延。

曾經自由且高傲的性命，在無情的戰爭之下，斷送在了靜謐而廣袤的海洋里。

周辰緘默着，注視着，示意其他銀鯊遠離這片區域，以免因為血的誘惑，重新燃起野性。

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是望着沐浴在血海裏面的周辰，如同地獄裏走出的魔王。

所有跟隨周辰而來，經歷了一場大戰勝利的喜悅的戰士，終於學會了什麼叫做敬懼。

它們對周辰的智慧保持尊敬，因為周辰帶領着它們，奪得了最終的勝利。

它們又對周辰的冷漠感到畏懼，因為，在周辰的身上，那張描繪着兩條白色印子的臉。

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甚至於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只有周辰知道，因為這條稚嫩的長尾鯊的赴死，讓他想起了人類歷史上的往昔。

從這一刻起，他愈發明白，既然海洋里出現了智慧物種，那麼，戰鬥也就無可避免。

“將它帶上來。”

周辰開口吩咐了一句，嘴裏的它，已是場中最後一名長尾鯊族群的戰士了。

沒多久，一條體型健碩，眼神鎮定地長尾鯊，被數條銀鯊裹挾着，來到了他的面前。

血海還沒有散去，也就是說，從這一刻起，它們都置身於血海里。

隨着銀鯊戰士們的離去，長尾鯊的眸子當中，閃過一絲對四周血色海洋的畏懼。

身為鯊魚，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種族，能夠進化出對血液免疫的基因。

“告訴我，你們食物的位置，我可以放過你，甚至允許你加入銀鯊部落。”

周辰繼續勸說著，雖然四周皆是血色汪洋，但也足夠能夠表明他的心意了。

很簡單，你不說，那就追隨着你的同伴，一起去死。

在其位，謀其職，周辰雖然堅持自己是人類的事實，不過對於海洋生物，他可不會手軟。

長尾鯊堅持着，直到它碩大的瞳孔，出現了些許泛紅。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承諾，我…的…族…群，有…繼續…生存…在…海洋…里…的…權…利。”

它到底是忍受不住四周的血色汪洋，只能極為勉強且有些顫抖地向周辰表達着自己的意思。

周辰笑了，有英勇赴死的戰士，自然也有貪生怕死的懦夫。

不過在他最需要的食物面前，好似還是如同面前這條長尾鯊一般的角色，更得他的鐘意。

“很好！我們可以先出去，尋找一個陽光好點的地方，慢慢聊…”

他當即帶着這條行走在發狂邊緣的長尾鯊，離開了那片血海。

蠱惑着長尾鯊野性的存在，終於漸漸遠離，所以它不斷地喘着粗氣，心有餘悸。

“好了，這個地方就不錯，來，和我說說你們的食物，到底藏在哪裏。”

“我們…的…食…物，在…深…海。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進去…的…權利…和…實力…”

望着長尾鯊有些收縮的眼神，周辰知道，它必定撒了些許不大不小的謊言。

比如它們的食物，真的在深海嗎，還是說，潛藏在某個目前為止，只有這個族群知道的地方？

所以，等它說完后，周辰簡簡單單地一句話，很快就讓這條長尾鯊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我相信你，我的朋友，你的族群和我的族群本該是兄弟。不過如今你們損失慘重，我建議，你可以帶領我們，回到你族群的腹地，從此交由銀鯊部落，照顧長尾鯊部落的後裔。”

雖然周辰說的很是客氣，但長尾鯊即便反應遲鈍，也不是真的傻子，差點就要破口大罵。

“你…你…答應…過…我，我的…族群…擁有…繼續…生活…在…這片…海域…的…權利！”

它的眼裏滿是憤怒與絕望，甚至有着些許痛恨，為什麼自己不和自己的同伴一起死去。

“呵呵，我的朋友，我沒有違背我的諾言，只不過，你們長尾鯊族群，需要一點小小的監督。”

話語落下，周辰悄然轉身，而後只留下了孤獨的長尾鯊，與幾位銀鯊部落的戰士。

沒過多久，長尾鯊不再孤獨，因為它的四周，再一次多出了許多自己的同伴。

只不過，這一次，它的同伴們卻很是安寧，一動不動地趴在海底，宛若一座亮麗的風景。

這是人類的攻心之術，很不巧的是，周辰恰恰了解過些許，所以。

這條孤獨的，僅存的長尾鯊戰士，只能呆愣地望着自己同伴的屍體。

而後，經由海洋的微瀾，帶走它臉上留下的夾雜着悔恨、痛苦與掙扎的眼淚。

它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在與一個魔鬼做交易，這筆交易的代價，是它的靈魂。